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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牛娃儿,我的七宝啊~”

语气如同苍蝇,白尘然体验着这玄之又玄的感觉,于此同时,耳朵里传来戏尘子的声音。

“你知道为何我带走了『死亡』,翩翩留下了『生命』?”

“你需要我吸引袛王的注意,以及……祂们的注意。”

“哈哈哈哈。”

八角眉上扬,戏尘子嘴角勾起,看着白尘然,脸上挂着贱笑。

他哈哈大笑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白尘然。

“咔咔!”

戏尘子身上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砰!”

幻象破碎,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界。

画羊垚身上不断有血肉冒出。

白尘然像一颗颗肉芽生长在画羊垚的身上。

画羊垚身上火光滋滋作响,庞大的身躯燃起熊熊烈火,无尽的恶孽化为业火席卷了他的灵魂。

“啊——!!!”

“白尘然!”

他的一只手消失不见。

接着…是埋在地下的两条腿。

在腿消失的一瞬间,山崩地裂,犹如恶鬼吞日,天边传来巨响。

百里之地仿佛天塌一般,蜿蜒大山顿时一沉。

“轰隆!!!”

整个地界犹如地龙翻身,延绵的山峰,轰然倒塌!

人们纷纷冷汗直流。

这一个月,李国注定不太平!

画羊垚垂着首,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这声音他无比熟悉,是白尘然!!

“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了我杀了一个道君。

他死在火焰中,死在自己的恶孽下……”

语气如春风拂过水面,白尘然语速不急不慢。

“你在哪?!给我出来——!”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

“我一直都在这里。

我……无处不在…”

白尘然的实践成功了。

他没有灵魂。

有的…只是一具肉身……

受『生命源质』的影响,在他身体压扁的时候,他的血肉炸开,每一滴血都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白尘然。

那沾满“白尘然”的画羊垚,他全身上下布满他的血迹。

一只白尘然死亡,另外一只很快“复活”。

如同春天的嫩芽,一个接一个冒出。

每一副面孔,他都带着决然。

白尘然用自己最后的血肉,那颗跳动的心脏,化为了桥梁,搭建起画羊垚死亡的阶梯。

戏尘子取走了『死亡』,却唯独留下了『生命』。

或许,他早就料到,白尘然身上凝聚的种种不幸。

这种不幸,迫使他拥有『生命源质』,拥有不死的特性。

这样他才能化为奇迹,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

身为袛王令使,掌管生与死,能够主宰世界任何一个人的命运,任何人都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存在。

同时,作为袛王令使。

袛王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那些万年祟神,那些道君,无时无刻都在觊觎他的『源质』。

一道美丽人影映入眼帘。

那是祟神【蛛母】。

三米高的身子隔了白色轻纱,细长的手指宛若流水,祂躺在一堆虫卵之间,眉梢似柳 ,不看白尘然一眼。

在祟神『蛛母』那,白尘然就感觉到强烈的恶意,那是对『生命源质』的渴望 哪怕看不到祂的一丝面部表情。

白尘然断定。

祟神之间。

也有斗争。

祂们掌握的『源质』也有强有弱。

祂们也在贪婪其他祟神的力量。

白尘然身握『生命源质』,那些崇尚祟神源质的道君,是祟神的命令也好,还是自己的私欲,那些道君皆会接二连三的找上他。

目的就是他的『生命源质』!

“画羊垚,你的生命定格在这一天。”

“你看,画羊垚,天亮了,春天到了。”

天边出现一道金色的光晕,它照射在画羊垚庞大的身躯上。

他现在有气无力,身躯和灵魂,他都受到了难以抑制的损伤。

他已然明白。

他今天注定会死。

可他不甘心。

一座虚影缓缓升起。

祂升在画羊垚与太阳之间。

金色的迷雾萦绕在祂身边。

捏着兰花指,无相菩萨喃喃低语,祂好似假寐,脸上的虚线捻成麻花,如同扭曲的蛆虫,看一眼,就让人头昏脑胀。

眼皮越来越沉重……

手也抬不起来……

不…是我的手也没了吗……

火舌在逐渐变小。

“白尘然……”画羊垚淡淡道:“…还没有结束……”

百里巨人轰然倒塌,他再也没有声息。

画羊垚……死了。

看着他死去,白尘然也闭上了眼睛,成为了斑斑点点,一阵风吹来,白色光点随着风飘荡。

他不知这次死亡,需要多久才能复活,朦胧之中,他像是被一碗温热的水包裹着,火热而又柔和。

他只能靠着感觉 ,向西北走去。

太仙岭在西北。

他要去找池鱼潇。

他要去找剑明子。

他不能让剑明子存活于世 ,他要找他算账。

连第四段的天牝道君都死在他手里,第三段的剑明子,他怎么会抵挡的住业火的侵蚀。

所以……他一定要杀死他。

……

……

车轮滚滚,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一道道轮痕。

“啊——!”

