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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苍天饶过谁(二十二)

尽管已经得了令,可是老光棍真正走出芝麻巷,去给是十三姐打探叶家底细也已经是一旬之后了。没法子,全无斗志的他耍无赖,锦奴和二嫚儿哪怕感觉不妥,却为了宽慰心情不好的老光棍,而选择了默认。然后后院就各种奇事迭出,今个儿杜妈妈在北花园丢了一块手帕,明个儿六姐在南花园落下了一只玉镯,后个唐姨妈的绣鞋不知所踪,都后个儿周胜家的都能拉肚子,好不热闹。没法子,狼进了羊群,两只雌虎不给力,护不住羊群,就不要怪狼吃肉了。

可老虎总有醒的时候,今个儿得意忘形的老光棍和颜家大姐的奶娘在水榭之下,就被三奶奶抓个正着。受不住对方的摧残,他只好灰溜溜的出了芝麻巷的院子去打探消息。

郑直还以为这叶家是谁,不曾想竟然就是叶凤仪。这厮年初去了四川,直到如今都没有回来,想来申王府的好东西不少。心中对三奶奶如今脚踏实地颇为赞同,却又感觉亏待了十三姐。不过这就是命,他也没有良方。

车子来到叶家附近,郑直走下车,从朱千户手里接过礼物,直接进了胡同。对方不在家,他正好先试探一下叶凤仪母亲。毕竟十三姐已经是将就,若是再遇到一个心思歹毒的阿姑,怕是哭都来不及。

开门的是一位老叟,见是陌生人,戒备的把住门“公子找谁?”

“在下真定郑直,是叶佥事朋友。烦劳通禀。”郑直矜持的回了句。

“哦?”老叟上下打量郑直“俺家哥不在家。”

“怎么叶佥事还没有从四川回来吗?”郑直故作惊诧“年初叶佥事路过真定时,给俺讲至多三个月啊。”

“这就不清楚了。”门子见郑直不上道,懒得废话,直接关门。一点规矩都不懂,当这里是啥地方?

郑直同样转身就走,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真当是叶广活着的时候?

眼瞅着就要走出胡同,身后传来动静。一回头,身后不远处冒出一个小丫头。

“公子慢走。”小丫头见郑直打算继续走,赶忙招呼。

郑直停下“有事?”

“奴是叶家的,时才听到公子叫门,敢问可是郑解元?”小丫头来到郑直跟前停下,赶忙追问。

“正是。”郑直有些意外,叶家的门风是咋回事?做丫头的无论如何也不该在前门待着。

“果然是解元。”丫头大喜“不晓得解元何事?”

“在下刚从真定来,特意想要拜望故人。”郑直感觉这丫头反应有些奇怪,他之前从未登门拜访过叶家,对方太过热情了。

“哥儿不在家,我家娘子去城外皇姑寺上香刚回来,公子不妨进门坐坐。”丫头笑道“娘子一定高兴的。”

郑直无语,却没有拒绝。他这次来,就是要试探这位叶娘子的深浅。

再次来到叶家,门子臭着脸,不吭声,却也不阻拦。丫头同样也不搭理对方,带着郑直直接绕过屏门进了二门。又绕过木影壁,就看到了正房堂间高坐着一位端庄少妇。

“娘子,郑解元来了。”丫头快步走进正堂禀报。

郑直一听,更觉诧异。叶广至少五十多了,叶凤仪也有二十多,这妇人看上去也才二十来岁,肯定不是叶凤仪的生母?难道是继母?更让郑直意外的是,听丫头的意思,似乎早就晓得他来。

“日前许指挥打发人来,讲贵宅已经进京,不日要来相看,不想竟然是解元公亲自来。”妇人果然是叶凤鸣的继母,姓张,叶广的继室。双方落座之后,就讲明了原委。人家早就得了许泰的消息,等着郑家人登门。

“惭愧。”郑直拱手“俺也是前几日才听人讲了姻兄为家姐的事颇为费心,这才来尽绵薄之力,只是不晓得竟然是大金吾后人。”看来他也要尽快去许家瞅瞅,否则十娘子饶不了自个。

