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樊管家看着上首双眸微合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道,“今日有人在打听,樊弃。”
樊管家此话一出,中年男人也就是樊家主倏地睁开双眼,眸底寒光直刺樊管家的眼睛,“是谁?”
樊管家心下一颤,强自镇定,“是一名女散修,跟着道教协会沪城分会会长的儿子赵流云以及正阳派的嫡传弟子凌阅一起来的,名叫,伏睢。”
“伏睢?”
樊家主面色一变,“你说她叫伏睢?”
樊管家立刻道,“是,可是此人有何问题?”
樊家主冷了脸色,“她可不是什么散修!”
樊家虽然一直刻意蛰伏,但却并不是对外界的变化毫不关心,相反,樊家主时刻注意着外界的动向,所以自然听说过伏睢的名字和来历。
“你仔细说说,她为何会打听樊弃?”
樊管家详细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家主,虽然当时她仔细描述她所要找的樊弃与那人大不相同,可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那个小丫头一直待在道峰观,在今年才下山,怎么可能在几年前认识陌生人,”樊家主冷声道,“给我好好盯着她!”
“是,”樊管家立刻应声,“我已经派了下人着重盯着她们,如果有任何异常,下人会及时来汇报。”
“你做的很好,”樊家主点了点头,“樊弃关系到我樊家的未来,在这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另外,往樊弃的住处继续加派傀儡,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他的住处!”
任何人?
樊管家诧异的抬头,“那、送饭的呢?”
“三天不吃饭饿不死他,”樊家主脸上透着近乎残忍的冷漠,“更何况,一个迟早要死的人罢了,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分别?”
樊管家低头,掩住眼底的一丝不忍低声回应,“是。”
而另一边的伏睢他们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厉无咎,你怎么在这里?”
伏睢几人甚是诧异,这人不是几天前还卧床昏迷,怎么这么快就与常人无异了?
“彼此彼此。”
厉无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说,你都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自然也可以。
伏睢一想也是,厉家好歹也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世家,哪能没点压箱底的绝技和宝贝。
不过,面对厉无咎伏睢多少有些心虚,虽然她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厉无咎的伤与她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隐约记得,在她差点儿被拖进去之时,厉无咎其实是有出手给她帮忙的,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用力将她拽出九幽。
而那时,外面尚且站着、且有能力帮她的,只有厉无咎。
“谢谢,”想起当时的细节伏睢道,“上次的事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你只管开口。”
“不必。”
厉无咎一如既往的冷漠,实际上是他心里清楚,当时他为了救伏睢,在最后关头放出了封印在体内的东西,彻底失去意识后,伏睢没有死在他手下,已是他最为庆幸的事。
再者,他已经知道了伏睢为何将霍老爷子封至九幽,伏睢做了本该他们做的事,悄无声息的抹平了一场可能遍及整个修行界的腥风血雨,该说谢谢的是他们才对。
“你并不欠我什么。”
伏睢也不是话多的人,他既不愿认,那她记在心里便是。
厉无咎看向伏睢,再次开口,“刚刚你问的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据我所知道峰观与樊家并无因果,你也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伏睢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远处的下人,而后道,“只是没有见过鬼帝,想来长长见识。”
这个理由很强大,厉无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很强,但鬼帝比你想象的可怕,到时候最好置身事外。”
见伏睢点头,厉无咎也没有更多想说的,于是冲着几人点头示意后转身回了房间。
“嘶~”
凌阅感慨,“厉无咎可真高冷啊,不过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多半是来执行公务的,”赵流云猜测道,“厉家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了,不可能在他重伤初愈的情况下派他来应付鬼帝。”
“啧啧啧~”
凌阅抱臂,“那特调处可真狠心。”
“话倒也不是这么说,”赵流云给她分析,“岭川本就属于南方片区,属于沪城特调处所辖范围。”
“比厉无咎级别低的镇不住场子,比他级别高的两个是文官,另一个正处长那岂不是太樊家面子了,而跟他同一级别的,又没人能比得过他。”
“综上,他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凌阅似有所悟,“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了。”
周瑜补充,“他跟我们住在一起,说明樊家将他归为不太能帮的上忙的那一类,所以我赞成流云的说法。”
“好吧!”
他们说话的功夫,下人已经把饭送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间,伏睢道,“走吧,先去吃饭。”
几人回了各自的房间用餐,吃过饭后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她们就没有再出去逛,而知道伏睢的打算,故也没去打扰,只是各自在房间里修炼。
随着时间的过去,月亮渐渐升起,外面也彻底陷入了一片宁静。
又过了两个小时,约莫半夜一点多的样子,伏睢终于从盘膝打坐中睁开了眼睛。
她将灵力外放,细细的感受着外面监视她的人的情况,确定好人的位置后,她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又往门上布了一个小小的迷魂阵,而后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越过她房间左前方三十米盯梢的人后她直奔整个庄园内傀儡气息最浓厚的地方,最后,她在一座假山跟前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假山,伏睢并没有立刻找入口,反而是眉心微皱,因为她并没有在下面感受到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