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沈洛雪出去玩了一遭后,便没再回住处,而是在凉州街边租了间寻常小屋,和影玉一道住下。

夜半三更,更深露重。

房间里,沈洛雪端坐在蒲团上。她一边饮茶一边望着窗外盛开的茶花,月光的照耀下,花色艳丽,香气扑鼻。

吱呀——!

门开后又合拢的声音在沈洛雪耳畔响起,影玉端着一盘糕点走到沈洛雪身旁,他将糕点放到桌上,才笑道:“主子,这糕点刚出炉的,主子尝尝。”

见沈洛雪没有动,影玉解释道:“主子,这糕点是属下亲手做的,食材也是属下亲手买的,不会有问题。”

沈洛雪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抿了一口,影玉立马就蹲下身给沈洛雪斟了一杯清茶放在她面前。

糕点香软甜腻,入口即化。沈洛雪笑着打趣道:“你居然还会做糕点?”

影玉在沈洛雪身旁默默守护了她二十三年,沈洛雪的一切喜好他都知道。

沈洛雪很小的时候,因不受帝王宠爱,所以每月发放到栖凤宫的银钱都会被宫人所贪污,宫人会告诉沈洛雪,不是不给她饭吃也不是不给她新衣服穿,实在是银钱太少了,根本就没多的钱给她买。

因此,沈洛雪常常没有新衣服穿也常常饿肚子,本是一日三餐,但那些欺软怕硬的黑心宫人,为了多贪一点,好的时候给她一日两餐,不好的时候就一日一餐。

而且给她吃的饭菜,从来都没有鸡鸭鱼肉,皆是素菜。就连沈洛雪想吃个糕点,宫人都告诉她,要开源节流,不能浪费。还说糕点是可有可无的吃食,因为不吃糕点饿不死人,但若不吃饭,人是会被饿死的。

所以沈洛雪平生最大的喜好,便是研究吃食。

沈洛雪曾对谢婉说过,人活一生,什么都带不走,但是只有吃喝,吃喝进腹中的才是自己的。

但吃喝却也不是什么都吃,沈洛雪对吃食很挑剔,只要她不爱吃的,哪怕做的秀色可餐,她都不带多看一眼。

影玉也是心疼她,所以才为了她特意去和厨娘学厨艺。

影玉撒谎道:“主子,是先帝让属下学的。先帝说,主子最爱吃食,所以就让属下从小跟着厨娘学厨艺。”

沈洛雪一边吃糕点一边微微点头,“那你是自愿学的还是先帝逼你学的?”

影玉行了一礼,“主子,属下能为您学厨艺,是属下的福分,属下心里自然是自愿的。”

沈洛雪将一块糕点吃完后,她抿了一口茶水,嘴角一弯,满意的笑了笑后,才话锋一转,一脸正经的问道:“褚大人回寒复命了?”

影玉应道:“是!影珏与他一同回去了,顺道在路上保护一下褚大人的安全。”

沈洛雪轻叹一声,“今日那两人,一个叫樊润,一个叫王荣。你明日想法子去打探打探两人的底细。”

影玉行了一礼,“是,主子!只是,属下有一惑不解。”

“但说无妨!”

“主子,您为什么对这两人如此上心?”

沈洛雪轻笑一声,“既入虎穴,那就要把这穴里的每一头虎都摸清楚,这样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影玉微微点头,“主子圣明!”

沈洛雪从蒲团上站起身,“走吧,给我侍寝!”

影玉心里本就喜欢沈洛雪,且也给他侍寝过一次,若再装那套抵死不从的戏码就过于假了。

与其出言婉拒,不如顺心而动。

影玉行了一礼,“是!”

沈洛雪抿唇一笑后,便走到榻边,影玉紧随其后。

床帘散下,一夜缠绵。

晨风徐徐,红日初升。

这日一早,虞清欢、陌风、沈洛轩和虞泽宇便赶到了乾州,遇到还在守城的邵凌竹。

邵凌竹见到虞清欢自是喜不自胜,只因虞清欢和邵凌竹说要过海去勉族,五人也就没再多聊家常,邵凌竹命人将船放到海上,五人很快就上船,启程勉族。

邵凌竹还将琉璃和熊瑾也带在身侧,这二人也跟他们一起上了船。

十一月的天气,天上虽有太阳照耀,但在海面行船,海风一吹,还是会感觉到丝丝凉意席卷全身。

巨船上,虞清欢站在船檐边,蔚蓝的大海海浪翻滚,海风轻拂虞清欢的长衣秀发。

身后,邵凌竹拿着一件白色斗篷走来披到虞清欢身上。

邵凌竹笑道:“师傅你找我啊!”

