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以前杨淑只是听闻过,可现在她有了切身的体会。墨天浩的确心软,否则也不会对她这个杀了他全家的仇人动心了。
杨淑现在就是要利用这不知有多少的动心,拖住墨天浩。
她当然不会以为,墨天浩会因为这一点动心就放过她。但能迷惑墨天浩片刻,这就够了。
其实不用她费心,墨天浩也不会让她怀孕。每次行房前,他都会吃找人特制的药丸。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夫妻俩就这样相互算计,却又相互吸引。
……
暂时解决了墨天浩,杨淑现在要专心对付古视昌。她要趁对方还没被下大狱,再给他最后最沉重的一击。
知道徐偌被梅花阁灭了满门的时候,古视昌就知道自己完了。果然,还没等他做出安排,崔炳权就派人来告诉他,这次对他家不利的证据很多,他也保不了他了。这还是看在两人多年情谊的份上,崔炳权才愿意提前透露这些。但即使如此,古视昌也来不及做什么了。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虽然杀人放火,但毕竟不像左怀信一样贩卖私盐。最多是他一人去死,祸及不到家人。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把他的一双儿女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古视昌想了一夜,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他把一家子都聚集在大堂里。看着一家子人焦急的脸,他沉稳开口: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着急,但现在着急没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你们摘出来。所以你们现在要冷静。”
古视昌是一家之主,他如此冷静的态度,让家里的其他人也冷静了不少。
“爹,我们能不能去找左大哥帮忙?”古月宁问。
古视昌摇摇头,拒绝了:“不必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好再麻烦他了。”
事实上,他之所以不想找左子辰帮忙,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古月宁。
左家小子讲信意,自家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悔婚,还愿意如约娶古月宁,这就很可以了。他不能把这最后一丝情分也用掉了。
古月宁羞愧的低下头,不说话了。她知道这段时间自家麻烦左大哥的事已经很多了,更知道她爹这都是为了他。可就是因为她知道,心里才越发不好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古德中问。
古视昌没说话,久久的凝视着自己这个视为骄傲的儿子。
他在武功一道上天分不够,他就很希望中儿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惜这些年他也看出来了,自家儿子也不是这块料。
从前,他和王凤把这双儿女保护的太好,现在王凤疯了,自己也护不住他们了。他也不指望他们以后能有大出息,只希望中儿能把古家武馆撑下去,宁儿能过的一生顺遂安康。
“爹,怎么了?”
古德中被他爹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问道。
古视昌回神,对他说:“中儿,你跟我来。”
然后就走了出去。
古德中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上。
古月宁看着两人的背影担心不已。
小莲面上也是一副担心的表情,但眼里却闪过算计。
那个神秘人当初让她搞垮古家,现在也差不多了。以后大少爷当家,他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倒不如另谋出路。
……
古视昌带着古德中去了祠堂。
打开祠堂的门,古视昌点了蜡烛。然后对古德中说:
“跪下,给祖宗们磕个头。”
古德中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跪下,给列祖列宗磕了几个头。
待他磕了头,古视昌一手拿起烛台,一手在一个藏在后面的牌位上搬了一下。古德中这才注意到,这个牌位不仅是被藏在其它牌位后面的,而且上面竟没有一个字。
他每年都要跟他爹来祠堂祭祖,以前竟没注意到这个牌位。
还不等他问什么,他就眼睁睁的看到,香案后面的墙壁“轰隆隆”的向两边打开了。一间暗室显露出来。
古德中张大了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古视昌回头,看了看自家儿子的傻样。笑了笑,率先走了进去。
古德中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借着他爹手里的蜡烛,古德中看见这间暗室的四面墙壁上都刻着东西。仔细一看,上面刻的是他们古家的剑法、拳法和内功心法。
“这……”
古德中张口结舌。他家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每一任古家家主才能来的地方。”古视昌说。
古德中一愣,反应过来他爹这话的意思后大惊。
“爹……”
“你听我说完。”古视昌打断了自家儿子的话。
“前两天,崔知府看在我和他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送来了消息。我的一个长期合作的伙伴,被梅花阁的杀手灭了满门。他手里有不少不利于我的证据,现在已经全部落在了官府。这次你爹我是翻不了身了。宁儿月底就要出嫁了,现在我把古家家主的位置交给你。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爹。”古德中含泪叫了他爹一声。
“爹你的合作伙伴是徐偌吧?”他问。
古视昌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
“呵呵。”
古德中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爹你还记得,樊家舅舅上门那次,我带着刘师兄、胡师兄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被打的鼻青脸肿吗?”
古视昌愣了一瞬,脱口而出:“你去见了樊英?”
古德中无力的点了点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古视昌语气不善的问。
古德中又苦笑了下,靠着刻满文字的墙壁滑坐了下来。
“他没说什么,只是给我提供了些线索,我自己找鬼市的人查到的。”
古视昌不太高兴,想要像以往那样呵斥。可想到自家现在的境况,他又忍住了。难得没骂古德中,挨着他身边也坐下了。
“我也不问你都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我只问你一句,你怪爹吗?”
古德中摇了摇头:“不。或许您不是我以为的样子,但不管您和我娘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和阿宁。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怪你们,唯独我和阿宁不可以。”
“哈哈,你长大了。”
古视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拍了拍古德中的肩膀。然后起身,从身上解下贴身的碧云剑,把它挂在了古德中腰间。
“爹……”
“别说了,我意已决。再说,自己做下的事,总要承担的。”
“你只要记住,这接二连三的事肯定不是巧合。樊英大约没这么大的本事,我猜他应该是与人合作了。我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我现在也说不准是谁。你也不要追寻真相,更不要去为我报仇。爹只希望你和宁儿能好好的。”
说着,他朝暗室外走去。
如果杨淑在,她一定会说:“老东西,现在知道说要承担了。简直虚伪至极。”
古德中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觉得他爹的形象瞬间高尚无比,心中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却又无比难受,自责于自己的无能。
等父子俩出来没多久,官府果然派人来拿古视昌了。可除了官府的人外,还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等等,等等。你们拿古视昌可以,别动我儿子啊。”
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来人,这哪儿来的疯子?
奉命带头来拿古视昌回去的差役本来松了口气,古馆主挺配合的,让他省了不少事。结果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疯子。
一名差役拔出佩刀,横在胡言乱语的肥胖中年人面前。
“闲人免进,速速离开。”
中年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伸出短胖的手指,指着自己对差役们说: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可是城里的张园外,你们就这么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