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罗弦子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对万相卡牌感兴趣,但林祈当然不介意拉她入坑。
不如说,像她这样的存在,若是能在两人关系之余还成为自己的牌友,林祈简直求之不得好吗!
于是,他欣然答应了下来,并和罗弦子一同返回了学校。
在柜台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下,林祈交上了这个c级的任务,并按之前说好的,将所有的蓝币奖励全部分配给了罗弦子。
这样一来,他们的“旅法师营地”便直接解锁了接取c级任务的权限。
当然,有洛思雨的长期担保,哪怕是b级任务,他们也能随便接。
不过林祈现在可没那个心思。
别忘了,他还带着个血刺拉糊的脑袋呢。
一路上,提着脑袋的他,自然免不了又是被一阵注目。
于是,林祈紧接着连忙去了一趟后勤部,将风咬狐的脑袋交给了诸葛流明。
“这是……?”诸葛流明皱着眉头左右扫了一眼,眉毛一挑,看向林祈。
“做了个结战社c级任务,顺手解决的,卖一下。”后者随口解释道。
“你现在猎杀个三阶的异兽都已经是顺手的事了吗?”
“那帮大一恐怕现在碰到二阶高级,都还得周旋一会儿呢。”
诸葛流明摇着头无奈地将其收进了柜台底下,感叹道。
林祈的实力长进速度,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他,都有种被震惊到麻木的感觉。
“走什么流程?直接卖给后勤部还是挂拍卖所,挂拍卖所的话,那边会抽10%提成,向上取整。”
随后,诸葛流明又接着问道。
“卖交易所,但是只限信用点交易。”林祈对照了下价格说道。
“行……等等!”
“只限信用点?!你缺钱?你会缺钱?”
“你要钱干嘛?”
诸葛流明正准备习以为常地做记录。
毕竟有实力的学生,拿异兽素材来换蓝币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但拿三阶以上异兽来找他卖信用点的,诸葛流明还是头一回见。
于是情不自禁地连问了数个问题。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林祈是那种连苍蓝内部折扣装备都会用来低价折算成蓝币买战技的奇葩。
他很难想象,对方为啥会突然对信用点这种大众消费用货币感兴趣了?
“一点个人的小爱好罢了。”林祈嘿嘿一笑,没多解释。
“行……随你,卖出去了那边会给你发消息。”诸葛流明给他做了个登记,随后也笑道:
“还有个事,你上次试炼报上来的夜寒蚁尸体已经处理完成了,别说,你小子还真幸运。”
“这只邪兽的尸体不仅用特殊手段保存得非常完整,而且还真提取出了聚合体。”
“第二驻扎地那边心疼死了呢,一个劲跟我说后悔把这玩意儿放到奖励池里。”
林祈也不多言,伸出手,静候诸葛流明将货交过来。
“但我有点好奇,你小子要这玩意儿干嘛?”
“这种较弱邪兽就算提取出了聚合体,也对高品级异能不会有什么帮助,一般来说,都是b级及以下异能者才会去尝试使用的。”
“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向你透露一个秘密了,诸葛老师。”
林祈闻言,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诸葛流明一边把装有夜寒蚁聚合物的盒子放到林祈手上,一边凑过去问道。
“其实我的异能只有c级。”林祈笃定地说道。
…… ……
“说真话又不信……”
被诸葛流明没好气地赶走后,一边念叨着,林祈一边直奔宿舍的训练室而去。
从【卡牌收藏家】本身的异能分级上来看,他的确是c级。
只不过稍微比别人强了那么一点而已。
“那么,让我看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效果呢?”