虞清欢墨色的黑眸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眸光微闪,“凌竹,我想跟你作比交易。”

“交易?”邵凌竹先是一愣,师傅怎么跟我这么客气了?

邵凌竹解释道:“师傅,我不想跟你做交易。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你有事就吩咐吧,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虞清欢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才转头笑着看向邵凌竹,“凌竹,你知道你这一生想要什么吗?又或者说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你啊!至于我的志向嘛,是想篡权夺位,掌握实权,这样我也有资格娶你了。”

“你不过是因为缺爱所以才依赖我,这些年,你没遇到过真正对你好的人,所以你总会忆苦思甜,想着幼年时在公主府,我待你的那点好,可那并不是喜欢。而且,在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依赖谁一生,也没有谁会是谁永远的靠山。”

就如她虞清欢一般,虞清欢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公主这个身份尊贵一辈子,可虞朝一旦覆灭,她现在也不过是众多平民百姓中的一员。

公主的身份和尊贵已成过去,虞国亡了,就如一颗百年的参天大树忽然倒塌,树上的叶子被风吹散,各奔东西或被藏于泥土腐烂,最终化为尘埃。

虞清欢说到邵凌竹心里最深处的伤,但她并不想承认,便一口否决道:“师傅,我并不是因为缺爱才依赖你,而是我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曾忘记你。”

虞清欢重复道:“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邵凌竹心里如刀割后撒上盐水一般,疼得厉害,但他还是心平气和问道:“是谁?”

“跟我一起上船的。”

邵凌竹抿了抿唇,“是陌风还是另外一个?”

邵凌竹轻叹,“其实陌风我认识。他是大虞三十年春季入公主府的,那时我还没走,但自他入公主府后,你对我的关心就越来越少了。我其实也恨过他,恨他进了公主府就抢走了你对我的爱。我甚至想过,能不能杀了他,但是我又害怕我这么做了,会不会永远失去你。”

“陌风是我一眼惊艳万年的人,所以我喜欢上他了。”

“那另外一个呢?我看你和他也走的很近,关系好像也非比寻常。”

现在的虞清欢自己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在爱谁?

陌风对她而言,是伴她一生的人,而沈洛轩她也想拥有,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她也明白。

就如她自己都知自己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就只看到陌风对琉璃手下留情时,她心里都会吃醋,更何况陌风和沈洛轩这两人都是对爱情专一之人,若是他们总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纠缠不清,他们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两人自己都舍不得,而就算自己想赶走他们,他们也不愿离开,就想着一心追随自己。而她虞清欢又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或许像她虞清欢这样滥情的人,就该孤独终老,不祸害任何一人,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被情爱羁绊住了呢?

到底是哪出错了?

虞清欢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多想。

人活一世,就该取悦自己。既然想不通也不必自寻烦恼,既然推不开,那就两个都要。

邵凌竹看着沉默不言的虞清欢,笑道:“师傅,你知道吗?胡族自朝帝登基后,就改了律法。胡族不止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就连有钱有势有权利或入朝为官的女子也可三夫四君。这就不禁让我想到了南北朝的山阴公主刘楚玉,她有皇族第一美人之称,但她不仅有驸马何戢,她的府内还有三十面首。师傅,你若不知自己爱谁,何不效仿于她?”

“效仿她死于十九岁吗?”

虞清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就堵的邵凌竹哑口无言。邵凌竹轻叹一声,“好,那就不效仿她。那就效仿武则天好了,她男宠也多呀。”

“我没想过要称帝!”

“我知道,可我的师傅,曾经也是公主呀。师傅是圣帝最宠爱的小公主,所以,也可以三夫四君,有正驸马侧驸马侍君男宠面首的。”

邵凌竹一句话说到虞清欢心里的痛,她有些怀念从前的生活了。

虞笙在世,虞国未亡时,她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身上没有任何重担。她本可以像邵凌竹所说的这般继续无忧无虑,骄傲跋扈的活着,拥有三夫四君,拥有正驸马侧驸马侍君男宠面首的,可是天下乃大争之世,多国纷乱,伐交频频,总是要有国家先在这混战的乱世里牺牲的。

而虞国,就是那个很不幸的国家。

虞清欢不想与他闲聊了,便话锋一转,问道:“我祝你成为胡族的新君,你效忠于我可好。等事成后,你是胡族新君,与我便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邵凌竹反问道:“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

