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山谷。
邓布利多宅伫立在一片芬芳馥郁的花圃旁,雪白的栅栏将花园围起,约莫三、四层的独栋小别墅藏在绿野花团之中,远处还有溪流潺潺。
伊雯轻敲了三下门,等了许久之后,才见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把门打开,她一眼看见伊雯后,二话不说就想把门给甩上去,还是阿不福斯及时出声。
“安娜,是我们。”
阿利安娜便顿住了动作,视线绕过伊雯,在阿不思身上停留了一秒后挪开,最后望向阿不福斯,小姑娘眨眼间便笑开了。
“阿不福!”阿利安娜如蝴蝶一般飞扑而来,笑逐颜开,小动物似的绕着阿不福斯蹦蹦跳跳,清脆地叫唤道,“阿不福,阿不福!”
阿不福斯双手托住阿利安娜,担心她摔跤,看着小妹妹蹦蹦跳跳的活泼模样,眼神也不自觉温柔了下去。
“抱歉小安娜,让你久等了。”
伊雯瞅瞅这对兄妹,又瞅瞅仿佛空气人一样杵着的阿不思:……
阿不思轻咳一声,“教授,先进去坐吧。”
屋内的装潢也十分简约,许是担心心智不全的阿利安娜受伤,家中都少有带棱角的尖锐物品。伊雯贸然前来拜访,自然是要先去见见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的。
坎德拉·邓布利多在二楼的房间里卧床歇息,见有客来访,她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面无血色,态度虽不冷不热,却也礼数周到。
“阿尔和阿不福都对我提起过你。”坎德拉坐在她的对面,“家中简陋,让你见笑了,教授。”
伊雯微微摇头:“哪有,是我不请自来。”
一直与人客套不是她的风格,伊雯与坎德拉略微寒暄了几句后,便开门见山了。
“夫人,想来你也应当清楚我的来意。”伊雯认真地注视着她,“我理解你们家中的困难。但阿不思和阿不福斯才入学没几年,年纪尚小,未来也是不能耽误的……”
坎德拉抿唇,淡淡地颔首:“我知道。阿不福确实不太懂事,我不会同意他休学的要求,教授你可以放心——”
“所以,我来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了。”
坎德拉猝不及防被打断,随即半晌都没能接上话。
她的表情浮现出真实的困惑。
“什么?”
“你们家中困难,学业和家庭总有一方不能兼顾,单纯当个说客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伊雯轻巧地说道,“所以我来帮你们解决困难。”
坎德拉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这位历经岁月的女士神色发生了变化,与她那第一反应是感动的两个儿子不同,她克制着用一种疑窦的、警惕的目光,去打量这个天上掉馅饼的事。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教授。”坎德拉吐出极轻的气音,“你如此年轻,便在魔法界打响了自己的名号,我那两个儿子会仰慕你情有可原。但恕我直言,阿利安娜的问题或许比你想的要严重几十倍……”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什么办法都用了,什么书籍都找了,但对于阿利安娜的身体情况,他们永远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束手无策。
伊雯施施然地靠在椅背上,笑道:“先不要那么早地下定论,女士。我可以与你定下牢不可破誓言,保证我对阿利安娜的治疗方案绝不会危害到她半分,最差最差也就是没有效果。”
“先给我两个月的试用期,如何?”
坎德拉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看向伊雯的眼神说不清的复杂。
“你不求回报,千里迢迢,只为素不相识的我们解决燃眉之急。你有如此魄力,如此诚意……”她自嘲似的笑了笑,“倒是我,越老越糊涂,比不上年轻人了。”
“是我们该感谢你才对,教授。”
坎德拉松了口,这一关便也算过去。伊雯不由得感慨,和纯血家族的那群蛇精病打交道多了,像坎德拉·邓布利多这种拎得清、脑回路也正常的家长,简直稀少到令人感动。
伊雯顺便给坎德拉检查了一下身体。
有劳损过度的迹象,但魔药吊着还不算妨事,她迟迟未能好转主要原因还是阿利安娜失控时误伤到她,魔法伤害难以祛除。
坎德拉处于和丈夫珀西瓦尔一样的窘境:因为不能暴露阿利安娜的真实情况,不论是为阿利安娜复仇杀死那几个麻瓜男孩,还是被阿利安娜的失控魔力所伤,他们都只能瞒着。
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圣芒戈对自己女儿的强制终身监禁。
因为要隐瞒,坎德拉不能主动寻求治疗师,就只能一个人慢慢地扛。
也幸好遇到的是堪称魔法界十项全能的伊雯。
“还好,不算严重。”她轻轻松松地说,“就算放着不管,夫人你自身的魔力也会慢慢化解掉残留的魔法伤害。稍后我给你配几瓶药,按时服下,最多三天就能好转。”
坎德拉的嘴角牵出一个柔和的笑:“非常感谢,教授。”
躲在门房外,一左一右,悄悄侧耳的两个小邓布利多,闻言都眼睛亮起。
阿不福斯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他拽起阿不思就往楼下飞奔。
“快点,马上到晚饭时间了。”他轻叱道,“我们坐了一天的车呢。你想让教授空着肚子来帮我们吗?”
阿不思面上带笑,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这么多天以来,这对兄弟气氛最好的时候了。
伊雯凭着一己之力,在“邓布利多”面前刷爆了对“格林德沃”的好感度(未来的盖勒特真该给她磕一个)。
俩兄弟忙活晚饭的时间,伊雯便给坎德拉熬出了一锅魔药,她把配方写下来送给他们,以阿不思的水平都能自己熬制了。
喝下魔药后,坎德拉的面色明显好转不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下楼吃饭。
阿利安娜更高兴了。
小姑娘只是心智成长缓慢,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个不认识的金发姐姐一来妈妈的病就快好了,傻子也知道是她帮了家里。
在餐桌上,阿利安娜对外人的排斥渐渐融化,在伊雯和她套近乎的时候,抬头对伊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