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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时分,林府中挂起了盏盏灯笼,笼中燃着火烛,将整个林府照耀的格外明亮。

堂前,沈洛雪上座,林盖坐在左侧,他后面坐的是林思彤。

沈洛雪一脸歉意,“太傅,深夜叨扰,实在抱歉。只是事出紧急,还请太傅莫怪才好。”

林盖一脸慈善的笑着,他一字一字说的缓慢,“殿下在老臣危难之际施于援手,老臣感激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怪殿下呢?”

沈洛雪颔首,“太傅客气了。太傅,本宫在宫里人微言轻,阻止不了陛下的决断,但是,本宫可以和影卫一道混入太傅的队伍,与太傅一起出使勉族。”

林盖听闻,心里虽有些许安慰,但还是吓得连忙起身,他诚惶诚恐,躬身行礼,“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怎能纡尊降贵混入老臣的队伍中,当个侍卫呢?此举不仅仅是降低了殿下的身份若万一殿下再出个好歹,那老臣便是万死,都难辞其咎啊!”

沈洛雪一脸决绝道:“太傅,本宫去意已决,不必再劝。若中途真的出事,一律后果,本宫都将自行承担。”沈洛雪起身上前,将林盖双手扶起,“太傅,杨家已经没了,寒朝,不能再失您了。”

林思彤起身,下跪给沈洛雪刚准备行礼时,沈洛雪赶忙去扶住林思彤,“皇婶快快请起!”

林思彤声泪俱下道:“洛雪谢谢你,如果不是摄政王被陛下派的禁军软禁,此举也不会这么麻烦你。”

沈洛雪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伸手一边替林思彤拭泪一边安慰道:“皇婶,这只是小事,担不起你如此大谢。”

沈洛雪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盖,“太傅,皇婶,天色不早了,本宫要回府了。你们也要保重!”

沈洛雪行事利落果断,她语毕就转身离去。

林盖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恭送殿下!”

林思彤上前将林盖扶起,她轻声唤道:“爹!”

林盖直起身子,轻叹气,“思彤,殿下知大义,懂政治,有本事,又有野心!委实不错。”林盖惋惜,“只可惜,她不是个男儿,要不然……”如今的帝王就该是她沈洛雪了。

这句大不敬的话,林盖还是没能说出口。

林思彤知道林盖的意思,她也没有点破。只轻声道:“爹,天色晚了,女儿扶你回房歇息?”

林盖笑的慈眉善目,应道:“好,只是思彤,摄政王府已被禁军包围,你这些天就留在家里住吧。毕竟禁军指挥使金靳已被陛下处死,至于施裕,他就是个草包饭桶,王府只要少的不是摄政王,少一两个人他是不会留意的。”

林思彤微微点头,“我知道了,爹。”

林思彤语毕,便扶着林盖转身离去。

翌日,茶楼酒馆里,一隔间里,虞清欢端坐在矮椅上,与她对坐的是陌风。

虞清欢一边吃糕一边观察着茶楼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糕点的碎渣子沾到虞清欢的唇角,陌风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她温柔的擦拭后,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虞清欢面前。

隔间外,谢婉走了进来。

谢婉刚准备行礼时,虞清欢漫不经心的说道:“谢城主,坐!”

谢婉行了一礼,“谢小主子!”

虞清欢伸手给谢婉斟了一杯热茶,谢婉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虞清欢直言不讳道:“谢城主,我有一事要找白前辈帮忙,可否代为转达?”

谢婉微微点头,“小主子,您请说!”

虞清欢凑在谢婉耳边耳语了几句,谢婉应道:“好,请小主子放心,我必当将此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主子。”

虞清欢行了一礼,“如此多谢了!”

谢婉行了一礼,“小主子客气!”

“谢城主,如若前辈不愿帮忙,也请您早些知会我一声。”

谢婉微微点头,“好,一定!”

谢婉见虞清欢没在说话,便行了一礼,“小主子,若您的事都交代完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虞清欢笑道:“好,谢城主慢走!”

谢婉站起身,转身离去。

芒州繁华,如诗如画。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商贾云集,人声鼎沸。

这芒州在穆若宁的治理下,家家户户,富庶安宁。

三个影卫将唐浅送入芒州城后,便转身离去。

唐浅从进芒州起,就总能听见大街上百姓夸赞穆若宁忠勇无双,爱民如子的声音。可见穆若宁在芒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

唐浅孤身一人走到官邸前,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是穆家军。

穆家军的军训里有一条就是对待百姓要和气友善,不得欺压百姓,违令者斩!

所以侍卫走上前,客客气气问道:“姑娘找谁啊?”

