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这时走进来，店小二上前，招呼他坐过去，“小哥，你家姑娘吩咐让您坐这儿。”
窦唯屁股还没落座，无患冷冷出声，“没看到这里有人？”
窦唯这几年都在岛上，还未遇到过如此霸道之人，当下也冷了脸打量二人。
说话的明显是个亲随，坐着的公子哥穿着墨色衣衫，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两人肤色与周围之人大不相同。
“两位，这是茶楼，不是你家。”
他不光坐下去，还把随身的刀搁在桌子上。
和燊微转过头，凉凉的目光如冰锥一般扫过窦唯的脸。
随后落在那把刀上。
店小二生怕几人生事，忙打圆场。
“瞧我这记性，刚才那姑娘说是坐这边。”
店小二指着另一面窗口。
这窗是向海的。
和燊坐的那个，则是临街。
窦唯拿过刀，冷哼一声直接往外走。
月殊是给了银子的，店小二忙追出去。
窦唯头也不回，“赏你了。”
若是平日，同桌也无妨，今日不同，和燊与无患过来是有事要办。
有他人同桌，说话行事都不方便。
“三少爷，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没错。”
无患吐槽。
他想不明白，见了江家大小姐一面后，自家少爷怎么就心甘情愿来了闽南。
“正事要紧。”
无患思绪被拉回，噤声看着街口。
两队官兵围住茶楼，领头的黄誊进来复命。
和燊眼都未抬，说，“叫所有人到大厅来。”
黄誊带了十人上楼，楼上的客人陆陆续续被赶下来。
店掌柜看到这阵仗，知道要出大事，忙上前哈着腰给和燊请安。
他小声询问，“官爷，您这是在办什么公务？”
“知道是公务还打听，不想活了？”
无患喝了一声，令他也站过去。
等人都下来，黄誊数了一遍，十八个，人数不对……
“大人，少了两个。”
无患提醒，“少爷，会不会是带刀那个？”
店小二本瑟缩在一旁，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看大厅。
并未看到那个戴帘帽的姑娘。
他心里“咯噔”一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
他“扑通”跪在地上，“大人，小人知道少了哪两个。”
他把事情一说。
“女的？”
“是女的，不过挡着脸，看不到样貌。”店小二答。
“对了，他们的车还停在外面。”
黄誊带人冲出茶楼。
车自然不在原地，从月殊意识到茶楼附近的异样，她就寻机从二楼房顶溜走。
窦唯靠近马车，发觉里头有人还吓了一跳。
“快走！”
他听出月殊的声音。
来不及问，便看到两队官兵把茶楼围了起来，当下心也高高提起。
两人一刻不停立即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窦唯虽侥幸离开，但下午尤婶子从街上回来，菜篮子底下压着一张画像。
全城都在通缉他。
张阳没来赴约，反倒出来一堆官兵，月殊知道太守府内定然出了大变故。
她琢磨了许久，想起抓张之政那一日，追击的人里出现过林三娘。
莫非是雍王？
……
店小二没想到穿墨色衣衫的居然是新来平乱的将军。
幸而此时他是跪在衙门大堂，不然腿肚子都得吓得打颤。
无患很快从后院回来。
他在店小二跟前抖开画轴。
“是她吗？”
店小二忙抬头。
画上有一扇窗，窗边坐着一位女子，鹅蛋脸，琼鼻……那双眼睛微微弯着，似带着三分笑意。
细看，又觉笑意未达眼底。
店小二也不确定，他抬手，想遮挡住画上女子的半张脸。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和燊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
“啪”的一声。
店小二的手马上缩回来，整个人吓得伏在地上。
“是不是？”无患又问了一声。
“她戴着帘帽，我只看到，看到小半张脸。”
和燊站起来，拿过画轴。
“现在呢？”
店小二小心翼翼抬头，画轴上的女子面容被一双大手遮挡了大半。
“像……”
他并不敢说得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