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些东西又围上来了！”
梅高有些手足无措。
“挂二挡，按红钮。”
坐在副驾驶的安德眼都没睁，一边假寐一边提示。
毫不犹豫的照做，随后车身再次射出一连串的星语子弹，冰、火与雷这些简单易懂又威力十足的效果烟花一样迸发，将周围聚拢的怪物一次性报销。
“接下来把操纵杆拉下来。”
梅高照做，于是车头的圆盘状锯开始活动，旋切出了一条血路。
“老师，这……”
“怎么？地狱大门快到了？”
安德打了个哈欠，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头愤怒的黄铜公牛。
“这正常吗？”
“不，先生…安德老师…这是那些异教徒的神龛！”
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梅高还是迅速的说出了重要信息。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安德拍了拍手。
“黄铜公牛，来，让我们试试需要几下搞定。”
说完，安德按下了一个按钮。
散发着圣光的车头灯关闭，后移，随后两枚弹头出现，这一切都在几分钟内完成。
射击，左边的飞弹冲向了铜牛，在三十米时就裂成了四瓣，像渔网的四端——
没错，
——事实上那也确实是张网，某位灵巧的织工将雷电细细纺成了囚笼，而不断放电的四瓣飞弹也在一瞬间刺出锋利的尖刺，就这样钉在了地上。
而这一切只不过几个呼吸。
“捕兽夹二型，原本打算用来空战的，不过空中收网需要的额外动力我没解决，想法是用磁吸啦……有点跑题，不过起码打载具表现不错。”
说完，安德按了个按钮一键锁车，然后把还看得呆愣愣的梅高一把拖出了驾驶室。
很便捷的设计，门外就是枪架，安德拿起一把口径大到吓人，枪管上也刻满了玫瑰花纹的双管猎枪，装上两粒封存着金光的水晶子弹，梅高看不出底火在哪。
“没有底火，事实上这东西不装药，全靠枪管上面的术阵提供推力，所以严格来说这东西其实是近战武器。”
丢下两枚法印，金甲就笼罩了安德与梅高，无比贴身。
老师将枪塞给学生，然后往自己的身上挂了十几件工具……或者说武器？梅高辨别不出。
……
走到公牛前，对方依旧在奋力挣扎，安德开口念诵了一段星语，灵魂引擎就化作一把手术刀，一瞬间的轻柔抚摸就割掉了对方的牛角。
公牛喷出一团火焰，却被近乎实体的雷电拘束，看上去不像是物理的阻拦而类似某些概念性的东西。
“把角收好，技术无罪。”
这样说完，安德迅速收起灵魂引擎。
毫无疑问，他的最强攻击能对这东西奏效，那么接下来要实验的，就是要造成有效伤害的底线是多少了。
首先，圣化冲击钻。
没错，安德对于自己一车武备的构筑思路就是这样奇特。
钻了约摸十秒，铜牛身上终于被钻出一个浅浅的凹坑，这样的防御强度让安德不禁眉头紧锁。
“老师，黄铜公牛是很危险的异教神龛……制作过程很麻烦，很珍贵，不可能被单独放出来。”
梅高开口，打断了安德的思考。
“没关系，相信我，对了，你会用枪吧？”
“我会的，朝圣者不能带武器，但我接受过完整的……”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那你就先用这个……那把猎枪的后坐力太大，等下我给你演示怎么用。”
说完，安德将背上的一块怪模怪样的金属拆卸下来，展开才发现是一把折好的自动步枪。
看得出来，维多利亚赞助了些带劲的东西。
在梅高面前演示了如何拆装弹匣，安德便继续专心的研究了起来。
……
梅高很警惕，但却不紧张。
这位才认识没多久的安德老师所展现的强大火力，一个装了履带与轮胎的军火库，这给了他无比的安心感。
公牛还活着，梅高不确定这算不算活着，以往，即使是圣歌团在场支援，十字军们也决计不敢活着解剖这样危险的生物……或者说造物，而一旦死去，就会变成一块定型的巨大黄铜雕塑。
安德在不停的写写画画，法印里封存的盔甲功能很多，毫无疑问的特化型号。
手臂与肩背上的排气管冒出些许白烟，那是低纯度的星锑在燃烧反应，为安德提供着动力。
——按理来说，即使是皇家骑士们也不会使用如此奢侈的燃料，但这是安德，他真的将低纯度的星锑价格打到了一个可以即使大批量采购也接受的价位。
于是他继续使着手里反复强化的恶魔角，那把他用诸多恶魔素材强化过的利刃，一边切割一边为其上本就坚不可摧的生物组织镀上一层地狱的黄铜。
事实证明，他的思路一直都是对的，地狱的魔鬼们总是彼此攻伐，他们的锐尾与利爪也就成了切割同类的最好的刃。
这算什么？
奥丁解牛？
安德被自己的烂笑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继续拆解着面前的铜牛。
……
带着硫磺味的风近了，风里还有些让人心寒的声音。
梅高握着枪，若不是盔甲自动做了贴身的修改，而手中的步枪又实在是巧妙，想必此时一定会像个滑稽剧中的优伶。
然后他看见了。
一个两个三个，然后是一群。
牵着地狱犬的异教徒，敌基督，恶魔的走狗，背弃正途的受膏者……
当然，海燕那些熟悉的面孔。
镰刀魔，玛各，歌革，女巫，黑暗精灵，骷髅……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能面对的敌人，都出现在了这里，似乎正为了他们而来。
这么大的场面，想必不是来杀他的。
梅高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那么这就只能是冲着老师来的。
所以他举枪。
“嗒，嗒嗒。”
清脆的枪声，伴随着子弹尾端拖的光线，就这样射入人群，然后爆裂开来，弹片增生了数十倍，在爆炸的推力下一次性就能清扫五六米半径内的一切。
快速进行了一个短连射的梅高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射的更慢一些。
“老师，敌人来了。”
而安德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