唐浅抿了抿唇,有些怯懦的应了句,“我找穆将军。”

侍卫解释道:“姑娘,将军今日不在府中,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唐浅不死心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我可以等他的?”

唐浅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浑厚有力,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回事?”

两侍卫纷纷抱拳行礼,异口同声道:“将军!”

唐浅一转身,身后的人让唐浅瞬间心跳加速,眼眶微红。

穆若宁一袭浅蓝衣衫,肤色如玉,眉如远黛,寒眸冰魄,青峰琼鼻,长发如墨,身形修长。当穆若宁的寒眸看到唐浅的那一瞬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面前这个人他心心念念,每每午夜梦回,或是在不经意间,穆若宁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她念她,可是每次都是梦醒成空,所以这一次,真的是唐浅来找自己了吗?

是梦吗?

一向遇事冷静的穆若宁,此刻他的心已是砰砰乱跳,面上的那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

“若宁,怎么还没回府啊?”

身后一个声音打破了此刻两人的僵局。唐浅朝穆若宁身后看去,这女子一袭白衣,面容白皙,唇红齿白,棱角分明。

她手拿一把佩剑,走路时英姿飒爽,颇有几分男子的模样。

女子走上前,礼貌问道:“若宁,她是?”

女子一句话让穆若宁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唐浅真的来芒州了。穆若宁的那张脸顿时变得冷峻起来,他屈身下跪行礼,“末将拜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一跪,唐浅只觉心脏疼的似要撕裂一般,她看着穆若宁的眸子冷如寒霜,好似此刻除了这层上下级的关系外,穆若宁与她之间再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感情。

众人见穆若宁下跪行礼,便也知道了唐浅的身份,正当众人都要下跪行礼时,唐浅却先一步急忙说道:“都平身吧!”

穆若宁是被他身旁的女子扶起身的,两人这亲密的举动,唐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曾几何时,她与穆若宁也是这般恩爱有加,情意绵绵,可如今,两人面对面站立后,穆若宁看她,眼中除了疏离还有冷漠。

那一句“如若再见,形同陌路!”

终是断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穆若宁抿了抿唇,才恭恭敬敬问道:“娘娘此来芒州,可是京中出事了?”

唐浅瞥了一眼穆若宁身后的女子,应道:“是,穆将军,本宫有话要与你单独说。”

穆若宁心中苦不堪言,果然是因为京中出事你才来找我。浅浅,你对沈洛枫还真是情根深种啊,为了他,你不惜孤身一人跑这么远的路来芒州,只为找我回去帮他……

穆若宁轻叹气,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娘娘,这边请!”

唐浅被穆若宁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矮几前,穆若宁和唐浅对坐,穆若宁给唐浅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热茶。

唐浅知道穆若宁现在已有心爱之人,便也想着不去打扰他。但是,当年的事她不能让穆若宁一直误会自己,她不想蒙受这不白之冤,便想着将当年的事和穆若宁父母死的事实告诉穆若宁。

之后,她自己便孤身一人离开芒州,此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他穆若宁面前碍他的眼。

唐浅轻叹气,“我此来,就是想跟你说两件事。说完之后,我就会离开的。第一件,就是当年我嫁给沈洛枫的事情……”

穆若宁打断,“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娘娘还是说第二件吧……”

唐浅急忙打断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穆若宁红唇翕张,本想说点什么,但出口也就只有一个字,“是!”

唐浅叙说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出征前的那一晚,我们温存过后,我就怀了你的孩子。后来我生下一子,乳名团团,希望我们一家三口,此后能团团圆圆。可后来,是父亲拿团团的性命要挟我,逼我嫁给沈洛枫。那日你来抢亲,我是准备抛下一切跟你离开的,只不过,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父亲,他手中抱的是团团,我怕我跟你一离开,他就会立马杀死团团……”

唐浅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而穆若宁的双手却是不断紧握,他痛心疾首,眸中的寒冷瞬间化作悲伤,穆若宁眼眶微红,他神志只在一瞬失控,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浅浅,你知不知道,八年,整整八年,我有多想你!

唐浅只觉这八年活的已经够苦了,每日都要虚情假意的和沈洛枫装作恩爱夫妻,既要讨好魏翎又要应付唐峰,以免团团在司马府受苦。

现在还要忍着丧子后的一腔悲痛来见与她恩断义绝的穆若宁,如今被穆若宁这一质问,她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厉声反驳道:“因为我也是初为人母,不敢去赌……”

唐浅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这才是唐浅真正的模样,她本来就是个敢爱敢恨,性格火辣的小姑娘。她的听话乖巧都是被唐峰所逼,实际上,她叛逆又胆小,活泼又懂事,还时不时喜欢耍点小聪明。

唐浅语毕,穆若宁沉默了,可唐浅却还是泪如泉涌。

穆若宁缓了缓情绪后,才冷静下来轻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穆若宁沉下气,“浅浅,孩子呢?”

