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借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又有办法借走沈一贯的十艘商船了。
不过,这个借和抢没有什么区别,用过了也不见得会还给他。
范进说道:“立即带着市舶司的兵马,算了,带上再多的人也没用,漕军的数量只会更多。”
想要用官兵逼迫沈一贯服软,不可能了,背后明显有着江南官员的支持,以及人数众多的漕军。
金跃掌管的官兵,只有一个卫所,也就是五千多人。
漕军可不一样了,上上下下总共有十万人。
不能用官兵逼迫,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范进带着两人离开了衙门,再次前往了沈一贯的宅子,抓走了宅子里的总管。
沈一贯挡在前面:“你们想干什么,穿了一身官服就敢胡作非为了,随便抓走老百姓。”
总管可不是老百姓,比起很多官员还有钱,借着自己的身份没少捞银子。
总管的家里还有各种丫鬟仆人,只是伺候人的丫鬟就有几十名,家丁也有上百人。
绝对不会像沈一贯所说的那样,只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范进直接了当的说道:“今天就算是杭州知府在这里,也得把你宅子里的总管抓走,有人看到他与火烧海船的案子有关。”
火烧海船的案子已经闹大了,传到了皇宫里,永康皇帝都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没有传到皇宫里,地方官府还能帮着掩盖,顶多就是赔钱。
现在不同了,烧了用来运送粮食的海船,形同造反了。
总管因为这个罪名被抓走了,脑袋被砍了不说,少不了一个抄家。
沈一贯还得仰仗着总管赚钱,杭州一带的生意全都由总管负责,又掌管着出海经商的生意。
总管不能被范进带走。
沈一贯拦在了前面:“想要把人带走,倒也可以,需要拿出来真凭实据。”
范进看向那旁边的王贞:“去把人证带来,这次一定要让沈一贯输的心服口服。”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王贞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尴尬,不是不想去,只是没有真凭实据。
当初有人看到总管出现在码头,等到他离开没多久,便发生了火灾。
一场大火烧毁了五六艘海船,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总管烧了海船。
不过,范进已经发话了,就需要出去拿证据了。
免得下不来台。
王贞走了出去,没有离开多远,就站在宅子的门口声叹气了起来:“根本就没有证据,这让本官去哪里寻找。”
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栽赃别人,有辱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声。
思来想去,只能暂时拖延时间了。
范进站在庭院里等了一炷香时间,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王贞,只能冷哼了一声说道:“今天暂且放过了你家里的总管,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能去,直到调查出来火烧海船的真凶,才能离开杭州府。”
总管一直躲在正堂里,没有出来,看到范进带人走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场大火确实就是他带人烧的,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等到范进等人全都走了,宅子里只剩下自己人了。
总管伸出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水说道:“老爷,范进似乎是发现了一些证据,这该如何是好。”
沈一贯却是摇头了:“稍安勿躁,也不用心急,没有确凿证据不敢把你直接抓走。”
总管略带几分焦急的说道:“范进这人的鼻子太灵了,比狗鼻子还灵,小人当初只是露了一面,就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总管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过于心急了,只是害怕范进找到了真凭实据。
沈一贯沉思了起来:“当初火烧商船的时候,你与谁一起去的码头。”
这句话里带着几分杀意,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总管还有大用,不可能杀了他。
那些跟着总管一起放火的家丁,情况完全不同了,杀了还可以招收新的家丁。
不像总管这般重要,掌管着杭州府的各种生意。
总管也想到了这一招,杀了那些曾经陪着他一起去过码头的家丁,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只不过,总管没有开口杀人的权利,一切都要等老爷沈一贯做主。
总管听到沈一贯询问名字了,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说出了那几人的名字:“为了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小人找了宅子里的亲信,其中还有一人是老爷的远房亲戚沈老二。”
沈一贯知道沈老二这个人,一位远房的二叔,过去是个乡下人也没有个大名,一直被人叫做沈老二。
后来过来投靠了沈一贯,为人虽然油滑了一些,但做事还算是牢靠,算得上忠心耿耿。
沈一贯咬了咬牙说道:“你就让二叔放心的去吧,好好照顾他留下来的家眷。”
沈老二到了四五十岁娶了一位妻子,生的儿子刚刚学会走路,肯定不愿意死。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由不得沈老二了。
不想死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前最紧要的一件事,掩盖了火烧海船的罪行。
总管担心被人发现,不想泄露出去。
沈一贯有着同样的担心,真要是被查出来幕后的主使是总管,肯定会牵扯到沈家。
以范进的性格,只要抓住了破绽,肯定会想尽办法一棒子打死。
必定会往沈一贯身上牵扯,想办法解决了阻挠新政推行的人。
总管站了起来,郑重的说道:“老爷放心,小人做得干干净净,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至于怎么杀人,总管早就想好了,直接带着几人去喝酒。
等到沈老二几人喝醉了以后,从船上扔到河里,谎称是喝多了掉进了河里。
自己掉到河里淹死了,也就与总管牵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了。
“可恶!”
金跃回去以后,重重拍了一下红木书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真想直接把沈家的总管抓起来,严刑拷打,就不信了找不到他火烧海船的口供。”
没有做官以前,金跃很是看不惯父亲做事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