“既然如此,我也不占你便宜。”李长空翻身下马,一把扯下身上披风,将手中银枪丢给一边的随从军士,“我们就比拳脚!”
“好!”
公子昭也不磨叽,二人摆开架势。
公子昭以斜行坳步起手,而李长空则是简单的马步架拳。
街道上纷纷扰扰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屏息以待。
几个呼吸之后,李长空率先出手!
噔噔噔!
每一步都将青石板的路面踏得噔噔作响,如有万钧力。
公子昭见状,心中一惊。
仅凭这脚步落地之声势,便可知这李长空的力量已可与四境武者匹敌!
四境,即便放眼天下,也已经算得上是高手,李长空的年纪比公子昭不过大个两三岁,修的是兵家炼体之术,力量强劲,招式勇猛,在年轻一辈之中,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
“喝!”
只听他一声暴喝,一记冲捶直袭胸口而来。这一击带起雄浑劲风,发出破空声响!
不可硬接!
公子昭的脑中闪过一个声音,随即脚步连退,双掌拨动云手,欲化对方力道。
啪!
双方一搭手,公子昭便感觉到了这李长空与那些酒囊饭袋之流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自己的云手,根本无法撼动那李长空的手臂分毫,卸不掉半分力道。
李长空无视公子昭的云手,脚步一踏,扭身发力,拳势再进三分,径直一拳砸在公子昭胸口之上。
轰的一声,公子昭感觉像是被锤击一般,胸口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双脚腾空,向后飞出四五步远。
“不差。”李长空微微一惊。
方才那一拳,公子昭最后时刻以后跳泄力,虽无法尽去,但也卸掉了三四分,这份临场应变之能,比起那些贵族子弟,倒算是强了不少。
公子昭落地,又连退三步,才将身体所受的力道尽数化消,随即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受伤了!
“好!”
“打的好!”
周遭离国百姓见公子昭一击之下便被打的吐血,纷纷拍手叫好,宛如打了胜仗般。
公子昭只感觉胸口发闷,刺痛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不断的传来。这是胸口肋骨受伤的征兆,虽然不确定自己伤势有多重,但很明显,自己不是这李长空的对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一击之后,李长空收起架势,“虽然你辱我离国,但能接我一拳不死,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有点本事,现在,当着离阳百姓的面,在我面前认输投降,磕三个响头,可饶你不死。”
“呵呵。”公子昭擦掉嘴角血迹,“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死有何惧?我要是怕死,还会来离阳?”
“你以为,你是宁国公子,我就不敢杀你?”李长空再度摆开架势,“也好,今日,便先杀你,来日,等我离国大军踏破宁国都城,再送你的亲族下来与你团聚!”
说罢,那李长空脚步再踏,右手变拳为爪,直接抓向公子昭脖颈。
“住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那李长空的动作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公子昭捂着胸口,回头看去,只见公子夏高头大马,俯视众生的缓步踏来。
“夜市之内,打架斗殴,你们二人眼中还有没有离国王法?!”
“属下甘愿受罚。”李长空见是公子夏来了,连忙下跪。
“公子夏,来得这么巧啊?”公子昭讪讪笑道。
这公子夏出面的时机如此精准,很明显,早就在一旁窥伺了。他与李长空演这么一出,不就是随意找个由头,将自己下狱而已。
“来人,拿下。”
公子夏也不与公子昭废话,手中马鞭一扬,几名军士冲上前来,一把便将公子昭扣住。
“先行羁押,其余之人,都散了。”
公子夏一声令下,众人皆做鸟兽散。公子昭被一队军士押着,不知去向。
李长空见众人散去,这才起身。
“辛苦你了。”公子夏笑道。
“公子,为何不让我直接杀了他?”李长空不解。
“杀他又有何难?”公子夏脸上的笑意愈盛,“这公子昭身为宁国王族,留着自然有用,更何况他伤了呈少,上将军心中怒火难消,我还需要利用他来拉拢上将军,等上将军出了气,自然更加倾向于我,则大事可成。”
“公子英明。”李长空抱拳道。
“这次你做的很好,等此间事了,征讨宁国,我必然力荐你为先锋,届时,上将军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重用你。等你凯旋归来,论功行赏,军职爵位,定然再上一层。”公子夏给李长空画饼道,“届时,你便可舍弃李长空这个名字,我让君父亲自为你赐名,从此,你便踏入贵族行列。”
“多谢公子,此番若我有爵位在身,有资格参加天子寿宴,又岂会让那公子昭如此猖狂,辱我离国。”李长空愤愤不平。
“哈,快了,快了。”公子夏拍拍他的肩,大笑离去。
……
“寂先生,寂先生,不好了!”
洪钟驾车一路飞奔,来到步云香榭,迎面便遇到了闻声前来的寂怀真,此刻竟是顾不得隐瞒对方的身份,大喊出声来。
“公子昭是否出事了?”寂怀真闻言,一个箭步冲到洪钟身边。
公子昭赴会之前,方即墨便料到他寿宴之后,必会遭离国针对,寂怀真放心不下,整夜在这步云香榭中来回踱步。
“回来路上,被人拦截挑战!寂先生快随我同去!”
此刻的洪钟还不知道公子昭已被公子夏下狱,抓起寂怀真便要往外跑。
“何时,何地?”
寂怀真问道。
“出宫的不远,就在夜市。”洪钟忙道。
“我一个人去比较快,你去找方即墨,他定有办法。”寂怀真说罢,一甩手,正欲将洪钟丢下,却闻身后传来一声喊。
“不能去!”
是方即墨的声音。
“为何?公子现在,可是危在旦夕!”洪钟心急如焚。
“救人,你想怎么救?”方即墨摇头道,“从夜市到此处,驾车至少要两炷香的时间,公子此刻,必然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你难道要寂前辈去劫狱不成?”
众人此刻方才回过味儿来。
对方是有意针对,若是劫狱,岂非是正中对方下怀?
“更何况,寂前辈前些时候才夜探天子行辕,此番又出手劫狱,有心之人难免会有联想,到时候,不但我的计划有泄露的风险,还可能会被对方栽上一个行刺天子的罪名,到那时候……”方即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众人听了,二度色变。
若真如此,那宁国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那怎么办?”洪钟无奈,神色沮丧到了极点。
“莫急,公子毕竟是宁国王族,一时半会儿,对方也不会将他怎么样。”方即墨说道,“你且将今日寿宴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