唐浅哽咽着,穆若宁一提起孩子,唐浅痛的连手臂都肉眼可见的在轻微颤抖,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肉里都不知疼,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了句,“他死了,被父亲杀死了!也是因此,我才敢不顾一切从宫里出来,到芒州来找你……”

语毕,唐浅万念俱灰,因为穆若宁作为他最后的希望,身旁却有了别的女子。

穆若宁只觉痛心切骨,心如刀刺,他痛的连声音都嘶哑了。他恨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在心里责怪唐浅爱慕虚荣,嫁给了沈洛枫。

当年他来抢亲时,他以为唐浅与自己说的话是因为唐浅真的喜欢沈洛枫,所以他才想着成全她,不曾想,这八年她竟过得这么苦。

“嘀嗒……”一声,穆若宁顺着发出的声响去看,只见唐浅的掌心里是斑斑点点的血迹,那血形成血滴顺着掌心滴到矮几上。

穆若宁心疼的立马伸手一把握住唐浅的手腕,此刻的他已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也不管她是不是皇帝的女人了。穆若宁着急忙慌下,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衣服上忙撕下一角,给唐浅擦拭掌心血,还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穆若宁知道唐浅委屈,也不打算再说些让唐浅伤心的话,他轻声细语道:“娘娘,您在这稍坐,末将去取金疮药。”

唐浅急忙阻拦道:“你先别去,我还有一事要说。是关于你父母战死银川的事……”

穆若宁不解,“我父母战死银川?”

唐浅微微点头,她把吕薇和穆泰真正的死因和穆若宁细细说了一遍。

穆若宁在得知父母真正的死因后,心里已疼到麻木。唐浅的两件事对穆若宁而言是连二连三的打击,穆若宁只觉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他团团包裹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沈洛枫因为一张舆图害死了他的父母,他从痛转恨,一恨沈洛枫是个昏君,听从权臣之言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二是夺妻之恨!

“呵哈哈哈……”穆若宁苦笑出声,五分恨三分痛还有二分癫狂。

这疯狂的模样,像是一匹嗜血吃人的狼,好似下一刻他就要用锋利的爪牙将人撕成碎片。

唐浅看着他那双猩红的眸子,美的艳丽,可也骇人,唐浅被吓的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她结结巴巴唤了句,“宁,宁哥哥……”

穆若宁知道,吓到他的浅浅了。他深吸一口气,闭眼缓缓叹出,再睁眼那双眸子温和了不少,他强颜欢笑道:“浅浅,从丰都到芒州这一路辛苦了吧?走吧,我带你回房休息。”

唐浅咬着下唇,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她乖乖的跟着穆若宁离去。

夜半子时,繁州宵禁。

大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火烛已熄,只有天上的一轮圆月洒下的银辉照耀大地。

江府中,奴仆下人都在收拾行囊,准备逃离江府。

因沈洛羽已派人分别去十二州查抄江家所有分铺,所以江玉松已飞鸽传书给十州的每家江家分铺掌柜传递消息,让他们解散江家分铺,收拾行李,各奔东西。

至于入户在鄞州做生意的江家分铺,虞清欢已和谢婉说过,让她务必保住江家分铺,谢婉既是领了虞清欢的命令,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护住在鄞州的江家分铺。

而繁州是江家主店,自是由江玉松回来亲自解散。

江玉松手拿佩剑站在院中,江柳儿从屋里出来,她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江玉松伸手从她肩上拿过包袱自己背好。

江柳儿看着江府里慌慌张张,忙忙碌碌的人群,江柳儿问道:“哥,离开了繁州,我们去哪啊?”

江玉松应道:“我们去鄞州。”

“那他们也跟着我们一起去鄞州吗?”

江玉松摇摇头,“不,我将他们全部解散了。我们两去鄞州。”

江柳儿乖巧的点点头。

屋檐上,虞清欢和沈洛轩飞身而下,站在江玉松和江柳儿面前。

江柳儿见到沈洛轩,刚要上前时,却被江玉松拉住衣袖,江柳儿见此,也只好乖乖站在江玉松身旁。

沈洛轩看了一眼江府里还未散尽的下人,有些不满道:“玉安已经到繁州了,你赶紧让府里人全部散了吧!”