“阿爹~”

“阿娘~!”

花色衣裙的小女孩泪声雨下,她背靠车边,眼神惊恐,哭诉道:

“你们不要过来。

爹爹,救我!”

几个彪悍大汉手持大刀狞笑地向他靠近。

不远处,一个父亲模样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他看着那些马匪向他的女儿走去,一滴滴血流从眼角流出。

旁边几十个马匪。

“你们放过她 ,她还是个孩子啊!”

“扑哧!”

回答他的,是刀刃划过血肉的声音。

他骤然痛哼一声。

背上鲜血淋漓。

一道粗犷的声音带着狠辣,在他耳边响起。

“哼!还没死!你的命还真硬!”

“呸!”

头模样的马匪撇了撇嘴,从嘴里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上。

他捏了捏嘴角的胡子,看向那几个手下,目光阴鸷。

催促道:“赶快把人解决了!”

“是!头!”

几人兴奋道,然后继续向女孩走去。

“畜牲啊!你们把人全都杀光!你们不得好死啊!”

中年男子声音带着绝望,双手不断拍击地面。

环顾四周,车队旁出现几十具尸体,他们都是商队里的伙计,跟了他好几年,他们全然没有了生息,背后,胸前,都是狰狞的血痕。

就在他们要杀死小女孩的时候。

“啊——!”

一道闷哼的痛苦声吸引他们的目光。

他们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十八十九模样的男子从血泊中爬了起来。

他像是经历了什么痛楚一般,眼睛里布满血丝,十指成爪,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头发里有什么东西。

“见鬼了,这小子不是死了吗!”

马匪头嘴巴微张,内心狐疑,但他没有多想。

微微转头,他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个瘦弱的马匪立马会意,拿着大刀向他走去。

“不!!这不可能!”

那名男子匍匐在地,自顾自地说着,用头不断敲击地面。

“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

他喃喃低语,他双眼盯着地面,目光涣散。

“这不可能,画羊垚!”

他像是没有注意身边的氛围,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来到身边,两瘦弱马匪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疑惑。

这小子这么回事?

难不成是个疯子?

“你们还在等什么!?赶快杀了他!”

背后头传来老大的声音,两人再也不做停留。

“刘哥!快跑。”

看到马匪要杀了他,小女孩立马出言提醒,声音带着哭腔。

“唰!”

就在刀落在脖颈的一瞬间。

“扑腾腾!”

两人被一场火焰席卷,猛然化为灰烬,一道声音都没有发出。

什……什么…?

马匪头顿时一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白尘然。

“啊——!”

“画羊垚!这不可能——!!”

伤势逐渐复原,白尘然双手抱头,用头一下、两下敲击地面。

身上的戏袍渐渐替代原本的麻布。

血迹仿佛被戏袍吸收,消失不见,头上的戏帽也渐渐显现出来。

驸马套翅、额子、翎子、狐尾、面牌、茨菇叶。

看着那如同鬼神的男子,所有人汗流浃背,这离奇的一幕让他们身子一紧。

“该死!!该死啊!”

“画羊垚——!”

“砰!砰!砰!”

他猛然抓着头上长出的两个怪东西,向外拉动。

“滋拉——”

顷刻间,空气中炸开蚂蚁啃食头骨盖的声音。

“画羊垚!你真是好算计!”

“啪嗒!”

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来。

白尘然看着布满血迹的双手,双手上出现黑漆漆的尖角物品,上面缠绕着黑发。

它通体全黑,上面带着圆环纹路,那赫然是对羊角。

在拔下来的几个呼吸内,白尘然呲着嘴,双手往头上抓去,羊角也随之掉落在地。

他的头皮发痒!!

“啊——!画羊垚!”

白尘然双眼疯狂,道:“该死啊!该死啊!你竟然把你的死尸画进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