虞清欢应答自如,“因为你从小就受过许多非人的苦楚,而你所受的这些苦楚皆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权势所导致的。邵凌竹,你野心很大,你想要权利地位金钱,只为弥补你童年时所不曾拥有的,也为报复你童年时所让你受苦的人。”

虞清欢知道,邵凌竹对她的喜欢终究比不过权势地位,在邵凌竹心里,美人没有权利地位重要。而他之所以需要虞清欢,只不过是需要一份温情,仅此而已。

但温情不是爱,一日两日,三月四月,五年六载,总有一天会腻的。

可虞清欢也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在邵凌竹心里,权利和虞清欢,缺一不可。

邵凌竹微微点头,“师傅说的很对。师傅,我可以无条件的帮你,但事成以后,你和江山,我都要。”

虞清欢应道:“好。”到时候再说吧!

虞清欢用言语敷衍了邵凌竹后,便转身回了船苍。

穿过一道游廊后,来到一间庭院。

院中一颗柳树早已成了枯枝,满地落叶,一片金黄。

沈洛雪站在游廊前,她的身后是来向沈洛雪汇报情况的影玉。

从影玉打探的消息沈洛雪得知了樊润和王荣的官职和关系,也从他们身上打探到他们的老师容铮和容铮的儿子容苍熙是个怎样的人。

容铮年轻时是个为国为民,难得的忠臣,但后来随着年纪增长就变成了权臣。

但好在他有个刚正不阿、清廉自律的儿子——容苍熙。

容苍熙勤政爱民,忠君爱国,颇有几分容铮年轻时的模样。他二十岁就一举中了状元,孤国有状元簪花游街的习俗。

孤启一年,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容苍熙身骑白马,头上簪着一朵御赐的红花,穿着白衣红褂,在孤国街上游行了一遍。

少年眉目清秀,仪表堂堂,又是帝王亲封的状元郎,这一遍游街引得凉州城内来围观的年轻貌美女子纷纷心动,成了诸位女子日思夜想的春归梦里人。

可众人不知,这位年轻气盛的状元郎心中,可是住有一个少时就一眼定情的人,而她就是冠军大将军檀渊之长女——檀烟岚。

檀烟岚嫁给温庭深的事,容苍熙并不知情。因为自檀家在星燎十六年,满门被抄后,温庭深和容苍熙的关系也逐渐变淡,渐渐的,便不再往来。两人除了在朝堂上能见面以外,其余时间几乎不见面。

容苍熙做了一年状元后又被祁言昱提拔为六部尚书,正三品,管理六部。

至今已有七年。

沈洛雪在外面租了一套宅子取名洛府。府外,王荣骑马而来。

他在洛府门口徘徊许久。

到底该不该去敲门呢?

王荣心中矛盾。

他虽与沈洛雪相处的时间不多,可第一眼见她时,王荣对沈洛雪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感觉似一坛烈酒,又苦又涩,可细细品嚐后,却又是如此香醇可口,令人忍不住沉醉不醒。

王荣牵着马在洛府门口已来来回回转了无数几圈,再三思索后,他终是下定决心,想要离开,可刚转身,洛府的门居然开了。

早不开晚不开,非得在他确定离去时开了门。还真是开的早不如开的巧啊!

“王公子?”

身后传来沈洛雪不解的声音,仿佛是沈洛雪在疑惑,你怎么会在这?

王荣回过身行了一礼,笑着应道:“洛姑娘!”

沈洛雪在王荣和樊润面前没说自己姓沈,只说自己姓洛名雪,本是寒国人,家中经商,此和家兄一道来孤国做生意的。

“王公子怎会在我府邸门口?”

王荣干咳了两声,解释道:“我,路过!”

沈洛雪微微点头,“王公子,既然都路过了,那要不要进府喝杯茶?”

此话一出,正合王荣心意,但他还是行了一礼,客气的道了句,“那就,叨扰了!”

沈洛雪唤来自己顾的下人将王荣的马牵到后院。她带着王荣进了府邸,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间大堂,两人坐下后,下人将茶水糕点端了上来。

王荣说话向来口快心直,她直接问道:“上次听洛姑娘说,随兄长前来凉州做生意,不知姑娘家中做的是什么生意?”

沈洛雪轻笑,随口胡诌一个,“丝绸生意。”

王荣微微点头,“洛姑娘,在下此来,是想问一问姑娘可有婚配?”

