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咸山内的老道士猛的睁开双眼,“小穗子在外面!”
颓丧的容年和懊恼的温知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同时惊呼出声,“她怎么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着急道,“不能让她进来!”
“你去!(你去!)”
三个人异口同声,而后面面相觑,老道士抢先开口,“要是她在这里看见我,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她要是非要进来一探究竟怎么办?”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多聪明敏感,你越是阻止她,她越会一探究竟!”
温知玄紧随其后,“我跟您一样,我肯定也不能出去。”
然后他们两个齐刷刷的看向容年,容年冷笑,“你们不能出去我就能了?她要是问我我又要怎么解释?”
“额,”老道士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咱们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压根不会关心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温知玄没有说话,但眼神里表达的却是跟老道士同一个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
容年瞬间红了眼眶,是气的,更是受伤!
凭什么大家都对不起她,但就只有他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去吧,”老道士好言哄他,“你不去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闯进来?”
“以她现在的凡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里的力量,更没有办法压制这里的东西,”老道士皱眉,“你不想看着她堕落吧?”
温知玄沉声开口,“求你,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需要你求我吗?”
容年一把推开温知玄,“就你们是好人,就你们对她好,只要我自私我恶毒我是大恶人行了吗?”
说罢,容年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
“啧啧啧,”老道士无奈,“几千岁的尸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撒泼无理取闹?”
“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温知玄却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底更是带上了温柔和笑意。
这样就很好,当年他们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容年就是这个性格,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样过了。
他期待着生出几分妄念,这是不是说明,等她彻底回归以后,他们还是有可能回到从前?
可很快,他就被自己逗笑了,他们这些叛徒,有什么资格谈从前?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回到从前呢?
另一边,伏睢看向灰健,“你刚刚用了几成力?”
灰健缓了一口气,“十成。”
伏睢点头,明白了,大概是她用的力量不够!
她调转周身灵力,抬手就要向结界再次砸过去,可突然,结界出现波动。
紧接着,容年便从结界里走了出来,一如往昔温润端方,仿佛上次的邪异狂暴都是伏睢的错觉一般。
“大人,”容年笑的温柔,“您是专程来见我的吗?”
伏睢抿唇,她终于找到比她更自恋的人了。
“不是,”她诚实的摇头,“我来找人。”
想了想伏睢改口,“找鼠,一只灰色的老鼠,有些微灵智,身上有我的气息。”
容年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温声道,“它是您的,宠物?”
伏睢没有错过容年刚刚陡然升起又消失的杀意,虽不明白为何,但活僵嘛,反复无常是多正常的事。
她斟酌着开口,“是一个晚辈,他父亲托我照顾他。”
灰族老祖临终前喊自己伏睢小友,她说灰翊是自己的晚辈也没有错啊!
但她话音刚落,她就敏锐的感觉到容年身上的杀意更浓了,伏睢立刻默默开始运转灵力。
容年看着受伤了,他要是真准备动手,伏睢估算了一下,一换一,拼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吧?
或许!
容年自然注意到了伏睢的动作,本就嫉妒到想发疯的他几欲呕血,当初温知玄就是这样被送到大人身边的!
现在又来一个灰翊,她还要为了那只臭老鼠打他!
容年的尸牙蠢蠢欲动,早知道他就该好好折磨一下那只又丑又蠢的老鼠!
可忽然,他察觉到什么,面色猛然一变!
他抬手一挥,豆豆眼里满是迷茫的灰翊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用力将灰翊丢给伏睢,“离开这里!”
伏睢快速接住灰翊,检查过后发现他没有受伤,他安抚性的摸了摸灰翊的头,然后就听见了容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现在!立刻!马上!”
伏睢疑惑,僵尸也有大姨夫?
“我……”
伏睢话未说完,突然!
她脑子里再次传来比上次更为严重的痛感,逐渐遍布全身,她猛的抱住自己的头!
“伏睢小姐!”
与此同时容年脑海里响起老道士和温知玄的声音,“快!送她离开,我们要压制不住了!”
容年立刻抬手一挥,紧接着伏睢和她掌心的灰翊以及灰健就被一股磅礴的灵力包裹,转瞬消失不见!
伏睢几人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灰族族地了,此时伏睢的痛感也消失殆尽。
容年送她离开时的话在她脑中回响,“如果不想再感受你承受不了的痛,就不要再靠近这个地方!”
灰健反应过来立刻担心的问道,“伏睢小姐,您没事吧?”
伏睢摇摇头,她无视额头的汗珠,看向掌心的灰翊,“你怎么会去那里?”
“吱?”
看着灰翊懵懂的样子,她总感觉灰翊的反应似乎较之从前又慢了几分,智商也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她放缓语气,再次开口,“你去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你吗?”
灰翊又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手舞足蹈,“吱吱吱……”
灰健主动充当翻译,“少主是说,他想要去那里找什么东西。”
“所以,”伏睢问道,“你去过那里?”
“吱?吱吱吱……”
“少主说他不记得了,他走着走着就到了那里。”
伏睢看向灰健,“我记得你们老祖曾经说过,灰翊是因为去了一趟太咸山才魂魄不全的对吗?”
“对,”灰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您是说我们刚刚去的地方是太咸山?”
“八九不离十。”
灰健顿时一阵后怕,伏睢却在想,所以,她是也有什么丢在太咸山了吗?
她感受着,她并没有魂魄不全,自小到大有记忆的东西也都在。
伏睢皱眉,忽然联想到容年口口声声的“大人”,莫非是她的前世跟太咸山有关?
那她的两次的痛感也是因为前世与太咸山的纠葛留下的后遗症吗?那触发点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