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剑仙,他师叔相好,从始至终视线都只落在师叔身上。
静默的,专注的。
薛灵宣:好家伙,瞧这冰冷的眼神火热的心。
师叔相好的眼神偏移了一寸,落在师叔搭在他身上的手。
下一秒小薛同学就如芒在背了。
还是他师叔心理素质强大,对着那近乎化为实质的锐利眼神视而不见。
师叔抱着薛灵宣微一笑,这种时候还不忘指着来人,偏头跟薛灵宣缓缓科普。
“这种叫寡言实干型,没情趣,不能逗,一逗就真操实干。
薛灵宣一知半解,眼中茫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积攒理论知识。
冷厉的眼神越来越无法忽视,小薛同学准备殷切地讨好讨好这位师叔相好,以便来日让这位大腿帮他揍他爹。
他果断跳下床,让出香香软软的师叔,腾出师叔淡香好闻的怀抱,对着长身站立的剑修热情招呼道:“快快快上床,我把被窝都给你们暖热了。”
叫师叔母好像不太好,还是叫师叔相好吧。
他师叔抱着那么舒服,哪有男人会不喜欢。
有眼色如小薛同学,极力热情地把南剑仙往床上引。
快,别拘谨,香香的师叔,还有他暖得正好的被窝。
多美呀。
薛灵宣推,推不动。
薛灵宣:“?”
他这师叔相好,下盘未免太好了。
不着急?
薛灵宣又马上搬凳子,倒茶,服务得那叫一周到。
不着急那就先喝杯茶。
小薛同学恭敬递茶。
“你在这里作什么?”面色如霜,连眼睫毛都是白如霜的师叔相好终于开口了。
潜台词,你多余了。
薛灵宣一边奉茶,一边理所应当道:“我给你们守夜啊。”
“我还可以给你们送水,对了,师叔相好,师叔,你们一夜要几次水?商量下,可以稍微不那么频繁吗?”
他神色认真道。
毕竟提水也挺累的。
“哎哎哎提我衣领干什么?我不走的!”
“我跟师叔睡的!我睡那个床角角就可以,又不占地方。”
薛灵宣被提着后衣领腾空离了地,他挥着手,踢了踢脚,试图挣扎。
花上仙也拨着发丝,跟着笑眯眯开口:“总是这么害羞,让小宣宣留下来学习学习,我这个当师叔也好言传身教一下,不是吗?”
他嗓音轻曼,透着一丝促狭。
闻言,南剑仙手中拎着人走得更快了。
当夜,被挂在楼角飞檐上的薛灵宣打了个喷嚏。
“阿啾——”
冷风胡乱地拍着他额前的小呆毛,吹得他小脸冰凉,一点睡意都没了。
南剑仙是美了,抱他的师叔,睡他暖好的被窝,温香软玉在怀。
可怜他在这嗖嗖吹冷风。
男人的嫉妒心真讨厌,挂他干什么,他又不喜欢男人,对师叔更没有半点心思,相比起来,论心怀不轨,那还不如挂他师尊。
毕竟他师尊花上欢,可是希望所有合他眼缘的人,都能把他摁在床上这样那样。
无辜的小薛同学吹了半天的冷风,发誓回去就跟师叔蛐蛐他这肚量狭小的师叔母。
最后,还是他在野外边进行娱乐活动边泡温泉的师尊看见他,顺手给他捞了回去。
……
关于薛绫罗。
“绫罗”其实是花上欢后来为薛灵宣改的名字。
他嫌弃“灵宣”这个名字透着一股正道仙门的凌然正气。
进了合欢宫,怎么可能再当一张纯白无瑕的宣纸。
“华美如绫罗,纷艶似锦绣。”
“就叫薛绫罗如何?”
小薛同学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这个,只问师叔和合欢宫众人:“好听吗?哪一个好听。”
他只关注哪个更好听一点。
合欢宫众人自然不能拂了宫主的钦定的“名字”,一个个果断对“绫罗”这个名字一顿夸夸。
就连花上仙,在他哥的逼视下,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绫罗更好听了,当然,我叫小宣宣顺口了,就不改了哈。”
薛绫罗毫不犹豫地信任师叔。
从此他就是薛绫罗了。
他爹知道他进了合欢宫,还成了花上欢的亲传弟子后,竟然没有气的吐血,也没有杀来合欢宫大义灭亲。
薛绫罗还是挺好奇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爹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了。
正在打牌的小薛:啊~就这?
