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殿下！”
一名黄衣女子展着一双金色的翅膀，以惊人的速度飞到夏长留的前面，随即体内爆发出耀眼的金色仙力，帮夏长留挡下大半的黑色剑雨。
夏长留不可置信地看着。
他根本不认识这名黄衣姑娘，不知她为何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顾性命地代替自己以身挡剑。
“姑娘，请问你是何人？为何要帮我挡剑？”
芙蓉刚恢复记忆和法力，修为不强，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柔声地回答长留：“我是芙蓉啊，陪你一起渡过十世历劫的芙蓉。”
夏长留瞪圆眼珠，无比惊讶道：“你是芙蓉。”
芙蓉微微一笑，转身扑到他的怀中，双手抱紧他。
夏长留还未来得及适应芙蓉化成人形的样子，便和她一起被余下的黑色剑雨刺穿身体，双双往地面坠落。
“长留！！！”
姜紫云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当下施开全部的邪气，接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夏长留。
在夏长留呼喊青络的时候，卫青络已经闻声睁开眼睛，是以亲眼目睹夏长留和芙蓉为了救她，双双死于姜紫云的剑雨之下。
“长留，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卫青络利用仅存的一点力气，缓缓地飞到夏长留的面前，抱着他的尸身一起落向地面。
芙蓉为了救夏长留，耗尽全部的仙力，临死前再次变成金丝鸟的样子，倒在夏长留的怀里长眠。
卫青络早已体力不支，落地后抱着长留扑通地跪在泥地上，痛不欲生地哭着。
“长留，我的长留。”姜紫云踉踉跄跄地跑到夏长留的面前，发疯似的把他从卫青络的怀里抢到自己的怀里，“长留别怕，娘亲来了，不会再让你有事的......”
说话间，姜紫云不管不顾地将体内的邪恶力量全部注入到夏长留的身体里，企图用堕神的邪气复活夏长留。
卫青络默默地看着，明知姜紫云此举无用，她也没有出声阻止。
邪气耗尽大半，夏长留仍是一脸的死相，姜紫云的眼底皆是绝望之色，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潸然泪下，痛不欲生地呼喊着长留的名字。
卫青络伸手想触碰长留，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哽咽道：“长留，对不起。”
姜紫云闻声猛得抬头，通红着眼睛，破口大骂：“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话落，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长留，疯癫似的抓起卫青络的头发乱扯。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还是如此。伏青络，你为何要招惹我儿！为何死了还要回来，为何还要再害死他一次！”
重蹈覆辙，这个词此刻皆可适用在姜紫云和卫青络的身上。
夏长留的死，卫青络非常的内疚自责，第一次放任姜紫云对她又打又骂。
悲痛如泄洪般发泄出来，姜紫云的情绪渐渐平复一点，心中恨意却达到前所未有的浓度。
她伸手用力地掐住卫青络的脖子，厉声道：“伏青络，你当年能够以身救活千万苍生，本神现在命令你，马上救活长留！否则我让你的男人给我儿陪葬！”
“又是让人给你儿子陪葬。”卫青络冷笑不已道，眸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疯女人，然后语气平静地告诉她一个残酷的真相，“我连你都打不过，你觉得我会有伏青络复活苍生的本事吗？”
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何尝不想用尽一切的办法救活长留。
可她只是一个转世，不是伏青络本人，就算知道幽冥之术的内容，也来不及修炼参悟。
故而姜紫云拿轩辕沧夜的性命威胁她，也没有用，现在的她跟小时候的伏青络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夏长留死掉的那一刻起，姜紫云已经失去所有的理智，她朝卫青络撕声大喊：“我不管！你要是不救活长留，我马上杀了轩辕沧夜！我看你还敢不敢见死不救！”
正当这时，轩辕沧夜乘着厚重的魔气出现在高空之中。
察觉上方的强大威压，姜紫云抬起头，眼含杀气地望向从天降落的魔尊。
卫青络随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去。
一声阿夜尚未喊出，轩辕沧夜拂袖而来，同时一掌挥落，将姜紫云击退到离卫青络三米之远。
“你没事吧？”轩辕沧夜蹲下腰身，一边拂平卫青络的凌乱发丝，一边担忧不已地问道。
看见他来，卫青络的心终于绷不住了，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阿夜，长留死了！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轩辕沧夜听着，斜目瞥了一眼不远处没了生气的夏长留，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拍打着卫青络的后背上，温声地安慰她：“别怕，有我在，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卫青络听了，更加用力地搂紧他，哽咽道：“阿夜，我第一次憎恨我不是伏青络，她这么厉害，要是她还活着，以她的修为，肯定可以救活长留和芙蓉的。”
“我太没用了，谁都保护不了，谁也救不了......”
早知会有今日的惨烈局面，她绝对不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她与姜紫云之间的仇怨，平白连累长留和芙蓉牺牲性命救自己。
现在才来后悔，有什么用呢。
见卫青络为夏长留的死哭得那么的伤心欲绝，轩辕沧夜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他嘴笨不会安慰人，此刻只能对卫青络道：“这并非是你的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太过自责和伤心。”
“我怎么能不自责？怎么能不伤心？合计上一世，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救我而死了！”
前世今生，长留都是为了救她而死，让她如何心安理得地活着。
伏青络当年的绝望，卫青络此时深刻地体会到，理解这位神女后来对复生能力的执着与追求。
换作是她，也无法放下长留的死。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跟伏青络一样炼成幽冥之术，或许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这个本领拯救更多的无辜苍生，全当是对长留舍命相救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