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鸿道人的手一抖,一连串的miss出现在屏幕上。
日塔首领目眦欲裂:“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离是他下命令让人将她和苏知鸢进行调换,并且当时他算准了那对夫妇会因为孩子的性别铤而走险,大概率这个孩子是会被亲手淹死。
没想到活了下来,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高度。
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她!你不可能是她!”日塔首领躲在苏知鸢的身后,双眼泛上血色,“那个孩子根本没有修行的可能!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化神。”
“你到底是谁!”日塔首领目光转向弥鸿道人,“你们不是自诩正道?她是夺舍的,你们怎么不处理她?!”
弥鸿道人也不管手上还在进行的音游了,陷入沉思。
江离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修为也高得有些离谱,在上河度假村事件之后,道盟其实有私底下对她进行过调查。
平平无奇的生平,没有证据显示之前她有接触修炼的途径。
但论迹不论心,上河度假村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确实多亏有江离在,道盟和官方这边一致决定以观察为主,不派人进行监视。
后来江离结丹之后那场出乎寻常的天道馈赠,更是从侧面说明了江离没有问题。
弥鸿道人正欲反驳,却听见江离说道:“我确实不是她。”
金乌自识海飞出,在半空中一团,一把剑便落到江离的手中。度朔山灵木似乎是察觉到金乌身上的力量,往江离这边稍稍飘了一段,至阳之气缠了几缕到剑上。
江离似乎隐约听见了一些快乐的欢呼声。
“……”
也是,度朔山灵木毕竟是树木的一部分,太久没晒到太阳,高兴点也是应该的。
金乌也很高兴:“我喜欢这里!它身上的气息好舒服!”
“喜欢下次你自己和道盟这边提交申请。”
“你到底是谁?”日塔首领眼睛也不红了,警惕地望着她手里的那把剑。
那把剑上传来的气息让他很是不安,虽然他自己对苏知鸢身上的咒术很有信心,但江离实在是不能用常理来估量。
若不是这个人,他的计划就不会失败。
“我如果死了,和我有血脉联系的人也都会暴毙。”他再一次强调,“这个数量不少。”
早在发现用血脉下咒能够达到更好的效果之后,他就立刻给那个意外得来的孩子身上下了咒,并且将他安置在当时还是一个小村子的上河村,暗中照拂了几十年,确保香火得到延续,并且向外去扩散,才对上河度假村动手。
几百年下来,他的血脉扩散的范围已经非常广了。
这是他最后自保的手段。
正道这些人虽然难缠,但弱点也很明显,每一个人都有多余的烂好心,把那些蝼蚁的命看得很重要。
日塔首领对此嗤之以鼻,但也庆幸这一点,这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你的这些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江离问。
日塔首领不答,只是冷笑一声。
“没关系。”江离伸手点上日塔首领的灵台,对方想要避开却已经无法动弹。
“你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自己来看。”江离毫不避讳地在弥鸿道人面前进行搜魂。
日塔首领现在比一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江离又是化神的修为,很轻松地就从他的记忆中提取出了想要的东西。
弥鸿道人对此一言不发。
他又不是烂好心的圣母,作恶多年,日塔首领什么下场都是他活该。
而且……他也好想学这一手啊!
“你……你公然使用禁书……”日塔首领感觉自己的神魂被狠狠地捅了好几刀,又痛又恨。
江离捏碎手中光球状的东西,闻言看了他一眼:“术无好坏,端看人用还是不用,如何使用。”
属于日塔首领的记忆涌入,江离有些意外地发现这些阵法和咒术竟然真的是对方研制出来的。
“如此天赋,倒是可惜。”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日塔首领厌恶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看不起这些偏门的术法,认为我只是投机取巧。”
“修道修心,你堪不破魔障,自然不得寸进。”
说来令人有些意外,日塔首领竟然和当前道盟盟主师出同门,只是他是个外门弟子,在提取出来的记忆当中,江离自然也看到了几个片段。
那是日塔首领还是外门弟子时,因为剑术不得精进,被后来的弟子嘲笑,又因为自己领悟出阵法,在日常切磋中用了出来,击败了对手,被某些人指责在作弊。
但事实上,当时前来评理的长老认可了他的努力,只是他未勘破心魔,入耳皆是恶言,也从此走上了歧途。
日塔首领显然至今仍未醒悟, 嘲讽道:“你们这些受到天道眷顾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懂?”
江离并不想和这个人多费口舌,确定对方的咒术是自己领悟来的之后,一簇太阳真火自剑尖燃起,度朔山灵木上下小幅度地晃了一个圈,瞧着就特别喜欢的样子。
日塔首领却如临大敌。
他背在身后的手快速掐动,但剑芒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快,穿过苏知鸢的身体斩向他。
灼烧的痛苦从神魂深处传来,他再也扒不住苏知鸢,被剑气甩到墙上。弥鸿道人见状眼疾手快地将苏知鸢扯了出来,放到身后的门边。
“你们会后悔的!”日塔首领立刻发动了血脉中的咒术,却发现这咒术的另一头空荡荡,就连近在咫尺的苏知鸢都没有任何死亡的迹象。
“你做了什么!”日塔首领十分不甘心。
但江离从不拖沓,剑尖太阳真火迅速膨胀,度朔山灵木的至阳之气缠绕而上,快速又利落地将人一分为二,被火焰迅速吞噬。
“唔——”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最后一丝火焰燃烧殆尽。
苏知鸢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在梦中,各种扭曲的异象向她袭来,她只能不停地奔跑,没有尽头。
直到骤然坠落悬崖,才从这强烈又可怖的下坠感中找到了回归身体的感觉。
过度虚弱的身体让眼前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在看不真切的世界中,只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问她:“你醒了。”
苏知鸢身体一僵。
即使声音已经和印象中大不相同了,但那熟悉的语气还是让她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