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飞答:“对的,百万金,给白庄主招兵买马用。”
闻言,白展梦的心一惊,这耶律鸣风果然在下一盘大棋。
而白云天则疑惑地道:“可是我大同惧我悠都武林各帮派自蓄门客,威胁朝廷,有明确旨意门客及弟子数不得超过千人,如果我白家庄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岂不是明着跟大同朝廷对着干,现阶段这样做还不妥。”
燕如飞道:“白庄主过虑了,这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嘛,白庄主不一定要您白家庄来做,如今白庄主已贵为悠都武林盟主,整个悠都武林都听您号令。所谓散金银,聚人心,白庄主将这些钱分些给那些帮派,让他们广招弟子门客,他们不都是听您白盟主的号令吗?”
白云天闻听此言,茅塞顿开,大喜道:“燕大人此言神妙,如此一来,就等于我白家庄扩充实力。”
燕如飞捋着胡须含笑点头道:“是的,如此一来,白盟主与我朝殿下的宏图伟业可图不展?”
听到这里,白展梦算是明白了,这耶律鸣风果真是高人,这招真是高,这哪是什么送百万两黄金,等于是给自己百万军饷而已,而且这些军还是来源于悠都武林,难怪他此前不惜以身犯险来悠都密查,可能就是为了这个吧。
悠都武林人数近三百万,除去老弱妇女,其他成年男子基本都习武,近乎百万人,而且大大小小帮派不下百余个,如果以各帮派五千人计算,不下五十万人,如此一来,等于他在悠都屯了五十万武功高强的军队,随时听命于他。
真的是太高了,就这心机与算计,难怪能让上一代骁皇不惜废了太子,立他这个非长非嫡的、汉人所生的庶子为太子,而且还废除亲王制度,独尊太子专权,如今命太子监国,这人真是高人。
而他为什么要有意挑拨自己与父主之间的关系呢?这不是明显的想借父主之名除掉自己,为何呢?
白展梦似乎想到了,因为他白展梦有自己的想法, 而白云天不过是爱剑,虽然他也恋权,但是却不擅于算计与谋权,所以灭了自己,白云天会是很听话的傀儡。
而如果自己死了,待白云天百年之后,白家庄便归于白展鹏,而这个白展鹏少不谙事,更是一个好傀儡,想到此,他更加不安起来。
白展梦这番思索期间,白云天与燕如飞继续推杯换盏,共话宏图伟业。
而接下来燕如飞的一番话,让白展梦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只听得燕如飞不紧不慢地道:“我才听闻白庄主被黑羽军突袭时也十分震惊,此前便听我们殿下讲过白家庄如铜墙铁壁,今日我们前来更是亲眼所见。所以燕某有一事不明,戒备如此森严的白家庄,那大同的黑羽军是如何能做打进来,实现里应外合的呢?”
听燕云飞如此问,勾起了白云天的愤怒,他手中的筷子立马碎如粉末,他咬牙切齿道:“这得怪我那好女婿吴尘,明面娶了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婿,却也是大同朝廷黑羽军的副统领,他以我女婿的身份,前来参加小舅子的葬礼,如此才让他趁机混进来的。”
燕如飞捋了下胡子,继续边思索边道:“哦,原来如此!但是我听闻,那些祭司舞者也是吴尘的人?”
白云天道:“确实,这些个畜生,如果不是趁我飞儿的丧礼,毫无防备,加上里应外合,就凭那些所谓的黑毛军,哪是我白家剑士的对手。”
燕如飞又道:“但燕某还是不解,这白家庄戒备如此森严,这么多异人,即使乔装打扮,如果没有你们白家庄的内部的人打点疏通,他们不可能能如此顺利的进来吧?”
闻听此言,白云天一惊,他凝眉思索道:“如此说来,确实,那这内部疏通之人又是谁呢?”
燕如飞摇头道:“那这个燕某就不知道了,燕某只是顺着这些事情来推测出来的,燕某觉得,此人能有如此大权利,应该在白家庄的地位不低……”
他接着又道:“白庄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白庄主有些人心不得不防,有些小事虽小,但任其发展却可能影响大局,白庄主是聪明人,肯定能明察秋毫的。”
白云天点头道:“那是,我们这白家庄自创立以来,大家都忠心耿耿,还从未出过叛徒,这事儿是白某疏忽了,确实该好好查查。”
他边说着,目光边看向一旁的白展梦,那眼神意味深长,不是怒,却胜似怒。
此刻白展梦正襟危坐,不卑不亢,自酌自饮。尽管白展梦表面云淡风轻,但内心却如千帆涌过……
好一个耶律鸣风,好一个燕如飞,果真是擅谋权、擅攻心,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自己推至风口之处。下一步,他不知道白云天将会如何处置自己。
酒过三旬,白云天有些微醉,那燕如飞一行才告辞离开。
待他们离开,白展梦去扶有些醉意的白云天,却被他推开。
然后是拉着白展鹏,让鹏儿扶其回房休息。
白展梦楞在那里,看着那几张桌案上的酒菜,回想着刚才燕如飞的种种言语,于不经意间,挑起了他们父子的矛盾,本来白展飞的死,就让白云天怀疑自己,这下,更是任他如何,都洗脱不了嫌疑。
他掏出怀里的那骁太子送的剑穗,端详,剑穗当是好的,但人心真的如此歹毒,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无奈的摇头,也匆匆地出去,向自己的院落大步走去……
白家庄,经历燕如飞送礼与一番言论,白展梦明显感到了白云天的猜忌与防备。
这几日,白家庄暗流涌动,几股势力在暗处较量。
以白家庄白云天的两位亲信为首的黑白双子在不停的调兵遣将,似乎有大动作发生,并且也在暗处调查是谁故意放水,让木莲花等祭祀人混进白家庄的事。
白展梦则如履薄冰,忐忑不安起来。
此前,他虽然热衷于权势,但却并不屑于权谋与攻心。
而今时,他不得不行动起来……
比如他盘算了他手上可用可信任的人,召见了梦生梦死两位兄弟,那是两个如他一般大的孤儿,少年时,在白家庄的酒楼门后如乞丐般讨要食物,他把他们带回府里,作为白家庄的大公子,从来不缺吃穿用度,白展梦一向不是奢华之人,吃穿用度一一分给他们,待他们如兄弟一般,他们如今也是顶级的剑士,白展梦众多事情交由他们,他们都能一一办妥。
还有只知喝酒吃肉的老者,号称醉酒剑,据说剑法惊人,是百年一遇的剑神,他对白展梦极好,但此人不喜察人心,不轻易露面,还有众多的人……
白展梦觉得,如果万一,哪天,白云天真动起来手来,如寒风所言,倾向于自己的人至少过半,所以他没有选择逃离,而是继续呆在白家庄,因为他至少有一半的胜算。
当然,他更多的是为防备,而不会主动发起攻击,因为不管怎么说,白庄主对自己有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