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柴飞直接睡到傍晚。
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手机收到金晓燕发来的消息,要他过去吃席。
短短几个小时,灵堂已经搭建好了。
到处都是忙碌的村民,其中大部分人神态都极为疲惫,衣服口袋里还塞着另外几个白帽子,显然是刚参加完别家葬礼,就又被拉来这里。
虽是远亲,但作为孙辈,柴飞自然要给马三爷爷磕个头。
可就在他戴上白帽子跪下时,摆放在灵台上的遗照突然倒扣了下来,惹的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呼。
磕头时遗照倒了可是非常晦气的事,为了给儿子找台阶,金晓燕立即喊道:“东子,刚才给老爷子的相框装的太急,没装好,你重装一下!”
东子是马三爷爷的儿子,见状立即上前重新摆弄遗照,柴飞也趁机简单拜了拜,就溜去吃席了。
陈俊作为孙子辈,同样也在,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柴飞立即坐到他身旁问道:“俊哥,马三爷爷是村里最近去世的第几个老人了?”
陈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老人们去世是从两个月前村东头的顾奶奶开始的,然后就是小卖部的柳奶奶,西塘边的黄五爷爷....再加上今天出殡的江奶奶,周老爷子,马三爷爷已经去世14位了。”
柴飞不可置信:“14位老人啊,2个月内相继去世,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陈俊叹口气:“可法医来鉴定过,他们就是自然老死的,而且他们的年纪也都挺大了,说不正常,其实,也蛮正常的......”
柴飞反问:“你确定?”
陈俊一脸为难,然后泄气的说道:“我不确定,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村里就没发生过其他什么离奇的事情?”
陈俊看了一眼灵堂里马三爷爷的遗照,又缩了缩脖子:“离奇的事有倒是有,我和你说,你可不能和外人说!”
柴飞拍了拍胸脯:“咱们是兄弟,我的嘴多严实,你不知道?”
陈俊犹豫一会,最后还是凑到柴飞的耳边说道:“还记得今天我骑摩托带你进村的那条桥吗?”
“记得!”
“其实那座桥挺玄乎的。”
“怎么个玄乎?”
陈俊舔舔嘴唇,面色凝重:“村里第一位老人去世的时间,是今年9月13号下午2点23分!你知道那座桥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吗?”
柴飞摇摇头。
“那座桥的建成时间是两年前的9月13号,放炮的时间,正是下午2点23分。”
柴飞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么巧?”
“是啊,关键是,那座桥玄乎的事远不止于此!”
柴飞:“还有?”
陈俊点点头:“你还记得你今天在桥上跟我说,你看到了什么对吧,其实我知道你看到东西,但当时我不敢直说。”
“村子里很多人都跟你一样,见过一只鬼手趴在桥墩外侧,好像要爬上来的样子。”
“你知道村西头的牛四吗,有一次下雨走在上头,看到那鬼爬了上来,就站在他面前,牛四被找回来的时候,人仰面躺在水里,我大伯说,如果当时他是面朝下,人就没了。
“可惜牛四救回来后,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整天说自己见到鬼,你瞧,门口那个就是他!”
陈俊说着,朝大门口的位置努努嘴,柴飞顺着目光看去,只看见一个流着口水的痴傻男人,正蹲在墙角,拿个破碗,啃着马家人给的牛棒骨,显然一副守村人的模样。
但在柴飞的记忆中,牛四明明是个胆子大,又精明的男人,可见当时他在暴雨里,肯定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否则不至于一个好好人,就这么吓疯了。
“除了牛四,还有嫁来咱村30年的丁婶子,她晚上睡觉睡得好好的,竟然梦游跑到桥上往下跳,还好被她老公和儿子拉住。”
陈俊的话听的柴飞浑身汗毛直竖,他问道:“这座桥这么玄乎,当初建的时候,是不是坏了哪里的风水?”
陈俊一乐:“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还信这个呢?”
柴飞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看过季初的直播间,对于鬼神之事已经彻底改观,就用胳膊捣了捣陈俊,催促他赶紧说。
陈俊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猜的真准,当初建桥的时候,还真发生过一些离奇的事。”
“你也知道,公家给咱修的路虽然离村子近,可附近地形是真不行,那片地方早些年就是个乱坟岗,咱村就没人敢往那跑。”
“但你不能让公家为你一个村改路啊,村长没办法,就只能带着人硬修,结果这一挖,就挖到东西咯!”
柴飞:“什么东西?”
陈俊故作神秘的问道:“你进村的时候,没看到村中心修了一座土地庙吗?”
柴飞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陈俊接着说道:“当时村长带人挖出来的,就是两尊小石像。”
“因为这两尊小石像,修桥的地基怎么也打不下去,机器一到那就熄火,村民们的工具到那就坏!”
“后来村长没办法,就找了个大师问了一下,大师说这两尊小石像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我们修路干扰到他们,只要我们给他们修个庙,他们不怪罪了,桥就能修下去。”
“眼瞅着修桥进度停滞不前,村长就听大师的,在村中心修了个庙,结果怎么着,和大师说的一样,小庙修成,香火一供奉,那里立马安稳了。”
柴飞闻言,怀疑的说道:“可桥是修好了,怪事不是还在发生吗,现在村里一下子去世那么多老人,那个土地庙到底行......”
陈俊一把捂住柴飞的嘴:“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被捏住嘴的柴飞示意他把手拿开,接着将目光投向正在远处忙活来忙活去的金晓燕,柴庚生,眼神里全是担忧。
“俊哥,你说,万一村里的老人全没了,接下来还会死人吗?”
陈俊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这也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怕的东西。”
“你有本事,考上大学,出来工作能把父母接到城里,我一没文凭,二没手艺,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柴飞拿出手机,又一次点开季初的直播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直播呢?”陈俊嫌弃的说道。
柴飞摇摇头:“俊哥,咱们两从小一起长大,我不骗你,这个主播知晓世间万物,如果我们能抢到她的判官笔,她一定有办法帮我们解除村里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