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人赏的糕点。”
纸包掏出，月殊一层一层展开油纸，不过一块宫廷御制的雪花糕。
方方正正，躺在油纸正中。
“既是贵人赏赐，你为何不吃？”
“我——”
“吃下去！”
乐安冷下脸，一身华服钗环的她，周身全是威压。
月殊似被吓到，有些恍惚拿起雪花糕。
刚咬了一口，里头芝麻屑的糖心便流了出来。
看月殊伸出舌头舔了那点馅料，乐安复又露出笑，“这就对了。”
她挥了挥手，宫人散开不少。
“这点心，味道如何？”
“甜。”
月殊顿了一下，似在回味，又补充一句，“很甜。”
“那就好，你找江城吧。”
她转身，好似完全忘了方才为何为难。
伺候的宫人们也紧跟着转身。
月殊紧追了两步，“公主！那钗——”
她一个踉跄，扶着路旁的竹子开始吐血。
宫女扭回头，“公主殿下，吐出好多血，此人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必死。”
乐安抬手，扶了扶头上钗环，“那便好，死了，便没法子污蔑哥哥。”
解毒丸就藏在牙间第三颗齿内侧，舌尖用力一抵，淡淡的药味弥漫口腔。
心神稳了稳，拿出油纸，还有早就捏在手中的残糕，月殊正要布局。
一个惊呼声响起来，“你怎么了！”
月殊只能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一个粉蓝色宫装的女子跑过来，满是关切地蹲下查看。
“呀！怎么吐这么多血！”
月殊微微抬眸，竟是羲和公主身边的甜芍。
月殊心思微动，用力抓住她，“求姑娘救命，乐安公主要杀我！”
“乐安公主怎会……”甜芍吓得四处看，“你别胡说。”
她不过是去取羲和披肩，没曾想遇到这杀人灭口的现场。
一颗心惊跳个不停。
月殊抹了一把嘴，又死死揪住甜芍的袖子。
“她逼我吃下有毒糕点，这会，早就走了，快去告诉世子，不，告诉侧妃，有人要杀我！”
说完，月殊晕了过去。
“喂！你醒醒！快醒醒！”
甜芍摇晃了几下，毫无动静。
她想伸出手去她鼻子处探一探，瞅到袖口沾染的血，忽地有些晕眩。
这里路又僻静，风吹动竹梢，发出“沙沙沙”的响动。
甜芍后背发凉，站起来撒丫子就跑。
她一口气跑到羲和跟前，江蕴初正弯着腰逗弄羲和怀里的孩子。
“公，公主……出事了。”
羲和蹙眉，“什么事，慢慢说。”
“杀，杀人了，乐安公主，杀人了！”
甜芍抚着胸口，尤自心惊。
“你说谁！”
江蕴初站直身子，一个大步走近，“你方才说乐安杀人？杀了谁？在何处？”
“在西边竹林，他求我叫世子还有侧妃您去救他。”
羲和也抱着孩子站起来，“你先别急，乐安还没疯魔到白日杀人的地步，或许有什么误会。”
她护着孩子的头，又对甜芍不悦道，“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小心吓着团蓉。”
“殿下，是真的，您看奴婢的袖口。”
甜芍扯着袖口给她们看。
“那人一直吐血，后来昏死过去，不知还有没有气儿。奴婢方才是吓昏了头，才行为莽撞，但所言字字句句，绝对为真。”
羲和不想掺和，也不想听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拧眉道，“你既然知道在何处，现在就带侧妃过去瞧瞧。”
竹林旁血滴痕迹犹在，不过……却不见鸿运的身影。
“你走的时候，他可死了？”
甜芍摇头，“奴婢不知，他说着说着就昏过去了……或许，是当时就死了。”
江蕴初绕着事发点来回踱步，地上除了血迹，还有一些残碎的糕点。
“你好好想想，他当时还同你说了什么？”
江蕴初皱眉盯着竹子根部，“那是什么？”
立即有人上去拿了过来，“回侧妃，是油纸，像是包裹糕点所用。”
“他说，乐安公主逼迫他吃有毒的糕点。对，就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