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君湛正趴在床上由着府医上药。
江嬷嬷看着景王背后深可见骨的几道伤口抹着泪道。
“这些杀千刀的!”
“往年小打小闹安插些人进来打探王府虚实,在外面搬弄些口舌败坏王爷的名声便罢了,如今竟然全然不知收敛直接让人挡道劫杀!他们就这般无法无天,迫不及待了吗!”
君湛看着江嬷嬷老泪纵横的样子,抬眼示意了一下长风,长风便识趣的推着江嬷嬷在一旁坐下。
“嬷嬷,王爷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嬷嬷一夜未眠快回去歇着吧,不然王爷心中记挂着您,也是休息不好的。”
江嬷嬷又抹了抹泪。
“王爷都伤成这样了,你管着这叫好端端的?要不是叶大小姐急中生智先前去过那处地界,王爷哪里能有命活着回来!”
“好了嬷嬷,叶大小姐说了,王爷这伤未及要害,休养些日子便会痊愈的,何况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不是,待王爷腿伤好了,我们再收拾他们便是!”长风继续劝道。
江嬷嬷想到那断续草这才缓和了些,看了看君湛道。
“王爷,您说要去温泉山庄休养,我们大概何时动身?老奴也好早做准备。”
君湛此时只觉得正替他后背上药的府医手脚粗笨,连带着伤口都疼了些。
全然不若那人一般轻柔。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道。
“三日后!”
如今朝中的事已经处理完,那两个煽动百姓的人虽只供出了陈平,但他又从陈平口中套出了赵云山,如今兵部尚书袁华被撤职贬黜到偏远之地做了个小守备,由云绍正式接任他的职位。
赵云山和陈平不仅违抗圣旨还挑动民乱被判了终生流放,缺口自然是由他早就部署好的人补了上去。
原本他是准备明日就请旨出发的,但叶阮却让人来说想等府中的喜事办完。
不过中个举,也值得庆贺一番?
若早一些出发,他也不用忍受这府医的粗笨。
她信上虽没有明说,但言语间的意思,是府中那起子人又要作什么妖。
想到肖氏,君湛不悦的朝长风道。
“宁星河去哪里了,让他来一趟!”
……
叶嫣和叶知凡在肖府用过午膳后才和肖家人辞别。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肖府二老爷肖广便急冲冲的进了肖衡的书房。
“大哥!另一帮囤粮的人露面了!”
肖衡心中一喜。
“好!可有查探到背后之人是谁?“
肖广面色黑沉的摇了摇头。
“与先前那批人一样,暂时没有头绪。”
肖衡没有注意到弟弟的异样,颇为爽朗的说道。
“也罢,你去将这两方的卖家约在一起,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如凡儿所说,只要挑起这两方相斗,他便只等坐收渔利便是。
然而肖广的面色却依旧黑沉如铁。
“大哥,他们传出话来说,一百文一斗,一分都不能少!没有任何议价的空间,他们还说若要买就带着银子去运粮,否则一概免谈!”
“他们还说……这是今日的价格,若下次去便不是这个价了!”
“什么!!!”肖衡倏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岂有此理,哪有他们这般做生意的!他们当我肖家是什么冤大头不成!”
肖广急道。
“大哥,这摆明是冲着我们肖家来的,我们要不要将这事禀告给宣王,让他帮我们查一下这幕后之人?替我们从中调和一二。”
肖衡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
“宣王如今朝中失利,哪里有闲情管我们这些小事,何况这次我们是背着嘉贵妃去找的陛下,嘉贵妃心中定然不喜,哪里会让宣王相帮我们!”
“那大哥,眼前我们该怎么办!”
肖衡感觉心都在滴血。
“你速去将先前那些开价八十文的粮食买下,免得他们听到风声也跟着坐地起价,然后将这些粮食先送去五县应付着,剩下的……容我再想想!”
肖广咬了咬牙,应声而去。
夜幕降临,云府中,云家众人围坐在桌前。
云麒睁大了眼睛看着二哥拿回来的一大叠银票。
“二哥,你……你去抢银庄了?”
云戈白了他一眼。
“父亲,这是今日下午,那肖家二爷亲自带着银票找到我们安排的人,急匆匆的给了现银说要即时定下契约。”
“他还说要将那些粮食连夜运走,仿佛……深怕我们后悔一般,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绍先前听云戈说肖家嫌这批粮食贵还有些心里打鼓。
没想到这才不过几天他们便改了主意,不由爽朗的笑出了声。
“好!好!管他什么原因,如今既已银货两讫,便都与我们无关了!”
“这些银子除了将卖掉的那两处庄子买回来,剩下除去一些必要的开支,你便与你大哥一起去分配给这次去赈灾的云家军,陛下此次虽也给了赏赐,但他们的日子艰难,我们能帮一些是一些。”
“只是这些事要私下去做,陛下纵然是明君,也需防那有心之人无中生有,污我云府有私自拥兵之嫌。”
云戈与云青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齐声应了一声是。
只是肖家这么快改变了主意,云戈倒是没想到的,原先他还以为要与他们周旋一番。
林氏见几人说完了正事,便别有深意的看着云戈。
“这些日子我们云府也算喜事连连,全都多亏了阮儿的筹谋,戈儿,两日后你与我一同去叶府可得用心准备个谢礼!”
“我们与阮儿虽然是一家人,但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
云戈自然听懂了母亲的意思,只是这次却没有丝毫的推拒。
“我知道了母亲。”
林氏见他似开了窍,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