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娘早就等得不耐烦。
外头喧闹声起,她一个箭步冲出门。
只见管家的身影急匆匆出现在不远处,正组织大家找人。
“怎么回事!”
管家吓得哆嗦,他没想到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手劲如此大。
差点把他给提起来。
他忙把事情简短地一说,林三娘甩开手,一跃上到屋檐。
她顺着屋脊快步攀上庄园的最高处。
黑夜下寂静的街道,一辆马车在快速移动。
“在那边!”
林三娘带人追出庄园。
张之政胖硕,身子占据大半个车厢。
月殊坐在一角,吕鑫则大剌剌地伸直腿搁在张之政得身上。
“累死了,这狗东西还挺重。”吕鑫喘着粗气,看了月殊一眼。
月殊闭着眼睛假寐,没搭话。
只听吕鑫轻咳了一声,“家主啊,今晚的事——”
月殊猛地睁开眼睛,手放在软剑上。
身后,有马蹄声追了过来。
寂静的夜,越来越听得清晰。
“你听!”
吕鑫脸色骤变,“现在怎么办?”
月殊掀开车窗的帘子,外边是整齐的巷墙。
“你带人按原计划去港口。”
说着,她站起身。
“家主,那你呢?”
“我拖住他们。”话落,她抽出腰上的软剑,一个飞身冲出去。
“铮”的一声,兵器碰撞。
追兵来得竟然这样快!
林三娘只觉一道银光闪过,剑花在眼前寸余之处绽放。
贴身交手的那一刻,目光相对,林三娘心中闪过一阵熟悉的感觉。
她来不及细想,月殊与她过手一招,立刻飞身上了巷墙。
夜风吹得黑衣猎猎作响,银色的剑,好似死神收割的镰刀。
一刀一刀,划破追击马车之人的喉咙。
“该死!”
林三娘暗骂一声。
这人武功好强!
但,该出手还是要出手,不然在雍王面前也不好交代。
林三娘也飞身上墙,还未站稳,一把飞刀,借着夜色的掩护破空而来。
飞刀?
落马寺……
林三娘一瞬间想到了抓走张之政的人是谁。
森家!
就在飞刀距离面门两寸之际,林三娘挥刀。
只听“叮当”一声,飞刀偏射入墙。
她没有再追,只捡起飞刀收入怀中。
爆炸声响了许久,林三娘再次上到墙头,放眼四望。
霾状的烟雾弥漫附近几条街道,她掩住口鼻,往前又走了不远。
烟雾之中,隐现出马车的一角。
她抬手,打了个围拢的手势。
车帘划破,林三娘沉下脸。
里头是空的。
……
天还未破晓。
海天衔接处黑云沉沉压着,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击着礁石和海岸。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银月湾的海滩上点着篝火,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
气氛是沉重的,无人言语,只肆虐的海风吹得火星飞溅。
楠姑娘看了看远处黑云,又看了看银月。
目光转向篝火不远处竖着的一个木架。
木架上绑着一个人,是君尧。
在他周围,一捆又一捆木柴堆叠到腰身的位置。
“哥,放过他,好不好?”她揪住银月的衣角,轻轻扯了扯,“给他一条生路,也给银月湾其他人一条生路。
“凭什么放过他。”
“就看在他给我药的份上。”
银月弯腰,就这一瞬,楠姑娘不露痕迹取下他腰上的钥匙。
紧紧握在掌心。
他为她盖好腿上的毯子,却扭头不去看她哀求的眼神。
他反问,“那你的腿好了吗?”
楠姑娘不觉握紧了毯子,她毯子下的腿,阵阵痒痛传来。
她从鲨鱼口中逃生,双腿撕扯得没一块好肉。
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些药,根本无用。无用的东西,却还能换来你的感动。”
楠姑娘无言以对,她不忍再看,将目光投向海面。
海面上,一个黑点越来越大,逐渐显现出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