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君上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六子,随后对着张闯说道。
“七日内不许让六子吃糖”。
又特意强调嘱咐一番。
“尤其是你,别想私自给他买”。
张闯微微作揖道。
“是”。
六子傻眼了,他终于知道为啥要哭了,这不纯纯要他的命吗?
眼眸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看着车窗,撅了撅嘴,想说又不敢说,低着头,跟在马车旁边走。
六子一路上都在委屈,直到站在房间门口,赌气的踢了一下房门。
进了房间,六子就气愤的用脚脱鞋,连衣服都不脱,直接躺进了被窝,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身后的张闯,看着缩成一团的六子,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叹了叹气,又退出了房门。
一开始六子年纪小,陈丽君让他跟张闯住在一起,为了方便张闯照顾他。
后来陈丽君见六子也熟悉了府内,便又单独给了张闯一个房间,把这间房让给六子住。
可张闯死活不搬,还说已经住习惯了,认床了,其他地方睡了会不舒服。
陈丽君见他如此执拗,也干脆随他便,他什么时候想搬就搬。
没一会,张闯就端来一碗水,坐在了床边,单手轻轻的推了几下裹在被子里六子的身躯。
六子躲在被子时,心中的气也消了差不多了,眼眸夹杂着朦胧的睡意,疑惑的看向张闯,语气沙哑道。
“闯哥”。
张闯嘴角一笑,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他,温柔的催促道。
“尝尝”。
“哦”。
六子起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后接过张闯的碗,捧在嘴角,咕咚的喝了一小口。
眼眸瞬间发亮,没了一点瞌睡意,嘴角露出了欣喜,语气兴奋的道。
“甜的”。
下一秒,六子眼眸又黯淡了下来,将碗又递给了张闯,小声的委屈道。
“爷,不让我吃糖”。
张闯摸了摸六子低着头的脑袋,眼眸夹杂着温柔,嘴角微微一笑,语气安慰道。
“爷,是说不让你吃糖,可没说不让你喝糖水”。
没错,张闯就是找了陈丽君话里的漏洞。
六子想了一下,忽然明亮,抬头欣喜的喊叫道。
“对啊,这吃跟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说完,就迫切的伸手,将糖水又重新拿了过来,咕咚咕咚几下,就大口的喝完了。
又用柚子檫了一下嘴,眼眸笑意的,欣喜道。
“谢谢闯哥”。
张闯把碗要了过来,起身走到桌子前,把碗放下。
又转身重新坐到了六子身边,耐心的跟六子解释,陈丽君为什么罚他。
以后他若是不在六子身边了,这样也能避免六子犯错挨骂。
“六子,爷罚你,并不是因为你说错了话”。
“而是因为,我们身为奴才,首先就是要把嘴封住,眼睛闭上,只需要用耳朵去听”。
六子低下头,他听懂了张闯的意思,但心里有些觉得委屈,小声的辩解道。
“可我也没说什么啊”。
张闯抬了一下眼皮,一挑眉,也将鞋脱了下来。
一转身,对视六子面前,将双腿盘绕,一脸认真的道。
“六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觉得没错,它就是对的”。
“在这个世界上,对错只不过是一种托词”。
“或许,你还觉得你小,以后的道路会很长,你会慢慢体会”。
“但是你想过没,当你踏进社会时,就没有年龄这一说法,它不会因为你小,就迁就你,它只会用磨难历练你”。
六子抬头抿了抿嘴唇,眼眸露出知错就改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闯哥”。
张闯教六子这些,就是知道六子心思单纯,怕他不懂,以后会吃大亏。
同时六子身上还有一种少年的活力。
这是让张闯从来都不敢想,也不敢有的活力。
陈丽君翻滚在床上,她越想越不舒服,云霄居然把她赶出去了。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允许跟云霄住在一起。
但是被赶出去那一瞬间,她就像被云霄遗弃一样,非常的不舒服。
本来就有失眠症的陈丽君,这下好了,又要一夜未眠,心里埋怨道。
你说现在有个手机多好,这样她还能发个信息。
忽然一闪,猛坐了起来,眼眸一亮,按照云霄的睡觉习惯,她现在根本还没睡。
一想到这,陈丽君就忍不住嘴角露出了坏笑。
说干就干,眼眸漏出兴奋的穿上衣服,嘴里还哼出了几句小曲。
“大漠孤烟口黄昏,残阳如血泼天门”。
穿好的衣服后,小手放在腰间,挺胸抬头,哼着小曲走出了门。
“尘沙陇头遮白骨,西出阳关无故人”。
还好驸马府与公主府不远,就隔一条街而已。
不到十分钟,陈丽君就到了公主府门口。
陈丽君站在墙边,嘴角三分潇洒,抬脚踩了狮子头,纵身一跃,来在了墙头。
眼眸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没想到,她陈丽君有一天居然也会翻墙。
陈丽君太过兴奋了,都没看,直接往下猛的一跳。
“啊”。
真是上去容易下去难。
陈丽君踉跄的起身,看着两只手上的泥土。
犹如恍惚,想起了2023年过生日时,她都是因为太过兴奋,在地下停车手中转着链子,直接下一秒摔到了她后脑勺。
让她本来就太憨的脑袋,更加雪上加霜。
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陈丽君的心情,拍了身上的土。
眼眸泛着宠溺,脚步轻盈的在公主府走来走去。
走了没一会,陈丽君觉得越走越觉得奇怪,微微皱眉,脑袋疑惑的不解。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怎么知道,这是李云霄故意赶走了院子里的人。
目的就是为了等她这个小花贼。
李云霄可是很清楚,只要她一生气,陈丽君不管在干什么,第一时间就是哄她。
之前有一次陈丽君为了给她道歉,特意跑了很远,给她买了个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