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凶巴巴的像张牙舞爪的猫,今日温顺听话得像摇尾乞怜的狗。
才不到一日的功夫,卫青络变得判若两人,轩辕沧夜半信半疑地听着。
然而本人毫无察觉,下意识去思考分析故事的时间,人物,发展。
男主轩辕沧夜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收徒弟的事情,也就是说女主伏青络已经为了拯救无辜苍生,恢复山河原色,在通仙台纵身一跃,跳入变成尸山血海的人间,不仅献祭自己的仙躯,并且散尽全部的神力而亡。
余下的一点残魂凝聚成微弱的光芒,化作一只体型微小的青鸾鸟,每日叼着小石头填海,至死永不忘生前的使命。
早期种在魔尊体内那只能令人忘记七情六欲,断情绝爱的无心蛊,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推算,早已被天尊敖千月尽数拔去,魔尊与心爱之人的过往记忆亦被他施法封存起来。
失去记忆后的魔尊无情无爱,更是把心爱之人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唯一牢记的事情是与敖千月定下的千年之约,用自己的徒弟打败他的徒弟,如此便可与敖千月本人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
男主这该死的好胜心。
可这些都是她这个作者亲妈为了虐儿子而赋予儿子的。
卫青络不由地深叹一口气。
她穿书穿晚了,《夜络记》的故事早已结束。
作为亲妈兼后妈,卫青络既救不了她的“女儿”,也改变不了她“儿子”孤独余生的结局。
“你是本座的徒弟,本座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在卫青络认真冥想小说剧情时,轩辕沧夜忽然动作粗鲁地拍了拍她的头,言语之间透着本人无法察觉的宠爱。
卫青络受宠若惊,抬手摸了摸被“儿子”拍打的头。
本想张口警告他不要随便乱拍她的头,因为这样做不仅会拍乱她好不容易弄美的发型,而且以他那没轻没重的力度,极容易把她聪明的脑袋瓜给拍傻。
可一想到轩辕沧夜现在这副无情无欲,孑然一身的样子,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到了嘴边的警告被她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
卫青络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温和友善,不再像昨日那样一惊一乍,野蛮不讲理。
轩辕沧夜见了,反倒心中不喜。
“昨日龇牙咧嘴地顶撞本座,还张嘴咬破本座的脖子。今日是怎地?突然变成这副怂包懦弱的模样?从本座进来以后,便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不敢看本座的眼睛说话。”
卫青络正在处于强烈的愧疚之中,暂时没心思跟这个少了一根筋的“儿子”计较。
愧疚终究战胜一切。
比起男主的遭遇,她遇到的那些都是小事。
卫青络看开了,大方原谅男主这几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抿了抿柔软的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跟“儿子”道个歉,或者想办法弥补一下他的悲催人生。
偏偏这时,她听到轩辕沧夜非常自恋地对她说:“本座乃魔界魔尊,战无不胜,威名远播六界,但凡知晓本座身份的人,都会惧怕本座,臣服本座。”
“而你,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女子,知晓本座的身份后,会露出这副唯唯诺诺的怂包模样,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你要记住,本座平生最憎恶弱者,往后做了本座的徒弟便该与本座一样,昂首挺胸,俯瞰众生,绝不可再露出那副畏畏缩缩的怂包模样,让其他人笑话了去。”
说罢,他昂首挺胸,目光睥睨,无比认真地做了一个俯瞰众生的示范给他的未来徒弟好好地观摩学习。
卫青络看着,猛得抽搐嘴角,很想仰头大喊:天呀!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自恋狂魔啊?赶紧给姐姐我拉走!拉走!!!
当初写小说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察觉出男主的台词有任何的毛病呢?
现在亲耳听着本尊当着自己的面,极其嚣张地说出小说里的台词,卫青络只觉无比的中二傻逼,尴尬得头皮发麻,脚趾头随时能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求你别跟我说话。”
卫青络用力地揉了揉刺刺作痛的头,一刻也不想呆在房间里。
尤其跟那个拽得二百五的傻“儿子”呆在同一片空气里呼吸。
说走就走,卫青络随手抓起床边的一件外衣披到身上,快速下床穿好鞋袜,走出房间透气,顺便寻找吃食填一下饿瘪了的肚子。
见她不打招呼,突然离开房间,轩辕沧夜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卫青络即刻察觉,回头不喜道:“你不要跟着我,我可以自己下去找吃的。”
轩辕沧夜停住脚步,环抱双臂,不急不躁地等着她后悔。
走了两三步,卫青络果真后悔了,转身陪笑着脸问他:“那个,魔尊大人,你有钱吗?”
见人冷酷着脸不回答,卫青络无计可施,厚着脸皮笑问:“你们这里的客栈应该不会只管住,不管吃的吧?”
“你说呢?”轩辕沧夜冷声反问她。
卫青络心里那个的恨啊!
早知自己日后会穿书,小说里的所有客栈都通通设定为包吃包住,最好什么东西都是免费的!
在贫穷的驱使下,卫青络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急转之前嫌弃儿子的态度,摊开一双通红的手掌,一脸狗腿子的笑问轩辕沧夜:“魔尊大人,我身无分文,您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呢?”
“你是本座的徒弟,岂能为钱财那种俗物烦恼呢。”轩辕沧夜边说边随手掏出一个金子扔给卫青络。
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给钱的样子未免也太帅太酷了吧!
卫青络双手捧着那个金灿灿的金子,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
再看轩辕沧夜,她觉得他又伟岸了几分,在自己的眼前闪闪发亮着。
有儿子孝顺的感觉,真好~。
“谢谢魔尊大人的赏赐。”卫青络宝贝地抚摸手里的金子,嘴巴甜甜道。
然后哼着小调,拿着金子往楼下的方向走去,准备美餐一顿。
刚要下楼,忽然碰见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被一个年轻的伙计搀扶着手臂上楼。
不知怎地,她对老人产生莫名的好感,下意识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