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
顾晚虞已经累的说不出话,靠在他胸膛间,手无意识的绕来绕去,
“怎么,还不知足?”宋京章把她抱到榻上,捉住她作乱的手,
她满面羞红,直接一头躲进了被子中,
刚蒙过头,便听到头上响起了低沉的笑声,
她又翻出了被子,嗔怪的瞪着他。
“倒不似第一日那般大胆了!”宋京章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处升腾而起,顾晚虞面色一白,
“奴家就知晓爷还是怪奴家的,可家主命令实在不敢不从,”
泪如断了的珠子般滚落,她不住的哽咽啜泣,
“奴家自幼孤苦一人,若不是家主赏口吃的,早不知被何处的豺狼虎豹给吃了,家主对奴家大恩,只能听命家主之令,”
“奴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若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会上赶着去给人做妾,如今倒好,成了这连妾都不如的外室,爷还怀疑奴家,”
“奴家何苦千里迢迢来这盛京,倒不如就此了结干净,也免得被旁人轻视看低。”
说罢,拿起床头一支簪子,抵住脖颈,
她丝毫没收力气,霎时就见了血,
“你做什么?”宋京章用力夺过她的簪子,
血迹滴落,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侧着脸,看也不看他,
瞧着她那通红的双眼,以及布满红痕的身子,
一声轻叹,宋京章揽过她的双肩,“爷不过是闲话一句罢了,何至于此?”
“爷不过是一句闲话,可知这闲话是能够要了奴家的命的。”
顾晚虞捂脸哭诉,
“是爷说的过了,不该随意谈论此事,你是爷带回来的,爷自然把你放在心上。”
他不知那双手掩盖下的人神色平静,毫无委屈悲愤之色,
她亦不知说这安慰之语的人,神色同样平静,毫无心疼温柔之姿。
沉默,寂静良久,她闷闷的声音传出,
“只要爷心中有奴家,奴家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的。”
宋京章抬起她的脸,为她擦掉泪痕,又查看了下颈间的伤势,见血已经止住,才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
见他想叫下人来帮她处理伤口,连忙将人拉住,
“奴家无事,爷莫传人来了,这夜色沉沉的,又是这般清形,叫下人瞧见了,岂不笑话,”
“奴家记得白日里小环往箱笼塞了些药膏的,奴家自己涂上些便好。”
自然不会是她自己涂的,
天色这般沉,铜镜照不清,她又瞧不见,
药膏涂不对位置也是理所应当,
几次过后,仍旧没抹好,
她又坚持不让下人来,
最后只能是劳烦他了,
宋京章僵着手,不甚熟练的缓慢抹着药膏,
好在伤口浅显,不多会儿就涂好了,
“好了。”
顾晚虞自然的移开,拿起手帕,细细擦拭他手上沾染上的药膏,
宋京章静静瞧着,没有出声,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脖颈处,
不得不说这女人养得一身好皮囊,
方才退去瞬间,他心头莫名有些流连手上滑嫩的触感,遗憾撤去的突然,
这种感觉是在情事,和日常相处中不曾有过的,
也是在情事上无法补足的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手指擦拭好了,
顾晚虞似乎没发觉这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抬眸微微一笑,
“多谢爷了。”
他嘴角泄出一丝笑意,“下次莫再这般便是谢爷了。”
气氛和缓,仿佛刚才的剑张跋扈不曾发生过,
她这下是真有些累了,面上也带出了两分,
宋京章见状,掏出了一个匣子,放在她床头,
“这个你拿着,用作平日里置办东西、穿戴,不必节省。”
“今日还有要事在身,爷便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他便动作利索地抽身而出。
房间又变得空荡寂静起来,
她眼皮一睁一闭,渐渐体力不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
顾晚虞是在小环的惊呼中,吵醒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的还受了伤?”
睁开双眼,就看到小环那紧张急切的眼,旁边站立的林嬷嬷也一脸的不解,
“无事,昨夜爷来了,服侍爷用茶时,不当心划了一下,已经涂过药膏了,不必担忧。”
她动了动身子,
这才想起昨夜睡得突然,什么也没收拾,如今倒是难受的紧,
不由动了动唇,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