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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洛靠在他买的真皮沙发上,轻轻地抿着手上的那杯像是血一样的红酒。

地上没有随地乱扔的酒瓶和洒下的酒液,威利洛也没和个打了兴奋剂的,或是得了狂犬病的狐狸一样乱跑乱叫。

“……你……还好吗?”格林德沃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安全距离,防止他待会发疯扑上来,变成狐狸抓他。

他脖子上被这个疯狐狸抓的伤口现在还没好呢。

也不知道九尾狐这个物种到底什么情况,明明爪子上也没有毒,但是伤口就是不结痂,要不是后来威利洛清醒以后给亲自弄了药,格林德沃都怀疑自己会死。

“……我一点都不好,教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伤心也不会哄我,我离开的时候都不会挽留我,我现在很想一瓶子砸在我脑袋上。”威利洛说这话的时候还真的低头去看了桌子上的红酒瓶。

格林德沃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拿起红酒瓶退到一边,不是他多事,而是发疯的威利洛真的会干出来这种事,发疯的时候往头上砸,冷静的时候往胳膊上划。

按照他的解释,这是他保持清醒的方法。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却觉得,这是他逃避事情的真相的小计。

“但是我也很高兴,因为他醒了,而且还保留了一些肌肉的记忆,而且他会慢慢的想起来一切的。”威利洛仰头喝净杯子里的红酒,站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架子,“柏翠酒庄的酒我前几天刚买了回来,你看看你们要喝什么吧……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格林德沃走过去看了两眼,拿了柏图斯的红葡萄酒,对着威利洛点了点头,“这没什么,我觉得我们现在至少算是朋友。”

“……小霍尔和小瑟芬昨天又跑来问我,你们俩个为什么要半夜把他们扔到隔壁房间,你们多少注意一下。”威利洛站起来,走到门口准备回房间时候,站在门口对着格林德沃摆了摆手。

“……你说为什么五岁的孩子不能去上寄宿学校?”格林德沃揉了揉头说道。

“……你可以试试,不过第二天儿童保护协会的人就会上门,并且带着警察。”威利洛扔下这一句,转身消失在了门口。

“嘿!你要是有了孩子你绝对比我还要烦!”格林德沃对着门口喊了一句,然后拿着酒杯上了楼。

邓布利多穿着睡衣面前用魔法浮着一本书正在看,旁边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抱着邓布利多的胳膊,睡得真香。

“……你的胳膊不酸吗?阿尔?”格林德沃把红酒倒好,走过来,把两个熟睡的孩子抱起来,看着的部落,挑眉问道。

“……我的胳膊很酸,而我的腰,不仅酸,而且痛,所以你们三个今晚都去隔壁睡,记得关门。”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他现在是一副三十多岁中年人的样貌,戴着眼镜,温和儒雅,但是说出口的话,让格林德沃瞬间发癫。

“不要!我什么都没干,阿尔……”格林德沃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金毛模样。

邓布利多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盖尔,明天我有正事,不能再睡到午饭时间了,我至少有两年没有吃过早饭,你应该反思一下。”

“……好吧,红酒那哪里了,少喝一点,……我发誓昨晚把你绑起来真的是因为……我想你不想听辩解,我现在就走。”格林德沃说到一半看着邓布利多不高兴的眯起来的眼睛,抱着两个孩子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红酒杯飘到了邓布利多面前,邓布利多抿了一口,威利洛挑酒的眼光还是那么好。

不过明天……也不知道西弗勒斯的谨慎有没有和他记忆一起消失。

希望没有,毕竟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除了威利洛只有他和盖尔了。

格林德沃可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

西弗勒斯在和分身聊完天后,并没有睡着,或许是过去的五年里睡了太久了,他毫无睡意,只能闭着眼睛开始回想,自己的那个‘爱人’。

他很沧桑,也很悲怆,那种从灵魂根部散发出来的绝望与哀伤不是外貌可以掩盖的。

而且威利洛的外貌也着实算不上体面。

他无疑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但是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以及身上总是若有若无那种酒香,让他俊逸的外貌大打折扣。

不是长期酗酒的人是不会有的。

想起酒,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厌恶,鼻尖好像涌上了劣质酒的那种刺鼻的味道,和威利洛身上淡淡的香气,完全不一样。

西弗勒斯不喜欢酒,也不喜欢满身酒气的威利洛,他觉得威利洛不应该是这样。

虽然没有关于威利洛的一丝一毫的记忆,但是在看到威利洛的瞬间时,西弗勒斯就觉得这个俊美的青年,脸上应该挂着轻松闲散的笑,散着白粉色的长发,靠在床头看他。

或许他们曾经真的很相爱,看到威利洛身上的颓废和眼底的哀伤时,西弗勒斯的心真的很疼。

西弗勒斯最终睡了过去,他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都很模糊,什么都看球宝,唯一一个清晰是他抱着一只嗷嗷哭嚎的小狐狸,走在昏暗的长廊里。

他的心情很难说,愉快又烦躁。

那只狐狸,就是现在的这只狐狸吗?

但是看尾巴……等等,尾巴?

他有九条尾巴,但是刚才钻到他怀里面的,才六条。

还有三条呢?