“外子在世之时对郑解元推崇备至,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含笑。”叶娘子立刻接上了话。

若是叶广在世,那么这桩婚事,多半是不成的。哪怕郑宽是状元,将来前途无量,可郑妙常又不是郑宽的女儿。她也让人打听了,郑家各房之中,三房最为平庸。奈何叶广死了,叶凤仪连指挥都没有承袭到。正所谓父债子偿,之前叶广当差时得罪的那些人就在叶风仪袭职的事情上频频作妖。就算要熬资历,等着那些人死绝了,也要十几二十年,太久了。如今的叶家犹如病入膏肓之人,需要郑家这味良药来续命。可以讲叶风仪娶郑妙常,叶家是高攀了。因此,叶娘子才对这次相亲如此上心。

“叶兄的为人俺是信得过的。”郑直也是个痛快人“如今又得了差事,将来定会前途无量。待回来之后,俺定要为叶兄接风。”

叶娘子自然高兴的应承下来。人家意思明白,郑直毕竟不是当事人,无法大包大揽,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也要相看叶凤鸣才好定夺。这在以往,当然会让叶娘子不满,可如今心态平和了,坦然接受。

郑直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从叶家出来后,扭头看了眼叶宅。叶娘子?出身江南,模样可人,身材娇柔,刚刚起身相送之时,他才留意到对方腿很长。

更重要的是刚刚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郑大车那个贱人。两个女人虽然外表,身材都不一样,却同样养尊处优,同样端庄给人一种孤傲之感。更妙的是,李娘子对权力的顶礼膜拜,他在叶娘子身上也发现了,却不是膜拜,而是欲望。也许这和李遇阳是皇亲,叶广是外臣有关。

“派人盯着叶家。”郑直走到胡同口,对朱千户讲了一句,这才上了车。

朱千户却道“江监生在里边。”

郑直皱皱眉头,走进车厢。果然江侃正坐在露着一条小缝的车窗旁抽烟“你疯了?不晓得如今啥时候?”一边咒骂,一边坐到了另一边。

“我说你有病才对。”江侃没好气道“这么多天你去哪了?害得我哪都找不到你,又不敢露面。”

“我自然有去处。”郑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点上。

“和老相好重温旧梦了吧?”江侃也不生气,扬声道“千户,去大时雍坊鱼干胡同,第四家。”扭头对郑直解释道“老梅那。”

“你不会告诉俺,这一阵你就躲在那吧?”郑直无语。

“当然不是,我一直在家里蹲着。”江侃辩解道“今个儿是去国子监录名,这不才跟出来了。”

郑直点点头,看来六太太果然本事很大。事情办成了就行,他也不多问。

“你说六太太能不能弄来试题?”江侃却得陇望蜀。

“她家只是兼任礼部侍郎,常年在通政司,想啥呢。”郑直如今满脑子都是叶娘子,并没有留意到江侃的脸色“你不是讲那个曹沾多么文采出众吗?安生会吧。”

陈汝嘉讲的那些虽然很模糊,可是郑直清楚的记得江侃曾经为他讲过如何搞垮一家钱庄。所以郑直已经对江侃提高了戒备,甚至已经对真、保二地做了相应调整。不过这都需要时间,也因此这段日子,他不光是在消磨光阴也确实是躲着江侃。

“那时没银子,我也高估了你……他们这些文化人的节操。”江侃经过调监的事,信心满满“我不信一万两砸不出个解元。”

“你别胡来。”郑直立刻阻止“以往也有人倒卖试题,可是一二百两至多五百两就能买到。你可好,光是调监,前前后后砸进去一万五千两了。有病吧?你调监过个两三年,没人留意到,自然万事大吉。可如今你刚刚调监,就得了解元,想死啊?”

