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怡见杨淑有些疲惫,赶紧给她上了热茶。
“您先坐着休息,我这就去。”
没过一会儿,她领着一个药童,身后还跟着岳于泉回来了。
“岳老,您怎么来了?”
杨淑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坐着吧。一天天的不安生,之前的伤就没好,今日又弄了一身。”
岳于泉没好气的把她按下,然后从背上拿下药箱,帮杨淑处理起伤口。
芳怡则带着那个药童,进屋给长恒处理伤口了。
“您不是制毒的吗,还会治伤啊?”
见岳老一脸不高兴,杨淑笑着打趣。
哪知听到她这话,岳于泉瞬间吹胡子瞪眼起来。
“哼。自古医毒不分家,你以为我只会制毒啊。”
“是是是,您最厉害。”杨淑忙不迭的夸道。
“少来。老实坐着。”
岳于泉虽然没好气,但手上的动作却轻巧又迅速。
“行了,伤口这几天不要碰水,更不要打架。”
“知道了。”
“还有这个,你也拿去试试吧。”
岳于泉又想到了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杨淑。
“这是什么?”
杨淑接过瓶子,好奇的问。
“我新研制的解毒丸。”
杨淑一听,立刻把瓶子放回了岳于泉的药箱。
“不用,我用不着这东西。”
岳于泉一皱眉,又把小瓶子拿了出来,然后强硬的塞进杨淑手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普通毒药,是你身上的生死蛊。”
杨淑也很是无奈:“我知道,但也没必要,普通的解毒丸根本没用的。”
岳于泉一听,瞬间就不高兴了。
“我是普通人吗?研制的解毒丸也肯定不普通。再说了,你就不想试试吗?继续像你这样,恐怕真活不过半年了。”
如果是以前,杨淑肯定会试试。可现在,还是算了吧。就算没有生死蛊,她身后还有墨天浩和顾璟程虎视眈眈。她若想活命,就只能再换张脸,换个名字,找个远离扬州的地方,一辈子小心翼翼的不漏出一点武功。可这不是杨淑想要的,所以她宁愿选择绚烂的去死。
可岳老是真心为她好,杨淑也不能再拒绝了。于是她说:
“好好好,我收下就是了。多谢岳老了。”
“这还差不多。”
岳于泉终于高兴了,说了一句后就准备走。
“等等。岳老,您来都来了,也顺便帮我去看看屋里那小子吧。”
岳于泉转头看了她一眼,严肃的问:
“燕儿丫头,你不会对那小子有什么其他心思吧?”
杨淑一瞪眼:“胡说。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肖庆岚和红花,不搞他们那一套。我只是,对那小子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罢了。毕竟他和我很像,走的都是同样的路。”
帮长恒,杨淑不敢说和他那张脸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自己从来也没存着对那小子干点什么的心思。
岳于泉当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失落,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提着药箱去了长恒所在的屋子。
“再等一下。”杨淑又一次叫住了他。
“又干嘛?”
“这小子刚刚受了刺激,一会儿醒了怕是要闹。我刚和红花打了一架,她肯定要去阁主那儿告我。我要是不在这院子里,怕这小子会闹出什么事来。您不如再给他弄些安神的药灌下去。”
“知道了。”
片刻后,岳于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没事。有点失血过多,之前的内伤也还没好,再加上气急攻心。死不了的。安神的药我也正好有,刚才已经给他灌下去了。保证这小子能一觉睡到明天早晨。”
杨淑朝他一抱拳:“多谢岳老。”
不出杨淑所料,岳老和那药童走后没多久,阁主院就派人来请她了。
杨淑叹了口气,起身去了阁主院。
她到阁主院的时候,红花已经到了。因为腰受了伤,肖暮霆大发慈悲的没让她跪着,而是拿了把椅子让她坐着。
杨淑见此,也只是象征性的给肖暮霆行了个礼,然后就让人也给她搬一把椅子。
肖暮霆看的抽了抽眼角,忍了忍后,到底没发作。
“肖燕燕,红花使说你无故伤人,还带走了她的影奴。你可有话讲?”
“人确实是我带走的。但首先,属下不是无故伤人,是红花使先在我院子里安排她的人的。我不过是气不过,想去找她评评理。什么时候,她一个区区四使,可以在护法院子里安排自己人了?至于那个影奴,我确实看中了。一个影奴而已,我带走了也就带走了,红花使不至于因此就和我过不去吧?”
杨淑语气平和,却字字嚣张。听的肖暮霆都直皱眉头。
红花更是忍不了,尖声怒骂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在你院子里安排人了?”
杨淑哼笑一声:“哼哼。不承认算了,反正也无所谓。我打你就是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我就算这么说了,你又能如何?”
“肖燕燕,我杀了你。”
红花大叫一声,朝杨淑铺了过去。
还不等杨淑做出反应,肖暮霆就大喝一声:
“够了。你二人可把我放在眼里?”
杨淑一脸无辜:“阁主,是红花使当着您的面要对我出手,此等目中无人的人,日后恐成大患啊。”
“你也闭嘴。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红花要被气死了,明明是杨淑先挑衅的她,现在竟然要反咬自己一口。偏偏对上肖暮霆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她又什么都不敢再说。
肖暮霆满头的官司,烦躁的要死。杨淑说的,红花在她院子安排人的事不能细纠,因为他也在杨淑那里安排了人。虽说他是阁主,在属下身边安排几个自己的人也是说得过去的,但终究不好听,若有心之人抓住这点不放,那又是一场麻烦。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对杨淑说:
“你想要影奴,大可去训练堂找个新的,何必要抢别人的?梅花阁可没这样的规矩。”
杨淑嗤声一笑,索性坦言道:
“可我要的就是那小子。阁主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长得像谁。别说让我在训练堂那些无主的影奴里找了,就算在整个大庆,恐怕也不见得找得到比那小子长得更像长风的人吧。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这规矩,就我来开这先河又如何?”
什么叫用最平淡的语调说出最嚣张的话?这就是了。相比起红花的愤恨,肖暮霆的心情格外复杂。这女人总是这样,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也让人嫉妒不已。
“你非要他不可是吗?”肖暮霆问。
“是。最多,我不再计较红花使在我院子安排人的事了。”杨淑说。
红花被她的不要脸气到了,都和自己打过一架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不计较了。
“阁主……”
“行了。她要就给她便是。一个空有皮囊,武功如此稀松平常的影奴,也值得你俩争的如此厉害。简直不知所谓。”
肖暮霆一拍桌子,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阁主……”
“我说行了,你听不懂吗?”
红花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肖暮霆厉声打断了。
“那个影奴武功实在不行,你去底下重新挑个最好的吧。”
红花咬牙切齿,这是换个最好的问题吗?这是她红花的面子问题啊。长恒长得再好看,关键时候红花也不是非要不可。可杨淑此举,无疑是把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既然受伤了,就回去好好养伤。待会儿我让人送几瓶好药油去你那儿。”
肖暮霆也不一味打压,又给了红花颗甜枣吃。
即使再不甘心,红花还是喘着粗气,目光怨毒的看了眼杨淑,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扶着腰离开了。
见她走了,杨淑也立刻站了起来,想跟在她后面开溜。
肖暮霆绰起面前案几上的镇纸,狠狠的朝她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