江玉松刚应了句,“是!”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屋檐上,虞清欢向着屋檐看去,只见是玉安。

虞清欢急忙道了句,“你们先走,我断后!”

沈洛轩虽担心虞清欢,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较为理智的。他轻声道了句,“浮生,不许受伤!若打不过你就跑。浮生,等我将他们送到安全地方,我就回来找你。”

虞清欢微微点头,“好!”

沈洛轩没有废话,转身就带着江玉松和江柳儿离去。而江府下人,也是贪心不足,在里面一直拿着江府值钱的东西,现在只因江府有人要来屠府时,他们才知保命,他们拼命逃离江府,只可惜晚了,因为,有数百黑衣人冲了进来,在府里进行了残忍的屠杀。

“啊啊啊啊!!!!!!”

嘶声力竭的惨叫,哀求怒嚎,男女老幼的哭声都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响成一片。下人们死状惨烈,浓稠的鲜血将整个江府渲染成一片猩红,今晚的江府仿若人间炼狱,尸横遍野,血沃千里。

“呲!”的一声,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只见银光一闪,恍如白昼,凌云霄凌空一划,剑气如虹,横扫一片,两个黑衣人便在当场被劈成半夜,鲜血四溅而亡。

陌风飞身到虞清欢身侧,站在她身旁,周围是数百位黑衣人,前后左右将他们团团包围。

黑衣人直接一哄而上,陌风和虞清欢并肩作战,联手抗敌。

陌风手中紧握凌云霄,一剑刺出,剑风凌厉,呜呜作响。一剑就朝一个黑衣人的胸口刺去,动作丝滑利落,只一剑黑衣人便觉心脏骤然碎裂,原来是凌云霄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陌风毫不留情的收回凌云霄,只一脚踢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凌空飞起,他身体被这一脚踢的往后飞了数十米,直接落在后面的黑衣人身上,压倒了一大片。

虞清欢也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只见她出掌如惊雷,掌风如利刃,削铁如泥,出拳时如钢铁般坚硬无比,拳拳直击人的要害,接连出拳,裹挟着阵阵劲风,一拳下去,拳风落地,地面振动,掀起阵阵泥土在空中翻飞,而拳头若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直会让黑衣人瞬间全身骨折。

房檐上,陌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眼看着房檐下的打斗,看着虞清欢和陌风似困兽一般,在数百位黑衣人中挣扎。

远处,一道无形的内力似从天而降一般,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袭来。

“啊啊啊啊!”

黑衣人顿时发出一片惨叫声,待陌风和虞清欢去看时,数百位黑衣人全部惨死。地上全是一滩接着一滩的血迹,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陌风只觉一阵风从身边飘过,再看手中时,凌云霄已经不见了。

虞清欢抬头去看屋檐,只见白宸一袭红衣,风华绝代,他稳稳站立在屋檐上。白宸身姿如玉,身形修长,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如地狱爬出的恶魔,总给人一种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凌云霄在他的手中,寒芒更甚,剑尖银光闪烁,在皓月银辉的衬托下,剑光如练,好似要将皓月的光辉给比了下去。

白宸对着虞清欢声音温和的道了句,“小丫头,还不走?”

虞清欢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语毕,转身就和陌风施展轻功离去。

虞清欢虽走,可玉安却布置了二十批杀手,每隔一刻钟,出动一波,虞清欢和陌风可有的躲了。

玉安看到白宸也见怪不怪,毕竟,梓寒二十七年时,他们就比试过武功,两人的武功是旗鼓相当,很难分出高下。

月光下玉安一袭白衣清雅绝尘,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两人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半字的王者,所以,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两人面上笑的阴狠,但眼眸却都深黯的可怕。一白一红,一冰一火。

冰似那万年雪山中的凛冽寒冰,受万年冰封,千年孤寂。烈火烧不化,岩浆融不尽,在漫长的时光中独自结晶。在今晚的黑夜里散发严寒,仿佛要让世界冰封。火似那九幽烈狱里的熊熊业火,可焚原万里,大雨浇不熄,海水淹不灭,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的燃烧着,似要在这一夜,将黑暗焚烧殆尽。

屋檐上,玉安和白宸打的不可开交。冰与火的相碰,擦出阵阵绚烂的火花,虽美好却致命。每一招每一式的对决,似陨石坠落地面,带着毁灭性的打击。

方圆十里在他俩内力的过招下,已无活物。就连花草树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塌凋零,而房屋却是一座连塌一座。可偏偏他俩的体力和内力却长盛不衰,百招对决,竟还能轻而易举,若无其事的拉开距离,两人分别站在数米开外的屋顶上,俯视大地,傲视苍穹。

