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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我和丰隆都双双瞪大了双眼。但是丰隆比我先回神,走近大声说道:“是的是的!我对兰香那个……一见钟情,她又会写戏又会唱歌,有趣得很。中秋的时候我就跟璟讨她了,但是璟横竖不允,我只好作罢。没想到后来璟送我的礼物被贼人劫走了,估计是璟内心不好受,所以才提出要把兰香给我做侍妾。”

涂山璟接道:“按律,已被许给别家的侍妾是不能再被旁人宠幸的,是以我说,今日她断不可能主动接近你。并且,你也断不能把她带走。如若你坚持己见,那我和丰隆今日就是拼尽全力,也要维护律法森严,和我两家的名声。”说罢他和丰隆隐隐分站两边,是个随时准备作战的起势。

岳梁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似的,但是一时之间也再找不到别的说辞,臂上的伤又源源不断地向下滴血,聚到他脚下成了一小摊。

他旁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劝道:“殿下,不如……我们先回去找大夫给瞧瞧,还是治伤要紧呐!这,这姑娘看来是动不了了,殿下手一挥自有千千万万美女前仆后继,何苦在这里跟他们纠缠呢?”

岳梁反手把他一推,那小厮应声倒地,摔了个大的。

岳梁单手指着涂山璟,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个青丘公子!”

他又转身看向丰隆,说道:“丰隆公子,看来我今日前来,是误了你的好事了?我还得恭喜你今夜洞房花烛啊!”

他们两个谁也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同样的厌恶同样的嫌弃。

岳梁坚持不住了,一甩袖子,恨恨地说道:“我们走!”

一众人前呼后拥,呼呼啦啦地走了个干净。那小厮爬起来拍拍屁股,看也不敢看我们,只是急忙追上前去。

岳梁看向他,他一哆嗦,被岳梁勾勾手指叫了去。只见他凑到岳梁身旁,不知岳梁跟他说了什么,他只是向我们张望了两眼,随即向岳梁点点头。

涂山璟动了动手,抬起手来替我抹去了溅到脸上的血迹。

我没准备,下意识地一抖,他也一抖,随即把手放了下去。

他看着惊魂未定的我,叹了口气,说道:“兰香。”

“公子,我在。”我抬头看他。

他却不看我,遥遥看向岳梁他们离去的方向。

“你今天,就先随丰隆去吧。”

我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忙道:“公子,可——”

涂山璟定定地看向我,眼中一片雾蒙蒙:“听我的,随他去。”

我低下头咬住嘴唇,眼前的雪一片白茫茫,晃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丰隆轻咳了一声,说道:“咳,那个什么,你先随我去,我叫人给你准备热水洗洗——可不是在我面前洗啊!你别误会。”

说罢他抬脚便走,我只好跟上。

快走出花园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假山石前,涂山璟一身白衣,孤零零站在原地看着我,一眼看出了万水千山。他脚下我掉落的梅花棉袍和一处处斑斑血迹,在雪中红得刺眼,像经年不愈的伤痕。

我一咬牙,忍住眼泪回过身不去看他。如果看他太久,我怕我会软弱,软弱到忽略还在暗处窥探的敌人,软弱到不想再经营这一切,只想回到他的身边。

而如今我离开他这个安心之所,一步一步像踏在自己心上,走出了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失魂落魄地随丰隆走到他的住所,丰隆打开了房门。他回头见我呆呆的,不禁苦笑,说道:“兰香姑娘,请进吧。”

我便随他进门。他的住处比璟和馨悦的房间都大,外间有两个,一处放了桌椅,另一处没有放置家具,居然在屋内放了个练拳的桩子。旁边的墙上还斜挂着两把刀,一把乌黑周身乌黑,连刀鞘也毫无任何装饰。另一把却截然相反,刀柄镶嵌着一圈红宝石,刀鞘镶金流水纹,上面嵌着绿松石、珊瑚珠等。

屋内有点乱,丰隆解了腰间赤帝鞭挂到墙上去,回身一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日间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拾,你坐啊。”说罢他便把搭在椅子上的一件玄色披风拿起来随手丢在榻上。

我点点头,谢过他便坐到了椅子上。

不坐下还不觉得,这一坐下,我只觉得周身哪里都疼,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简直是不想起来了。

丰隆见我姿态颓然,安慰我道:“你莫怕,有我在这里,他们不敢怎么样的,顶多是在外面监视一下便走了。”

我张口待要回答,肚子却“咕”地好大一声响。我此刻也顾不上丢脸不丢脸的了,只疲惫地笑笑。

他弯了眼睛笑道:“你是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送点吃的。”说罢便匆匆走出房门去。

我知他是不太习惯和女子独处,又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便躲了出去。

外面吹起了风,在我的心上呼啸而过。我眼前像走马灯一般晃过刚才的片段,岳梁放大的脸,眼睛里的狠辣和欲望,吹到脖颈上的湿乎乎的热气,然后是他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和他临走前狰狞的嘴脸……

我闭上眼,不想再想。

此时门被轻轻敲了两声,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姑娘?是我。”

是森莺。

想是丰隆想找个亲近的人来开导我,其他人都是男子,小薇又太小,所以找了森莺。可惜他不知森莺之前的遭遇,否则是断不会让她在这时候前来的。

我勉强站起来去开了门,只见森莺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右手弯着一条薄棉被,上面搭着一件杨缎白裙,站在门口,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地看向我。我虚得手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只对她一扬下巴:“进来吧。”

她扶着我走回到桌旁,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一样一样摆好,又把一小碗翡翠三鲜面推到我面前,试探着说道:“姑娘,吃吧?”

我手有点颤抖,竟握不住筷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热汤入腹,一路摧枯拉朽驱走寒气,我忍不住连舀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