沈洛雪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般明艳动人,“未曾婚配。”

王荣说话虽直,但他还是因不好意思怕唐突沈洛雪,便撒谎道:“抱歉,问的这么直接确实有些冒昧,但是,在下是替自己兄弟来问的。他对姑娘一见倾心,所以托在下上门询问一番,只是他脸皮薄,所以才没来。”

沈洛雪知道王荣口中所说的是樊润。她也婉言拒绝道:“小女子蒲柳之姿,能入公子之眼是小女子的福分。只是,小女子深知自己高攀不上,所以还得麻烦王公子回去后替小女子转告樊公子一声,就说他的一番深情小女子无福消受。愿他往后能再遇佳人,倾心相待。”

沈洛雪的话已直白明了,王荣自然是听得懂,他对着沈洛雪行了一礼,“姑娘的意思,在下知道了。那在下就不再打扰了,也愿姑娘能早日寻得一心爱之人,白首不离。告辞!”

沈洛雪命人将王荣送至门口,还派人将他的马也牵到门口,王荣骑马离去。

夜幕降临,星月交辉。浩渺无际的大海美的仿若一副山水墨画,辰星闪耀,倒影在蔚蓝的大海上,海浪轻轻拍打着巨船。

虞清欢一身白衣红斗篷站在巨船中央欣赏着海上独特的夜景,看着一望无垠又平静如镜的海面,不禁感叹道:“海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师傅说的可不对。”

邵凌竹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虞清欢此刻赏景的雅兴。

虞清欢问道:“怎么不对了?”

邵凌竹解释道:“师傅在海上赏的是景,可徒儿在海上看到的却是大海之深,好似能吞吐日月星辰,包揽天地万物的景象,所以徒儿想的是,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凌竹,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若只知道却不能真正领悟其深意,那也只会空有一肚子野心,日后,万事难成。”

邵凌竹笑道:“多谢师傅教导,徒儿谨记。”

虞清欢问道:“这么晚还不睡?”

邵凌竹应道:“我这不是看见您还没睡吗?我来找您说说话,顺道告诉您,明日咱们就要进满州了。”

虞清欢疑惑,“满州?”

邵凌竹给虞清欢耐心解惑,“自胡族在勉族成立国度后,勉族地盘被建为八州,交,沙、域、罗,花,方,锦,满。而交州在祈庚三十九年因勉族攻进交州,二皇子胡嘉带兵前去平叛,因胡嘉不懂用兵之道所以交州被勉族所占……”

世人都以为是胡嘉不会带兵所以才失了交州,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胡嘉被邓宁陷害,所以才会败。

邓宁是太常少卿邓涛之子,他的母亲名叫朱婷,是个江湖人,有许多仇家。父亲邓涛官职太常少卿,官居正四品。

邓涛和慕山两人是莫逆之交,两人从小就给邓宁和慕卿定了娃娃亲。

邓宁大慕卿六岁,也是在邓宁六岁时,慕家主母陈静怀上了慕卿,也是在这时两家才定的娃娃亲。

若是个女儿就嫁给邓宁,男孩就结为异性兄弟。

在慕卿未出世时,邓宁就日等夜等,日盼夜盼,直到确定是女孩后,邓宁才给慕卿取名卿。

慕卿慕卿,思慕于卿。

两家还交换了定亲信物,邓宁自从接过信物后,便将信物一直佩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而慕卿出生的前三年,邓宁却是日日来慕府看望慕卿,那时他就在想,将来等慕卿长大一定要把她宠成公主,把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只可惜好景不长,祈庚三十年,朱婷的仇人找上门来,灭了邓家满门。邓宁被藏于草堆里才堪堪躲过一劫。

自那后,邓宁过起了流浪的生活。直到祈庚三十四,十四岁的邓宁因长相过于俊美被一个在街市办事的太监所看中。

太监名叫易青,是胡岳身边的贴身内侍,因头脑灵活,懂得随机应变,喜欢巴结胡岳从而备受胡岳宠爱。

但易青自己也是个变态狂,他最爱的就是长相俊美的美男子,当他看到邓宁的容貌身材时,他随即就起了想蹂躏他的心思。

于是邓宁就被易青强行带回了自己的府邸,还将他收养成干儿子,给他取名小宁子。

易青每次想强行要了邓宁时,邓宁都会拼命反抗,以死相逼,而反抗的结果就是惨遭毒打,忍受各种酷刑。

祈庚三十四年秋,邓宁在一个夜晚偷跑出易府,在被人发现后他拿着一把匕首乱杀一通,他在城外的破庙里躲了一宿,在第二日被胡族的郡主所救。

胡族郡主胡洋自小住在凉州城内最繁华热闹的街道,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是胡岳的侄女,在她七岁时,父母因病相继去世,而她就被胡岳册封为长乐郡主,还赐了一座郡主府。