一边自言自语着,林祈一边打开装有夜寒蚁聚合物的匣子。
这一次,其中只有一块深蓝色的不规则结晶。
“看来每种聚合物还有着截然不同的形态。”
林祈捏起指甲盖大小的冰晶,端详了一番后,照着之前的方式将其消化吸收进了体内。
很快,他只觉自己的胸腹处晕起一阵强烈的凉意,同时,卡牌系统弹出。
如上次一样,道道深蓝色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但很快就被卡牌系统所制服,于角落凝聚成一小块。
【检测到特殊格式的干涉,已将其简化为单一效果,可利用其为卡牌赋予一项词条。】
【词条名:渐冻。】
【词条效果:使接触到卡牌效果的目标被赋予【渐冻】效果,动作和亚粒子运行速度都会变得迟缓,且短时间内多次或持续接触卡牌效果都会加深目标的【渐冻】,迟缓效果也会因此加深。】
看起来又是一个控制型词条,林祈略作考虑后,便做出了决定。
把这个词条交给【硬撑】!
硬撑可以持续十秒,而且作为防御型卡牌,很容易能够在生效时间内只打出一次就被多次触发。
这下,硬撑不仅数值高,还能让近身敌人在攻击时不知不觉地被迫减缓速度。
再加上斩月的被动反击效果……
想想就让人恶心。
林祈满意地收起了卡牌系统,离开训练室,回到了宿舍。
然而刚一进门,他就傻眼了。
家里这是……什么情况?
沙发被拆成了一团棉花和几块废木头,茶几整个被掀翻在地,墙上到处都是裂痕……
就连他们屋子的智能管家小河灵(这是林祈和何逍遥一起决定的名字)都被砍成了几截,在地面上闪烁着时亮时暗的火花。
被洗劫了?
刚才回家压根没往屋里瞅的林祈,顿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是冥天那帮人吗?
没理由啊……
此时冥天那边应该是要一边提防着苍蓝的追查,一边调查自己组织里的内鬼才对,哪有心思和胆量跑到苍蓝的天才聚集地南宿舍区来袭击?
可如果不是冥天的话……还能是谁?
自己平时好像没有和别人有这么大的过节了吧?
林祈一边思索着,一边检视着周围的痕迹。
此时细细看来,似乎破坏屋子的人使用的武器和能力也很奇怪。
明明有些地方能明显看到劈砍的痕迹,但又有不少地方的破坏又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撕扯导致。
这到底……是谁干的?
…… ……
“东东大人,您来了。”
苍蓝的某处,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坐着五个人。
有人看起来身形挺拔,英姿勃发;有人看起来形容枯槁,行将就木;有人妆貌美艳,姿态优雅。
东东是第六个人,也是最后一个。
他刚从虚空中浮现而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里有点冷!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看守试炼塔!”
东东此时的表情没有面对学生时的兴奋与和善,目光笔直地扫视了一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坐在对面一名看上去就跟带皮骷髅一样的老人糊着嗓子说道:
“昨天,有人到月湖下面去了。”
“月湖很美,有学生会跳进去游个泳很正常吧?”一个神色轻佻的年轻女人的把玩着手中的长烟斗,语气随意地说道。
“胭脂,这是在开会,希望你可以严肃点。”另一个国字脸,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呵斥道。
“哟~天河校长好久不见,这么大火气啊?”被称为胭脂的女人用烟斗轻轻敲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去:
“连费老都没骂我,请问,您是突破六阶了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还是说,我在后勤部仓库里待的时间有点久了,您已经忘了我是什么角色呢?”
没错,那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是苍蓝当任的两位校长之一,沈天河。
但胭脂却对他丝毫没有任何尊敬,甚至言辞间还不加掩饰地透着些攻击性。
“这里有点冷!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看守试炼塔!”
