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杨淑,在心里撇了撇嘴。暗道:
“左子辰啊左子辰,你可真能装!”
但两人现在是同盟关系,杨淑自然不会拆穿他。只默默的看着左玉珠的反应。
如果是之前,左玉珠可能不会轻易相信左子辰的话。可她这段时间担惊受怕,过得着实不好。听到左子辰那一句:“亲人”,瞬间就有些动容了。
她又颤抖的叫了声:“堂兄。”
左子辰嘴角的笑容越发温和:“没事的玉珠。是不是顾璟程欺负你了?还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迁怒了你?”
左玉珠吸了吸鼻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说道:
“堂兄,顾,顾璟程他吸血。我亲眼看到的。我,我好怕他杀人灭口啊。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眼里也有了巨大的恐惧。
可听了她这番话,除了古家兄弟是真的惊讶和骇然外,另外两人心里的想法都是:
“谁要听你说这个呀?”
但左子辰脸上的表情不变,无奈道:
“我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顾璟程动手的。只是没想到,棋差一招啊。玉珠,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左玉珠有些感动,思索了片刻后,她一咬牙,说道:
“堂兄,我想办法放你走吧。”
古家兄弟都是一愣,一个赶紧低下头,一个迅速背过身,生怕被左玉珠看出他们的表情。杨淑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全部猜中了。
杨淑和左子辰就坦然的多,他俩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讶,但丝毫不加以掩饰。其实那俩小子也没必要掩饰,因为这完全能说得通。而且现在的左玉珠也根本看不到除左子辰以外的人的表情。
左子辰的脸上是不可置信,惊讶的反问道:
“你说什么?你要放了我?为什么?”
左玉珠看着自己的堂兄,突然就有些百感交集。
“我和我爹对你不起,可你也害死了我爹。我这次放你走,我们父女就不欠你的了。”
左子辰叹了口气,因为这话,倒真生出几分难过之意。
“好。既然你想彻底和我划清界限,那就这样吧。你万事小心。等我出去了,我会来救你的。”
听到这话,左玉珠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即使那个笑容很浅淡,但她确实笑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道:
“不用了。”
她想放了左子辰,固然是还顾念着那一丝微乎其微的亲情,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心有戚戚焉的兔死狐悲之感。左子辰虽然和她关系不好,但只要他还在,她就还算是有娘家人的。可左子辰若是死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左玉珠还算了解左子辰,别看两人现在上演着堂兄妹情深的戏码,可左子辰说不定转头就能卖了她。所以左玉珠信不过左子辰。
而且她对顾璟程还未死心,自然不愿意和左子辰走。这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才让她说出了那句:“不用了。”
这回几人的脸上皆露出了真切的惊讶,就连杨淑也不例外。
左子辰的双唇张合了几下,终究还是点头道?
“好。”
两人达成了一致,左玉珠又一次露出了笑容。相比之前那个笑容,这个笑容显得轻松了许多。
“据我所知,你们牢房的钥匙有两把。整个地牢的钥匙在顾璟程手里,牢房门的钥匙在牢头手里。我先想办法从顾璟程那里把钥匙偷来,然后再想办法收买牢头。”
左玉珠知道自己不如左子辰聪明,所以就把自己的想法先说了出来。
左子辰思忖片刻后,觉得这主意没什么问题。于是点头道:
“可以,你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在找人来告诉我。自己要注意安全,最好别亲自来了。”
“好。”
左玉珠答应一声,然后就准备离开。
直到此时,杨淑才徐徐的开了口:
“顾夫人。他们三个关在同一间牢房,你放了左子辰,另外两个肯定也能跟着一起走。不如你好人做到底,把我也放了吧。”
她十分不要脸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似乎完全不记得她和左玉珠曾经的矛盾。
左玉珠转头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道:
“不行。”
她的拒绝,并不出乎杨淑的意料。但她没想到,左玉珠拒绝的这么干脆。难道她还记着当年观音山的那两个耳光之仇吗?
杨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能笑着问:
“为何?”
如果是以前,左玉珠一定会骂一句:“你脸皮可真厚。”
自己为什么不放了她,杨淑真的不知道吗?
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于是她心平气和的坦言道:
“不是我不想放了你,是顾璟程对你格外关照。你这间牢房的钥匙也在他手里。”
杨淑并不因为左玉珠的话而感到惊讶或绝望,她继续说道:
“你偷一把钥匙是偷,偷两把钥匙也是偷。顾夫人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一把呗。”
别说左玉珠了,对面牢房的三个人都听不下去了。左子辰还好,面上还能保持平静。可古家兄弟的表情就十分复杂了。杨淑,她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啊?
“不行。”
果然,左玉珠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而且说完这话后,她生怕被杨淑缠上似的,重新戴好面纱,就快步往外走去。
可杨淑还是不急不忙的,等左玉珠都走出几步远后,她才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司马朝兰。”
因为这个名字,左玉珠停在了原地。她猛的回过头,透过黑纱死死的看向了杨淑。
“你知道,朝兰是谁?”
“朝兰”这个名字,新婚夜的时候,左玉珠就听顾璟程说过。当时,她吵过闹过,可顾璟程只是冷冰冰的和她说:
“你听错了。”
因为害怕,左玉珠没再问过。之后,她也没再听顾璟程说过。但“朝兰”这个名字,到底成了她喉咙里的一根刺,吐不出,也咽不下。
炸然听到杨淑说出“司马朝兰”这个名字,左玉珠的脚步就再也挪不动了。
左子辰三人之前也听杨淑和顾璟程说过“司马朝兰”这个名字。但那天太过惊险,后来他们也没兴致和精力问个明白了。如今听杨淑又提起了这个名字,不由都好奇了起来。
“知道啊。”杨淑毫不避讳的笑着说。
“看你的样子,对这个名字也并不陌生。敢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她反问左玉珠。
左玉珠咬了咬唇,让她告诉杨淑,她是从顾璟程嘴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她说不出口。
见她不开口,杨淑又道:
“你和顾璟程成婚一年多了,应该早知道了吧,他并不喜欢你。他心里的人,叫司马朝兰。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
“别说了。”
即使心里早有猜测,听到杨淑给出的肯定答案,左玉珠还是有点受不了。
可是杨淑怎么可能听她的?
“顾璟程娶你,,不过是想借你堂兄的势。可你堂兄现在彻底得罪了他,你在他那里已经变得毫无价值。偏偏你还看到了他吸血,他根本不可能放过你。”
“我让你别说了。”左玉珠有些失控的喊了出来。
她的动静不算小,对面牢房的三个人都有些心惊胆颤的。可杨淑就像没听到左玉珠的崩溃,继续铿锵道:
“为什么不能说?因为我说出了你心里最恐惧的东西吗?左玉珠,你那么喜欢他,就不想让他,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吗?”
左玉珠被她说的一愣,眼神里先是茫然,然后生出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