西弗勒斯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把窗边睡觉的分身吓得一个激灵。

“谁谁谁?出什么事情了?……西弗勒斯?”分身浑身的毛炸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黑暗中的影子,片刻之后才认出来,那是西弗勒斯。

“他的尾巴怎么了?”西弗勒斯抱着分身的脑袋就开始晃。

“他的尾巴,……别晃了……他的尾巴,”分身被抱着晃了起来,脑袋上下摇动,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本体的尾巴……尾巴是承载灵魂的地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分身说到一半警觉起来,支着脑袋看着西弗勒斯。

“今天,……他很高兴的时候,尾巴露出来了,但是我只记得有六条,还有三条呢?”西弗勒斯低头看了一会地板,抬起头,就看见分身晕了过去。

西弗勒斯:“……”他把分身放在了窝里,然后转身,站到了窗边。

法国的夜色是很美的,刚好今天又是一个月圆天,细碎的月白镶在了麦田上,像是麦秸梗上长出了破碎的月圆。

“嗷嗷嗷嘤嘤嘤嘤!”房顶上,突然传出了怪异的声音,听着莫名其妙像是在……撒娇。

西弗勒斯推开窗户探出头,刚好和房顶上变成狐狸的威利洛对上了眼。

西弗勒斯记得那几只漂亮的尾巴,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威利洛?”西弗勒斯试探性的叫着。

狐狸闪着光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坐到一边,摇的正欢的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晚上最好不要出来,教授,而且把头探出来,这样很危险。”威利洛跳下房顶前对着西弗勒斯轻声说道。

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威利洛的心情又不好了起来,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西弗勒斯的心又疼了起来。

分身悄悄睁开眼,看了一眼西弗勒斯。

他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敢说,万一刺激到了西弗勒斯,让他又晕过去了。

本体真的会疯的。

西弗勒斯在天亮前睡了一会,梦里仍旧杂乱无章,他只记得那只小狐狸,抱着他走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长廊。

“教授?教授醒一醒教授。”西弗勒斯听到了最熟悉的呼喊,朦胧中,他低声道,“伯狐……”

那个呼唤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好一会才睁开眼,就看到站在床前,像是被人用了石化咒的石雕。

“……怎么了?”西弗勒斯看着威利洛低头问道。

“我有些事情要去一趟魔法部,早饭我放在外面了,应该还有些烫。”威利洛穿着正装,站在西弗勒斯身边时候,正在戴手套。

“……好,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西弗勒斯看着威利洛不太对劲的眼神,低声询问。

“……没什么教授,我先走了。”威利洛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他身后的六条尾巴和头上毛茸茸的狐耳出卖了他。

西弗勒斯这下看清楚了,威利洛身后的尾巴,只有六条异常欢动,而剩下的三条像是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西弗勒斯看着威利洛离开了房间,但是下一刻,就响起了敲门声,“抱歉教授,我忘记了给你拿那个轮椅。”

威利洛又推开了门,他走到了西弗勒斯床边,红着脸低声问,“教授,轮椅坏掉了,我b……扶着你下去好么?”

一双淡紫色的狐狸里盛满了小心和期待。

“……我能走。”西弗勒斯看着他那双狐狸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道。

“……你很久没有动过了,……那我在旁边看着……好吗?”威利洛估计是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囫囵咽了回去,微微低着头道。

“好。”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站起来,缓缓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威利洛站在他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随时随地尊卑冲过去抱住他。

西弗勒斯走的很艰难,即使他在昏迷的时候,威利洛每天都给他按摩,但是双腿还是那么不受控制。

好在楼梯不算多,当时威利洛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西弗勒斯还是有惊无险的走下去了。

楼下的餐桌上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他面前飘着一张报纸,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他的身边坐着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

“早安,青禾,早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悬浮的报纸旁边探出了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悬浮的报纸,疑惑地歪了歪头。

“教授,你是巫师……你也可以那样,只不过是现在你忘记了。”威利洛凑在西弗勒斯耳边轻声说道。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和人有亲密的接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到耳朵后的热气是威利洛温柔的呢喃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和厌恶。

大脑的记忆很多时候并不可靠,最可靠的,是你已经写入了基因的本能。

“我先走了,教授。”威利洛给西弗勒斯来开椅子,倒好了蜂蜜茶,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不吃早饭?”西弗勒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我吃过了,你旁边那杯咖啡就是我喝的,抱歉,教授,魔法部确实有急事,我大概十一点就回来了,待会见。”威利洛看了一眼表,转身消失在了路边。

“巫师?”西弗勒斯喝了一口蜂蜜茶,皱起的眉头微微松了下来,他很喜欢这个饮料,有很熟悉的味道。

“他不是巫师,他是一只九尾狐狸,西弗勒斯,……我想你想尝尝这个,蟹黄包。”邓布利多笑着点了点头,把一笼蟹黄包推到了西弗勒斯面前。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筷子,最终决定拿着刀叉,他不记得怎么用筷子了。

“西弗勒斯叔叔!”这个时候,坐在邓布利多两边的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站在了西弗勒斯身边。

“……你……我为什么觉得你应该没有孩子?”西弗勒斯看着邓布利多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一个个gay。”邓布利多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糖。

“邓爸爸!”红头发的小男孩对着他喊道。

“格爸爸不让你吃糖。”金发的男孩双手一伸,糖就到了他手里。

“霍尔曼斯,瑟芬特斯,塘拿来,我只吃一个。”邓布利多放下报纸无奈地笑了笑。

“你应该少吃一点糖,1我没空给你炼制蛀牙魔药。”西弗勒斯低着头喝着茶,丝毫没注意自己的嘴里吐出了一句什么话。

“西弗勒斯?……你说什么?”父子三人停下了玩闹,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