东东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言语间的一丝怒意将两人之间刚刚升起的火药味给冲散。
“东东大人镇守试炼塔辛苦了~”胭脂浅浅一笑,靠回椅子,继续把玩起了自己的烟斗。
“费老哥,继续!”东东瞟了她一眼,才转向刚才那骷髅似的老头,催促道。
“能绕过我进到月湖下面去,我想,只有在座的几位有这种能力了。”
“我希望能主动站出来承认,并且告知我原因。”
“就这件事。”
“我昨天在银河楼顶层观星。”一个身着灰色风衣的年轻人淡淡地甩下一句,起身便消散于空气中。
“我一直在后勤部呢,诸葛流明那小家伙可以作证~”胭脂说完,吸了一口烟,饶有兴趣地看了沈天河一眼。
“哼!我在中央办公室处理最近的遗迹探索报告,没闲工夫乱逛,不像某些人,身居高位却性格闲散,动不动玩忽职守。”
注意到前者的目光,沈天河冷哼一声说道。
与此同时,胭脂一口烟雾直接朝着他吐了过去。
诡异的是,这口烟雾不似正常烟斗中的青白色,而是漆黑如墨。
其中虽感受不到任何亚粒子的波动,却似乎含有毁灭性的力量。
“胭脂,别胡闹。”费老清了清嗓子,烟雾顿时被无形的风给吹散。
“是——”胭脂闻言换了个妖娆的姿势,半躺着说道。
“不是我!没兴趣!我回去了!”此时,东东也站起了身,摇头说道。
“东东。”但费老却叫住了他道: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你眼睛好,最近也没看到什么吗?”
“我看到个不错的苗子!叫林祈!准备好好栽培一下!别的没有了!”
说完,东东便在一道蓝光闪动下,消失在了原地。
…… ……
林祈唤出了卡牌系统,谨慎地在屋内移动着。
而就在这时,一道女生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奇怪的是,这哭声,竟来自何逍遥那紧闭的房门之后!?
此时还有别人在屋内?
林祈立刻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摸上了楼梯。
由于当初的约定,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宿舍的二楼。
伴随他距离何逍遥房间越来越近,那女声也越发清晰。
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声音中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大有放弃一切只想宣泄的破灭感。
而且,这声线林祈听来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可是,正当林祈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破门而入看看情况时,对方收起了哭泣忽然问道:
“谁在外面。”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是谁?”
听到林祈的声音,对方沉默了很久,这期间,门后只传来了阵阵抽泣声。
半天后才,对方才用颤抖的声音缓缓答道:
“我是……何逍遥的表妹,请问你是他的室友吗?”
这谎话蹩脚到甚至不需要动脑子都能听出来,大有走走形式随口一编的意思。
可是能在这个地方,编出这种谎话的人压根就没有。
林祈思绪流转,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何逍遥和自己相处时偶然流露出的窘迫、独自一人居住楼上的要求、哪怕在夏天也一直都带着结实的棒球帽……
随后他叹了口气,背靠在门上坐下,缓缓开口道:
“我是,我叫林祈,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颤抖着的抽泣声微弱地在屋内响着。
过了不知多久,女生才再度开口道:
“你好,林祈同学……”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好奇,我表哥去哪了。”
林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答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表哥每天都神出鬼没的。”
“其实刚入学那会儿感觉他很开心,应该是回到天都之后有很多美好的记忆浮现出来了。”
“但是他好像背负着某种巨大的压力,导致开学后一直都在逼迫自己做某件事,就连我这个室友都对他不甚了解。”
“你方便……和我聊聊你的表哥吗?”
对方又哭了。
比刚才还要大声。
好像林祈所说的某些话打开了了她心中某个才刚刚合上的巨大闸口。
“其实,我这人挺好相处的来着,而且也很乐意去帮助朋友。”
“何逍遥那家伙挺对我胃口的,他和我一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到大的哥们儿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聊聊,或许我能帮到他呢?”
听到林祈的话,对方才缓缓止住了哭声,门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和极近距离的布料摩擦声。
林祈听来,似乎对方和自己保持着一样的动作,背靠在门上,席地而坐。
两人背靠背,中间隔着一道门,彼此间默契地装着糊涂。
“你想听吗?”干涸的声音无力地传来。
“说说看。”林祈毫不犹豫地答道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