“……”江侃想要辩驳,可是张张嘴,泄了气。对方讲的确实是至理名言,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这里出岔子了。

那个曹沾来京师的路上,遇到了强盗,死了。江侃又找了一个名叫林如海的浙江举子。有了曹沾的前车之鉴,对方痛快收了他一千两,就搞定了,如今正在江侃安排的地方苦练江侃的臭字。可是江侃心里依旧没底,毕竟他让人查过,此人在浙江秋闱时排名倒数第二。虽然浙江也是人才大省,可是顺天府的乡试参与者乃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各方英才。

说到底都是郑直的错,若不是他给了曹沾那么多银子,对方也不会那么嘚瑟,然后在路上引来了强盗。不但曹沾死了,连带着江侃派过去的四个保镖也死了三个,带伤跑回来一个。

江侃自然不会是撞大运遇到的郑直,而是自打三人进入京师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对方。为的自然是想要查清教匪,奈何郑直失踪十多日不露面,这可急坏了江侃。因此今日他得知有人发现了郑直的踪迹,就立刻找了过来试探虚实,还打算借机发难。如今看对方的态度,改了主意。这事不能找郑直,否则准坏菜,还得找六太太。

马车来到鱼干胡同,心怀鬼胎的二人下了车,立刻有龟奴凑了过来。

江侃显然没讲实话,龟奴一眼就认出了他。郑直也懒得计较,四下打量周围。不经意的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到了他们的车后,片刻后,两个中年人走出车厢,其中一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焦黄中。

郑直全当没看见,跟着江侃走进媚香楼。若是他要考文举,自然要巴结对方。奈何他错过了武举,也不敢参加文举,这四年都废了。四年?不管是刘健还是焦芳都是七十来岁的人了,他们还有几个四年?

按照老郑直讲的,弘治这个年号有二十年,后边太子登基。他这次回去就请祖母做主,承袭二伯的世职。有了夏家那条线,俺还用得着向你们这群老贼,小贼低头?爷们是站着撒尿的。

二人并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了媚香楼后院的一座偏院。

“你到底被你家三伯母抓住什么把柄了?”待龟奴离开,江侃故意岔开话题,好奇的追问“给你堂姐打听相亲对象底细?”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郑直脸有些发烧,眼瞅着就要恼羞成怒,江侃终于停了下来“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反正你也不考武举了,干脆,咱们一起考会试怎么样?”

“不考。”郑直一副遁世模样“俺这样挺好。”

“今年又会有一个解元的。”江侃揶揄一句“你得力争上游。”

“看开了。”郑直依旧不为所动“天意如此,徒呼奈何。俺六叔没儿子,也许将来能荫职给俺也不错。有这功夫,游戏人间也不错。”有了芥蒂,他根本不会将心中想法告诉江侃。

“你这就没意思了。”江侃撇撇嘴“再有钱,比得上有权爽吗?咱们有钱不假,可是姓叶……”看了眼郑直“人家叫咱们拿银子,不都得乖乖拿出来。做人要上进,要努力。靠山山倒,靠海海干。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郑直无语“你这秋闱还没个眉目又盯上会试了?”

“做人如果没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江侃一点都不尴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有钱了,我想要带着全国的人都有钱,有错吗?”

郑直语塞,他晓得江侃平日间吊儿郎当,此刻听到这些,都怀疑听错了,这根本不像对方的为人。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江侃正经不到片刻又旧态复萌“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武举走不通,你就走会试啊。你的路很多,人家都没有给你关上门,你有为何画地为牢?事情没有到结果出来,一切皆有可能。我始终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郑直沉默不语。

江侃还想再接再厉,郑直却起身向外走去“干嘛去?”

“装孙子卖笑去。”郑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虽然江侃会捅他一刀,可是郑直真的很感谢对方的这一番话。对啊,江侃一个大字都认不得一箩筐的南蛮子都有志向做状元,他咋就怂了?

他确实没有答案,可是他有银子,十万两。倘若不够,就二十万两,三十万两,大不了砸锅卖铁,用银子堆出来状元。他还年轻,一万年等不得,甚至一天都不能等。

俺争朝抢夕做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