只要他爹高兴,除就除吧。
反正打不到身上就行。
薛绫罗这样想着,接着美滋滋打牌。
他娘倒是多次来信,劝过他。
薛绫罗每次都回信一堆,他在合欢宫如何如何开心,每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师尊和师叔待他极好,他的修为又增长不少,总之,他在这里过得很好。
薛夫人所求其实很简单,修炼一道艰险,修士更是命途多舛。
她不在乎儿子受人非议,也不在意外人奚落的眼光。
她不要儿子一定要如何如何有出息,扬名立万。
平安喜乐,儿子开心就好。
后来的某天。
花上欢问已经养熟的小徒弟:“怎么办,师尊骗了你,那你要不要大发狂性地把师尊摁在床上这样那样一顿,用师尊美好的身体来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呢?”
薛绫罗默默抱紧自己,远离他师尊:“我又不喜欢男人,您就不能正经点?”
小薛同学不惦记男人的屁股,当然,也绝不允许任何男人惦记他的屁股。
见这小子如此抗拒男人,花上欢一开始还担心让他修合欢道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毕竟若他真是不适合此道,还是早日回仙门上他的早五晚十的修炼课吧。
后来他发现,虽然不喜欢男人,但这小子一颗红心坚定不移地向漂亮姐姐。
花上欢顿时把心放回肚子里。
少一半市场而已。
不过薛绫罗长得好,姐姐就姐姐吧,漂亮姐姐也够他傍了。
这小子傍上的第一个漂亮姐姐就是当时出了名清冷的女修,逍遥山宗主,中州第一女剑修。
单论战力,能打好几个花上欢。
花上欢没想到他如此争气,无比庆幸:好天赋,拐对人了。
谁不知道乐中离是出了名的冰山女神,素来拒人千里之外。
真争气。
富婆姐姐不但人漂亮,还出手阔绰,库库给合欢宫砸资源。
薛绫罗在业绩榜上一骑绝尘。
虽然所谓的业绩榜也没什么用,但好歹也能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不然哪天都没钱买新衣服了,多可怕。
某日。
天气晴好。
薛绫罗正全神贯注地给师尊涂凤仙花汁。
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他难得这么孝敬,卧在榻上的花上欢很是欣慰。
薛绫罗认真道:“师尊你知道吗,当初你去玄天仙门拐人,我看见师尊的第一面就觉得十分亲近。”
琉璃榻靠窗,花上欢以纨扇遮面,软筋酥骨地躺在花荫下,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慵懒气息。
他哼笑一声道:“自然是为师貌美如花,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薛绫罗摇摇头,托着师尊的手一边给指甲染色,一边回道:“其实那天,师尊指甲上染的琉璃醉胭脂没刮干净,我娘在家的时候,就尤其钟爱那个花汁品种,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花上欢:“……”
花上欢语气凉凉:“所以你想说什么?”
薛绫罗道:“我当时没想到,玄天仙门的宗师居然也染指甲,还和我娘有一样的喜好,所以我在师尊身上感受到了慈母气息,遂就觉得您无比亲切。”
花上欢脸上的纨扇掉了下来。
他不轻不重掐着薛绫罗的脸:“死孩子,真会说话。”
“小心哪天走在街上被人打死。”
“不会的,我有乐姐姐。”薛绫罗语气甜蜜。
他给花上欢染好了指甲,迫不及待道。
“我要给乐姐姐选出一个最漂亮的颜色,师尊你说这十个颜色中哪个最好看?”