她救了邓宁后,就被邓宁的美貌所吸引,再后来邓宁利用她让自己进了宫。

胡洋虽倾心他,但也怕不好掌控他,便给他服下了腐骨噬心,还用重金找人去中原以经商之名买下了花家的白玉续命丹,一共五十颗。

贪财好色的胡岳第一次看见邓宁时,只觉他天玉灵秀,霜雪凝肤。艳冶自成,举世无双。面上还长了一副媚态之姿。

胡岳从胡洋手中要了他,将他强留身侧。胡洋贵为郡主,从小男宠面首多如繁星,一个小小的邓宁她自然不放眼里,所以便割爱给了胡岳。

但邓宁为了从胡洋手中拿到白玉续命丹,不得不继续讨好她,所以两人的关系从未断过。

而进宫后,他也找到了慕卿。只是她想娶为妻子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爱上了二皇子胡嘉。

见此,他便也只能放手,对慕卿默默守护。

祈庚三十八年,邓宁悟出了凤翎吟

祁庚三十九年,勉族人带领民众在交州挑衅。

而胡岳却觉得这是个磨练太子的好机会。

太子从未领兵打仗实战过,虽读了这些年的兵书,但也不过是空有纸上谈兵的想法而已。但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自得更加勤勉,福泽天下。让百姓信服,让朝臣敬佩。所以,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胡嘉,是最好的不过的。

可胡岳却没料到,邓宁由于慕卿的原因,对胡嘉怨恨已深,所以,在他带兵去攻打交州时,他派了自己培养的死士混在他的军队里,在他站在城楼上挥斥方遒时,趁机打开城门,让勉族大军冲进城门,屠戮百姓,这才导致他大败而归。

然后又在凉州散播他因不敌勉人既投敌叛国又弃城而逃,不管百姓死活的消息,百姓不会明辨是非,他们只知道交州已失,一城百姓无一幸免是事实。此事引得凉州百姓不满,激起民愤。

胡岳为了熄平民之怒火不得不将他下狱,但他为保性命却把责任都推到那无辜的交州节度使柴卫身上,还对着百姓说一切都是柴卫自作主张,所以才导致此次战役大败。

胡嘉为了保命,以退为进,故意说着兵无能将之过,自己愿意卸下太子一职,从此去民间修身养性,再不踏入朝堂半步。

也是因此,胡嘉才保下了自己一命,此事也得以平息。

而在这一战中,死的百姓里就有楚安泽一家,他身为勉族人,自然不会将仇恨怪到同胞身上,所以他才会这么痛恨胡人。

“自那后,胡族就只剩七座城楼。而我们现在要进入的是满州。胡族有一百六十万的禁军,八座城池有八个节度使,除去交州节度使已被问斩后,剩下的就是沙州节度使祝源、域州马致、罗州贺涵,花州费享,方州乐翔,锦州卜珂,满州傅祺。”

虞清欢询问道:“所以进入满州后,第一个要见的是傅祺?”

邵凌竹摇摇头,“并不是,第一个要见的是胡岳的第四子胡临,胡临被封栎王,食邑五千,胡岳在凉州赏了他一座栎王府。但胡临因性格过于耿直而被胡岳发配到满州戍边,但傅祺对胡临是忠心耿耿之人,只因傅祺欣赏胡临,所以才心甘情愿效忠他。但胡临却是胡岳最爱的儿子。胡岳曾赞他是:

天生神童,七窍玲珑。

兰中君子,玉骨冰姿!”

虞清欢饶有兴趣问道:“何解?”

邵凌竹轻笑,“何为神童?三岁习字,五岁写诗,八岁作赋。此后,满腹经纶,填词作赋,无人可比。

何为君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何为玉骨?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邵凌竹轻叹,只觉惋惜,“但就是这么个如谪仙般的人,在十三岁的时候,因胡嘉嫉妒他,所以就将他推入冰河,让他伤了根骨,他的武功也因此一生不能精进,他与练武是无缘了。不过他娶了一位王妃,是前任武德侯家的长女慕华,慕华也与她一道来了满州。”

“好,多谢!”

邵凌竹一脸委屈道:“师傅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虞清欢笑道:“好,不跟你客气,但天也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邵凌竹微微点头,“嗯好!”

虞清欢说着,便转身朝客舱走去,路走一半,她脚步一顿,转身像嘱咐小孩子一般嘱咐道:“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也记得早点休息,别太晚睡了。”

得到虞清欢一点关心,邵凌竹就高兴的恨不能手舞足蹈。邵凌竹为宽虞清欢的心,一个劲应道:“放心吧师傅,我这就去睡。”

虞清欢看着邵凌竹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双眼宠溺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