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庇护所分行政区、居民区、难民区,庇护所外还有一个收容站。
末世前,敖登和张芬一起买下了两处位于盘山景区的养老别墅。
这里距市区120公里,恰巧是后来津城庇护所的选址地。
因为有全款购房合同,所以她们作为庇护所内的居民不需要缴纳房租,只需要按月交安保费用。
庇护所内采取积分制,以家庭为单位,人们可以用工时和物资换积分,也可以用积分换所需的物资。
居民区和难民区的家庭,在缴纳了安保费后,都可以领到一张类似超市积分卡的银行卡和庇护所的居住证。
庇护所每日会定点提供开水和极少的食物,但连基本的温饱也无法保证。
即使这样,收容站的人挤破头也想住进庇护所,毕竟末世里,一杯烧开的热水都是奢望。
待吴姮和张芬他们安定下来,苏远就被秘密科研所接走了。
走之前,苏远留下很多物资,并告诉吴姮,等到大国在帝都建的基地完善好,就来接走她们。
比起牧场,津城庇护所里的日子就要杂乱的多,但好在一家人团聚了。
巴音在丧尸围攻牧场时伤了腰椎,在床上躺了近一年。
而扎布和高云则借口家中不能没有看家的人,常常躲着不参加庇护所安排的工作。
高云指着苏远留下的物资,就想光吃不干活,等着一起把他们接走,一脸赖皮狗样子。
在津城庇护所的日子,气候变化极端,还发过两次洪水、三次地震、一次海啸。
家中生病的丈夫、年迈的母亲、年幼的孩子、精神不稳定的张姨,这些担子都压在了吴姮身上。
为了生计,吴姮每周跟着搜救队去庇护所外的废区里寻找物资。
食物、柴火、衣物,对她来说,哪怕一袋盐,一盒火柴都是非常珍贵的。
平时,她还会在庇护所的种植区、养殖区劳动,换取食物和积分。
即使这样,一家人也只是勉强生存。
只有嘴馋的高云还在每天想办法偷储存的物资。
半年后,巴音能走路的第一天,就拎起扎布和高云的包袱,将他们赶去了庇护所难民区。
记忆里的那些日子,丧尸、天灾、酷暑、严寒。
可是支撑她的,是回家时,扑来的乐乐和恩和,妈妈掌心的温暖和巴音的拥抱。
直到后来,关玲得意洋洋地告诉吴姮,他们是在2025年4月份认识的。
关玲是呼城人,跟巴音是老乡,比吴姮大六岁。
她离异后,通过巴音的招聘电话加了微信,一来二去,就聊成了苟且。后来,在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关系。
丧尸爆发后,关玲竟从死人堆里活下来,躲进了庇护所的收容站。
为了换取物资,她靠肉体,接待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
而后,在一次交易时,遇到了巴音赶出去的扎布。
因为是同乡,多聊了几句,关玲发现他竟然是巴音的叔叔。
为了报复,扎布将吴姮家地址告诉了关玲,说吴姮的物资,堆满了整个地下室。
……
疯女人尖锐的声音,仿佛就在上一秒。
强烈的恨意和羞辱感,铺天盖地的压住吴姮。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吴姮算了下时间,根据记忆,现在离上一世的封控开始还有半个月。
她拉开衣柜,衣服熨烫的笔直,整齐的挂在衣橱里,这些都是巴音做的。
谁能想到,这样的好男人会出轨。
吴姮冷笑一声,嘲笑着自己的眼瞎。
因为极怒,她指尖发麻,手指有些分不开,不听使唤。
慢慢活动着手指,随便找了件以前常穿的套装换上。
是一套莫兰迪风的短袖和长裤,吴姮身材高挑,这条衣服显得她身材玲珑有致。
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黑如墨,披肩而下,她一时有些陌生。
客厅传来电视声音。
是巴音,他在家。
平复了下情绪,她走出卧室。
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R国在海里排放核污水,国外民众爆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游行。
上一世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末世依然会到来。
巴音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绸缎睡衣,肩膀宽阔,面容俊朗。
他看着新闻,神情似乎有点困惑。
“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关玲的事情。”她冷冷说道。
巴音抬头,她的眼里带着恨意和鄙夷,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巴音神色复杂,没有半分平日的自负。
他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
“不需要解释,明早上民政局见。”吴姮面无表情地说。
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她一阵恶心。
巴音黯然的脸上,带来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仿佛自嘲般笑了笑。
他用力搓了下脸,起身道:“好,下午我会搬走。”
想到家庭曾经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吴姮只觉讽刺。
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她回屋找以前出门时常拿的包。
乱翻了好久好久她才想起,以前她会将第二天要背的包整理好,放在衣柜里,方便出门时搭配衣服。
找到包,吴姮翻看了下,里面有车钥匙、漱口水、香水、化妆品等,还有一块巧克力。
撕掉包装,她掰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
“嗯…”吴姮满意的轻叹,“纵享丝滑…”
回想着童年广告片,她撩了下头发,眯起眼,这浓郁、久违的巧克力香。
咽下巧克力,她的眼泪也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