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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跪下来,求道:“兰香一时气急,迷了心窍,还望公子饶恕!”

丰隆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兰香,枉我那么宠你!你……你糊涂哇!今日你就出府吧,出了这等事,我辰荣府再难容你了!这剑你也拿去,我不想再看见它!”说罢他一拂袖,将剑丢在地上。

我见他背对着防风意映和辰荣馨悦,对着我眨了眨眼睛,不禁有些好笑。但我把笑憋了回去,只用衣袖掩住眼睛在那假哭。

只听他又转身向防风意映说道:“防风小姐,这次是我的侍妾不对,我这就将她逐出府去。至于小姐的损失,我也一并赔偿。不知小姐之前损毁的物件是什么?价值几许啊?”

防风意映略有泄气,小声说道:“之前的……之前的物件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提也罢。”

随即她提高了声音道:“不过我这弓,尤其是弓弦,乃是上古的神兽诸怀的筋鞣制而成,又韧又耐用,现在再难寻到。不知公子怎么赔?赔不了的话把这兰香打五十大板吧!”

我一听,五十大板别说打人了,打猪肉恐怕都会被拍成碎的不能再碎的肉馅了,介娘们儿心也忒狠了。

丰隆想是也被她震惊了一把,半晌才说出话来:“防风小姐,我确实中意她,不忍心看她受死。还是如刚才我说的,把她赶出府去自生自灭吧,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这弓弦……我府里虽然没有诸怀的筋,但是有祖上和蛟龙打斗留下来的一条龙筋,应该比诸怀的筋更韧些,不如给了小姐,小姐拿去给弓箭安上。只是需要小姐重新适应适应了。”

防风意映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忤逆,只得应允:“龙筋贵重,意映本不该收,可是我那弓箭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损毁了意映回去不好交代,只得厚着脸皮收下。还望今日之事,只有屋内的人知晓,莫要声张。”

丰隆连忙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起来还是我辰荣府招待不周了,晚上我们设宴款待小姐,还望防风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和我家妹子继续把酒言欢,多住几日才是!”

我听着他们差不多要交易结束了,便放下了掩饰我假哭的袖子,看向丰隆。

丰隆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沉声道:“你还在这看什么?!还不快出府!”

防风意映嗤笑道:“算你命大,碰上了宽厚的丰隆公子,捡回了一条命!还不快滚出去!莫要在这里碍眼了!”

我拎着怀里剑,忙不迭地应道:“多谢公子!兰香这就出府了,还望公子小姐身体康健,诸事顺遂!”

说罢我迈着轻快的步伐,左拐右拐出了院子,脚步飞起来似的,直奔那大门去了。

来到门前,见一辆大马车停在门口,车前三匹高大的白马,膘肥体壮,油光水滑。旁边站着小灰,正焦急地往门里看,远远地见了我出来,忙跑回到马车门前向内说着什么。

一只玉白的手掀开了马车的门帘,涂山璟面若冠玉,眉如远山,眼似点漆,正露出了半张脸看向我。

我在原地停了停,随即加速奔向他。

如一支箭一般跑到马车前,我上了马车,心跳如擂。

他见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有些好笑地说道:“怎地如此急?”

我心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快点过来,嘴上却说道:“急着给公子报信儿啊!公子,那信你可看了?”

涂山璟点点头,说道:“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客栈说。”

小灰在外面听得他的话,轻轻扬了鞭子甩了个空响,三匹大马便嘶叫着扬蹄起步,将马车拉动起来。

瑞阳在最里面另一侧挨着涂山璟坐着,吊着膀子好奇道:“公子,姑娘,你们打啥哑谜呢?”

小薇抢着答道:“机密之事,不能泄露!公子若是需要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的!”

瑞阳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眼睛左右转了转,闭上了嘴巴。

我从怀里取出帕子包着的双耳壶碎块,掀开帕子放在手上。

涂山璟看了一眼,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俩对视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一股我熟悉的冷香味在身边环绕,是我久违了的安心感。

虽然分别才不过一天,但我一天之内经历了这许多事情,显得很是漫长。此时挨着他,闻着他的气息,不禁让我的思绪回到了那个相拥而眠的雪夜,那个困得不行仍忍不住想要说很多话的夜晚……

瑞阳突然一拍大腿,惊道:“坏了!”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我忙问道:“怎么了?”

瑞阳在对面看着我,说道:“森莺姑娘还在府里……竟把她给忘了!”

我“哎唷”了一声,回道:“可不是!你说说,这忙得团团转,一时竟没想起她来。公子,等我们到了客栈你再给丰隆公子送个信儿,让瑞阳和小灰驾车去把她接回来吧。”

涂山璟点点头,说道:“好。”

这次他们订的客栈不算远,没走多久便到了,想来是涂山璟为着方便,差瑞阳跑了一趟寻了个近旁的。

进了客栈,瑞阳和小灰自去安置马车,小薇随我们上楼,然后颇有眼力价地走进了第一个房间,留我和涂山璟在走廊里。

他用眼神示意我进房,我前后看看,走廊里无人,这才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我便忍不住问道:“公子,这碎片确实是之前涂山府上遭贼丢的双耳壶上的没错吧?”

涂山璟答道:“没错,我见过那双耳壶,壶身圆润但平平无奇,工艺别致在这双耳之上,是这个造型没错。”

我又问道:“公子,那你那日曾追着那贼人,可看清是否是女子呢?”

涂山璟摇摇头,说道:“那人身形瘦长,一举一动并非女子。”

我心下茫然,原以为是防风意映撒谎说是友人所赠,实则是她自己偷的,没想到真的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偷了去,又为何会将东西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