只见两人稳稳而立,身姿如松,衣袂翩跹,猎猎作响。

两人表面看去,平静如常,实则经此一战,两人早已身负内伤,只不过两人都在隐忍不发,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现如今两人已是强弩之末,再战下去只能同归于尽。可偏偏两人面上表现出来的冷静,又让对面摸不透对方的实力还剩多少。

玉安可不想经此一战把命丢在此处,只能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玉安离开后,白宸的嘴角才流出一抹艳红浓稠的鲜血,顺着他的下颚滴落到屋檐上。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后,才转身离去,只在瞬间,隐于夜色。

乌云蔽月,天气渐渐变得阴沉,空中下起磅礴大雨。

无边夜色里,虞清欢和陌风被三十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这是第五波杀手了,虞清欢和陌风两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雨噼里啪啦的砸在他们身上,浸湿他们的衣发。鲜血和衣衫染成一色,又或者被雨水冲刷清洗。

陌风看着身旁微微喘息的虞清欢,既心疼又心焦。虞清欢上一次的伤还未好全,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是痛到了他的心里。陌风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给虞清欢上药疗伤,所以他不能恋战,只能速战速决,快点解决他们,然后甩掉下一批杀手。

陌风身形如电,纵跃如飞,他挥拳而出,一拳下去似千斤重的石头,可凿断人骨,伤人心脉。黑衣人被他的拳法重伤导致死亡一片,他抬腿横扫,犹如重磅出击,而身形之快,已无踪影,陌风为虞清欢和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而这波人死后,身后又有一波人追来。

虞清欢和陌风两人已是精疲力尽,实在没有精力和那帮杀手再耗下去了。陌风伸手将身旁的虞清欢快速打横抱起后便施展轻功,一路逃亡,而身后的杀手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般,一直穷追不舍。

陌风抱着虞清欢在雨夜中驰骋,他速度够快,不一会功夫就甩掉了杀手,但是他不能停下脚步,毕竟杀手还在四处追杀他们。

虞清欢双手死死抱着陌风的后背,她四处张望,无意间在这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街上却看到有一家,二楼的灯还未熄,就连窗户也未关。

虞清欢轻声提醒道:“陌风,看上面!”

陌风止住脚步,一抬头就注意到那扇打开的窗子,他看了一眼后面,空无一人。便施展轻功飞身直接从窗子里进去,身子灵巧,快如疾风的他进去时,没弄出一点声响。

“啊……”

屋里人刚要叫唤,就被陌风掐住了脖颈。

虞清欢抬手将窗户关好后,他一挥衣袖,屋里的蜡烛骤然熄灭。

虞清欢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吹燃,火折子的光不大,不能将屋里照燃,但是火光所到之处,也能将人或物照的清清楚楚。

虞清欢用火折子照着屋里的人,这人是个男人,虞清欢和陌风在襄州时见过他,他是胡族人,是那个穿着汉人衣裳,气宇不凡的男子。

虞清欢语气微冷,她小声道:“公子抱歉,在下等会就会走。”

男子伸出手指了指陌风掐着自己脖颈的手,陌风与虞清欢对视一眼,陌风放开了他。

男子弱弱问了句,“两位,这是再躲什么人吗?”

虞清欢轻笑一声,“仇家!”

虞清欢话音刚落,楼下一群黑衣人匆匆忙忙从街道跑过。

虞清欢隔着窗,见他们跑的无影无踪后,才转身离去,陌风也跟在虞清欢身后,到了房门口,虞清欢才抱拳行了一礼,“打扰了!”

男子却急忙道:“二位先留步。”

虞清欢不解的看着男子,男子解释道:“在下是个商人,来此经商的,途径此地,所以才暂住这的客栈。在下不通武功,所以门口总会有几人守着……”男子说着上前殷勤的一边开门一边笑道:“二位,在下给你们开门。”

男子语毕,将门开了后,门口站有四人,皆是身披黑袍,身形膘肥体壮之人。

他们满脸横肉,腰间挂着大刀。

他们见到男子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公子!”

男子对着虞清欢笑道:“姑娘,请吧!”

虞清欢和陌风两人离去。

见两人走后,一男人才问道:“公子,这两人是什么人呐?”

男子方才还满是笑意的脸只一瞬变得阴沉,“不知道!”

主子不说,男人也不去问。男子冷冷问道:“让你们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杨家确实没了,岳北也无人可守。”

男子微微点头,“好,很好,我胡族终是能见天日了。”

四人行了一礼,“恭喜公子!”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去飞鸽传书,就说时机成熟,能一攻而上了。”

男人行了一礼,“是!”

男人语毕,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