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门响了。
刘光福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刘光齐
“大哥，娘叫你过去吃点猪油渣。
爹也回来了，这个时候好像有点不高兴，正在那边发火呢！”
刘光齐还在门口就听到了刘海中说话
“什么考官？我就只能拿到5级锻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纳闷儿，你看看哈
我比那个张麻子进场还要早几年，凭啥他6级工，我就5级工。
平时我们在摆弄工件的时候明明我干的比他好，他凭啥6级工。”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半年一考核，慢慢升呗。再说了，又不是一次定终身。”二大妈劝阻。
刘光齐见缝插针的进屋，
“是啊，爹，别生气了，今天我给咱们家买了一斤上好的猪肉。
这不，听许大茂说您也是5级工，800多名工人考核中脱颖而出的那批。格外面谁不给您竖起个大拇指说您厉害。”
二大爷看见自己心头肉刘光齐这么夸他，他心里的火气也下去了一点
“那可不，也不看看你老爹是谁？哼，我现在也是5级工人了。
可是你老爹我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你看看哈，像你一大爷易中海这种确实在钳工这方面有天赋。
这回考上了最难的钳工的6级工，
毕竟当初他师傅就是看上了他的资质好，这点哪怕我再眼热都得说一句不服都得服。
可你看看凭啥咱们隔壁院的吕秀才都能考过4级，他才进厂子里几年？解放那年才进的厂。
还有张二麻子都考过了6级。按理来说，我技术比他们好，这大锤我也轮了不少年了。
偏偏还让这几个比我小几岁的小年轻给弄的我呀，心里有口气，就是出不来。
还说弄个小组长，这下除了带新人的组长或许找我还行。
高级组我是根本进不去当组长的。”
刘光齐一听心里有了底，
“爹，你听我分析一下，您想想到底对不对。
吕秀才咱们一直都知道，他虽然说是个秀才，是个读书人，可他也能吃苦，他和三大爷不一样。
三大爷他们家那满满一书柜的书，要我说，真的，还不如把这些书卖给喜欢这这书的人。
您看他们家现在为了吃口饭都得精打细算，要我说，这就是穷酸气。
要是把那些藏书卖了，一旦有个啥精品本的，都可以让一大家子好好吃一月半载了。
可你说我那吕叔是秀才是因为他平时喜欢看书。当时我吕叔不也是当过车夫的，这还在读书，这叫做读书人的风骨。
还有我张叔，我记得当时他好像是初中毕业的，好像字啥的都能认全。
老爹，我记忆中听同学说，好像工人考核还要写字答题看图啥的。
您会不会是因为解题和画图上面出了问题。”
刘海中一听，脑袋都懵了，
“啥？还有解题？我不知道啊，我把那图纸给我的东西做好了。
我就走了，然后也没画什么。”
一听这个，刘光齐感觉心里有谱
“爹，你看看，您题都没做完，就是5级工。
估计厂里也是知道您的水准，说不准拿着6级工件给您做，您做出来了。
可题目没答完，人家也不能给您评6级工，应该是多方面考虑下来，给您评的是5级工。
也就差一点点了。你看，吕秀才爱看书，认识的字多，我张叔初中毕业，估计也认得不少。
您一个高小毕业，可不就是文化上面吃了亏，要是您知识文化上去了，估计这工级也就和竹子似的，节节高呀。
再要是等着我考上了大学，那您可就是咱们这一脉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的家长，出去倍儿有面儿。
可是别人问您如何教育我，您不能把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套拿出来，现在倡导的新社会，不让父母打孩子。
这个时候，假如你文化上去了，你可以这样说，
孩子们是跟在我身边时间久了，我最近也一直在学习，估计这就是做父母的榜样吧。
您瞧瞧，估摸着用不了几次考核，上面就能看到你想要进步的决心。
再找机会请车间主任下几次馆子，你这一瞧，小组长的位子不就稳了嘛。”
“嗯，不愧是我的好大儿，不错，很不错，和我想的差不多。”二大爷啧啧道。
“对了，你这猪肉咋来的？”
听见二大爷的发问，刘光齐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废弃庭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大爷听后教育到，
“嗯，不错，运气挺好的，这种东西现在属于无主之物。
现在谁也说不准，谁捡到就是谁的了。
但也别一直幻想着发这种财，毕竟运气嘛，总有一天，会用完的。”
刘光齐听后心中一暖，毕竟上一世他是孑然一身。
走的时候估计来送自己的就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红了眼眶。
前世就没体验过家和被人关心的感觉。
毕竟在孤儿院，院长爷爷也得关照很多孩子，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想到了这些事，对着父亲说，
“爹，我是说，假如哈，是假如。
假如我考上大学了，您就不能随意打光福和光天了。”
刘海中一听纳闷儿了，
“咋？考上大学我就不能打人？什么鬼道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刘光齐连忙解释说
“这不是假如嘛，假如考上了，那我不得好好认真学习，将来出来提干的时候。
会有政治审查走访调查，当政治审查一来一看，得，看见我那俩个弟弟被您打的鼻青脸肿的。
我当时在人家眼里的印象分就差了不少。
我那放在组织眼里面是啥？”
刘海中一听，有些不悦的打断，
“那还能是啥，我打他俩还能和你扯上关系？
这在咱们周围不是都挺常见的，也没啥。
我的好大儿，真的不至于。”
“老爹，听我说，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您看这件事放小了说是没有能力协调亲人关系，往大了说是没有组织能力。
将来万一提干或者有机会选择我，一看，得了，家庭内部矛盾都解决不了，还解决工厂之间工人的矛盾。这不瞎扯么。”
刘海中听着是一愣一愣的，心中的“烦恼”仿佛又多了一条。想了想，下了狠心说
“行，只要能考上大学，就一定少打，只要他俩不犯大错误，就不打。这样行了吧。”
听见二大爷这样说，刘光齐这才放下心来。
“行，当然行，还是爹你对我最好。”
看着嬉皮笑脸的刘光齐，刘海中露出慈父般的笑容说
“你小子！”
刘海中顿时感受他为了这个家真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来来来，别说了，吃饭。”二大妈把刚刚做好的肉菜端了进来。
看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这一顿，一家人吃的都挺幸福的。
刘海中也感受到，貌似，这样的“烦恼”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