花上欢低头一看。
妈的,一根手指涂一个色号,全是不同的花汁品种。
有了姐姐就忘了师尊。
跑这里拿你师尊当实验品来了。
“乐姐姐?叫得这么殷切,小心她哪天不要你了,可别到我这里哭鼻子。”花上欢挑他一眼。
“乐姐姐才不会不要我。”
“再说,美少年谁不喜欢,我乖巧不黏人,嘴又甜。”薛绫罗对自己自信满满。
花上欢:行,你还怪知道自己市场挺好的。
他勾勾眼神,在薛绫罗耳语了什么。
薛绫罗桃花眼含羞,眼尾薄粉一片。
“她腰好,我腰不好。”
花上欢:“所以就她上你下,她压你?”
薛绫罗:“嗯。”
花上欢:很好,这很合欢宫。
……
后来洛幻机每次见到薛绫罗都在深深反思,如果他当初不是被一帮老古董烦得不行,如果他当初上些心。
是不是合欢宫就不会多出一个这玩意儿?
简直看着就糟心。
“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绫罗:“!!!”
“不是,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嗷——”
“好的,我见着就您绕道走,绝不给您碍眼!”
挨了打的薛绫罗怂得很彻底。
然后小薛同学回去就找花上欢叭叭告状。
薄纱帷幕中人影翻动,花上欢正跟几个男人玩儿得开心。
闻言踹开一个,撩开大红鲛纱,他伸出满是痕迹的雪白手臂,冲薛绫罗勾了勾手指。
“为师呢,教你两条路。”
“一,要么你好好修炼为师传给你的媚术,早日多傍上几个厉害的姐姐。”
“让你的好姐姐们动手,把洛幻机打出汁来。”
“二,要么你自食其力,发愤图强,努力增长修为。”
“你自己动手……把洛幻机打出汁来。”
薛绫罗抽了抽鼻子:路漫漫其修远兮。
……
莫西关回到学院就宣布了一件事。
为了“军团大战”将提前准备团队战。
就连五年级和六年级的资源争夺赛都取消了。
军团大战确切来说,涉及到人域、魔域、妖域和域外海,是四域天才精英之间的比拼。
不仅事关各域的尊严面子,更关乎很多珍稀资源的划分。
对每域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大事,轻视不得。
为此,各域以及各域的宗门、学院都会提前准备。
比赛的赛道并非按照修为来划分,而是年纪。
三十岁之下的一个赛道。
三十岁至五十岁的一个赛道。
五十岁至百岁的一个赛道。
是的,就卡到一百岁了。
超过百岁便无法参赛。
百年寿命对修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很年轻了。
其实之前的军团大战对于年龄的标准,还没有设置得这么严苛。
多年前,三百岁之下的修士都是可以参战的。
直到修仙界后来出了一个两百岁仙化的,又出了一个一百多岁就仙化。
生生把年龄的门槛给拉了下去。
毕竟你要真让俩仙化去,那大家还比个什么劲,直接把资源拱手让给人域了。
所以这次,魔域、妖域联合域外海,以三比一的优势,更改了比赛规则。
人域代表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嘁!玩不起!就会改规则!
妈的,连着改了两届了!
这回他们人域要是再出一个百岁之下就仙化的,可想而知,这帮孙子还得联合起来改规则。
到时候,参加的门槛说不定都得拉到五十岁之下。
此次学院被分到的赛道自然是三十岁之下的赛道。
军团战,每个军团中的人数定然不少,以一个学院的人数而言,肯定不足以支撑着组建军团。
但团队作为军团的雏形,对人数的要求就大大降低了不少。
组建团队至少要十个队员,七人正式,三人替补。
至少十个人,上不封顶,反正比赛的时候只能上指定数量的队员。
但十个人,祁无月、箫临、顾小弟,就算是把小金人和铜钱精都凑上去,这也才五个人。
所以这几天,整个学院都是找人组队的。
祁无月也在挑选合适的队员。
青玉伞下,摆了张桌子,潦草地立了块牌子,上书俩字:招人。
祁无月懒洋洋地窝在贵妃椅上假寐,右边是抱剑站立的顾北过,左边是捧着小脸张望的小金人。
是的,小金人从家回来了,来的时候还扛了不少特产。
当时,祁无月盯着他背上扛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好奇地想,一袋子爆灵球吗?
小少爷家的口袋都是金丝编制成的,阳光下金灿灿的闪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