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警觉起来。
和燊很自然拉住月殊的手。
“有人来了。”
那颗石子,是无患在示警。
月殊手指僵了一瞬,便任由他握着。
两人藏身在月殊起先藏身的床幔后头。
来的人不少,还点着灯。
熙熙攘攘的。
月殊开始还以为是福伯带人来了。
来的人开始搬屋子里的东西,有一个声音粗嘎的男人在不停地指挥。
“哥,若是被福伯知道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那老东西如今自身都难保。森家啊,马上就完了!”
和燊只觉得月殊手掌心一片潮热,她的手指在慢慢收紧。
“外头传言还不知道真假,咱们会不会太冲动了?”
“哼,冲动?老弟啊,哥跟你说,再晚一些,怕是连这些桌椅板凳都没有了。”
新来的太守四处敛财,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店铺里的东西都孝敬出去,森家上头的管事屁都没放一个。
所谓的家主,更是踪影全无。
森家的人心啊,已经散了。
“可咱们体内的蛊虫……”
“嘁!”男人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看这么多年,那蛊虫有发作过吗?八成就是唬咱的,逼着咱们不得不听话卖命!”
月殊压根不知蛊虫之事。
师歌之前也没有提过。
师歌与森海都是善良之人,月殊坚信二人不会用蛊虫这样的阴毒之物控制旁人替自己卖命。
所以,若真有蛊虫之事,定然是福伯在背地里操控。
月殊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任由来的人搬走屋内大半物件。
和燊感知到她的呼吸从急促到慢慢平缓。
她的心情,也从愤怒渐渐变得平静。
那群人扬长而去,门没关,月殊刚走出来,便被刺骨的寒风冻得一个哆嗦。
原来,世人口中暖意融融的闽南,也有这样寒风彻骨的时候。
和燊本想问她,这便是你一心谋划牵挂的森家吗?
月殊突然蹲下身,肩头微微耸动着。
“她若是在天上看着,对我定然很失望。”
她曾雄心壮志,要带着君尧回到师歌创建的这片家园。
她也曾暗暗发誓,定然要将一切做得更好更强。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向着她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和燊质问的话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
他胸口里升腾的全是疼惜。
他也蹲下去,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
他扶起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事,有我。”
月殊方才还只是胸口闷闷的。
听到这四个字,泪水突然决堤而下。
“对不起。”
她再控制不住情绪,扑到和燊的怀里痛哭起来。
和燊将她抱得很紧。
他此时庆幸,当时没有直接回京。
他来到了这里,重新找回了心爱的女人。
和燊的怀抱温暖踏实。
月殊缩在他的怀里,莫名就感觉心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和燊感觉她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开口询问。
“我……我方才失态了,抱歉……”
月殊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她不想让他淌进这滩浑水的。
和燊自认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这个女人居然没有丁点想要敞开心扉的意思。
她还想要逃离!
和燊胸中一阵怒火燃起,蹙眉将她按在怀里,接着发起火来,“你在逞什么强?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帮助?你一个人,对抗得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