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忍住心口的剧痛,拼命调动内力解开自己的穴道。觉得差不多了以后,她一个用力,身上牛筋的绳子瞬间崩断。
趁两名白衣没反应过来,杨淑伸腿一个反踢,鞋尖上的钢针精准的射入了身后那名白衣的咽喉。然后她的左手在身前那名白衣的心口乳根穴处猛然一抓,接着迅速从对方背上滑了下来。后头那个已然毙命,但身前这个却没死透。她趁这人还没起来,又抽了身后那人的刀,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那名白衣只感觉胸口剧痛,半天都爬不起来。他眼看着同伴在瞬息间死于非命,还来不及伤心,杨淑的刀又劈了下来。
他就地一滚,险险的避开了这一刀。
可还不等他爬起来,杨淑就一个垫步,又踩住了他的腿。
杨淑连站都站不住了,索性借着扑倒的这股劲头,一个用力踏碎了那名白衣的一只脚背。
伴随着那名白衣的惨叫声,杨淑直接扑在了对方身上,并掐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太痛,杨淑的手有些发抖。试了好几次,她终于扭断了身下人的脖子。
幸亏这两人只是普通的白衣,但凡这其中有个百户,甚至是经艳老辣一点的白衣,她今天都得栽在这儿。
等确定这两人都死透了以后,杨淑彻底失了力,腿一软就扑在了尸体身上。
可她来不及休息,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杨淑缓了一口气,咬牙又站了起来。然后捡起自己被他们缴获的破军,踉跄着快步离开了此地。
……
再说李婶家这边。
杨淑所料不错,她刚离开不超过一个时辰,范越就带着自己人把整条巷子围了起来。
他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带走两个孩子还是够的。
当院门被敲响的时候,李叔和李婶对视一眼。果然还是来了。
李婶有些慌张,问道:
“老头子,这……?”
李叔叹了口气,说道:
“去开门吧。”
李婶深吸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
门外是范越,他的身后站了几个面色冷峻的暗罗卫。
“你们是?”李婶小心翼翼的问。
范越冷着一张脸,直接道:
“我找李媛宾。”
李媛宾正是李叔的大名。
李婶有些为难,有心想要委婉的拒绝,却听范越又道:
“我乃暗罗卫副指挥使范越,现在正在抓朝廷要犯。看在你家男人原本也是暗罗卫的份上,我不为难你。把你院子里那两个孩子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这……”
李婶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范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屋里的李叔把外界的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边让两个孩子藏起来,一边扬声喊道:
“请范副指挥使恕罪,属下不能亲自迎接了。老婆子,快把几位大人都请进来。”
李婶愣了一下,赶紧把范越几人都请了进来。
范越和他带来的人一进门,就四下打量起来。还好因为李叔的身份,早年间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地窖。
“不知范副指挥使为何深夜到访?”李叔客气的问道。
“我说过了,我要你隔壁院子那两个孩子。”
李叔听言,疑惑的问道:
“不过两个孩子而已,何劳您亲自出手啊?”
范越冷哼一声,不耐烦道:
“少废话,那两个孩子呢?”
李叔心知躲不过,却又无法正面抗衡,只好做出一副非常疑惑的样子,道:
“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两个孩子,他们不在我家啊。”
“唰”的一下,范越身后的两名白衣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李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李叔半靠在床上,也冷了脸。
“范副指挥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为暗罗卫鞠躬尽瘁过的人,您就如此对待我吗?”
范越冷冷道:“如此对待你?我怎么对待你了?我说了,把人交出来,我立刻就走。”
“我也说了,我这里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李叔无奈道。
这时候,之前范越身边那个百户忍不住了,冷喝道:
“李媛宾,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大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孩子只能藏在你这里。不动你,是看在曾经同僚一场的份上,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李婶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替李叔说:
“几位大人啊,刚才隔壁院子闹了一场后,小淑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
范越冷笑一声,根本不信。
杨淑之前说了,她也没有杀死自己的把握。凭范越多年与人对战的经验,他知道杨淑说出这话,不仅是因为她的内力没有完全恢复,恐怕她自身也出了什么问题。再加上那个被他打伤的孩子,杨淑根本不可能带着两个小的离开此地。
但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两人多说什么。抬手一挥,下令道:
“搜。”
跟着他来的几人闻声而动,纷纷开始在屋子里搜查起来。
李婶慌了,三两步拦在一名暗罗卫面前,期期艾艾道:
“几位大人,这是做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嘛?”
范越道:“你家若是没有鬼,又何惧我们搜?”
“这……”
李婶顿时哑口无言,但仍是拦着那名暗罗卫。
“我知道范副指挥使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我也是曾经的暗罗卫。仅凭你们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就要搜查吗?”
李叔一边大声质问,一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别说站起来了,腰断了的人,自己挪动都是问题。只听“砰”的一声,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婶一声低呼:“老头子。”
她想要去扶起李叔,却又想拦着范越几人。瞬间有些左支右绌起来。
那名一直被她拦着的暗罗卫也不耐烦了,伸手重重一推,骂道:
“老太婆,你给我让开。”
李婶的腰这几年也不太好,被这么一推,肯定好受不了。她正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却没想到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钱缘州一手扶着李婶,一手同时用同样的手法,推了那名推李婶的暗罗卫一下。他用的力道不小,即使那名暗罗卫不是李婶这样的老弱妇孺,却还是直接被推倒在地。
“身为暗罗卫,最重要的就是不得伤及无辜之人。更何况你对着的还是我们曾经的同僚的家眷。你是怎么通过暗罗卫考核的?”
钱缘州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都让那名暗罗卫无地自容。
钱缘州不再理会他,确定李婶无事后,又走到了里屋。他亲自把李叔扶了起来,抱歉道:
“李大哥你放心,你是暗罗卫的功臣,大家不会因为你现在瘫了,就瞧不起你的。你和李大嫂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会给你们个满意的交代。”
李叔颤抖着手,听了这几句话后,瞬间热泪盈眶。
他以前只堪堪做到了百户,现在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可钱千户说,他是暗罗卫的功臣,说不会瞧不起他,还说会给他个交代。
“钱千户啊,有你这几句话,我死也甘愿了。”
观看了全程的范越脸色黑如锅底。钱缘州不仅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人,还阴阳怪气的说出那些话来。那名暗罗卫是他的人,钱缘州问对方是怎么通过暗罗卫考核的,骂的是谁?钱缘州跟那个姓李的说,不会瞧不起他,暗指瞧不起他的又是谁?
“够了。”
范越冷喝一声:“钱缘州,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钱缘州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无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