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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虞清欢,沈洛轩决定动身去丽州后,虞清欢便拜托沈洛轩让陌风住在江家养病,还让虞泽宇照顾他。

沈洛轩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虞清欢的请求。

江家当家人江玉松回繁州时,比他们早几天。

江玉松听从沈洛轩的命令给陌风和虞泽宇安排了上等房,还派了许多聪明伶俐的仆人伺候,为护他们安全,还在他们的房间外派了一群武功高强的下属看守。

待一切安排妥当,虞清欢和沈洛轩才动身去往丽州。

由于时间紧迫,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三日便到了丽州,中途跑死的马不计其数。

夜幕时分,华灯初上。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丽州的夜市街上,灯光交相映射,商贾云集,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大街小巷箫鼓喧腾,热闹非凡。

虞清欢见此场景,眼中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不禁感叹道:“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风过何处景?皎月照丽州。丽州,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一句道出了虞清欢的思家之情。

这丽州紧挨邑都,是邑都重要的城池之一,若有歹人想攻下邑都,可直攻丽州,便可一举夺下邑都。

大虞王朝尚在时,虞清欢就经常去丽州游玩,玩到三更半夜不想回去时,就会在丽州租间客栈居住。

邑都曾是虞清欢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而丽州也算是虞清欢的第二个家。可自从两国之战虞清欢战败后,虞清欢已经有五年不曾回过丽州了。

沈洛轩知道虞清欢心里苦,出言柔声安慰道:“你若是想家了,可以常住丽州或邑都。”

“家?”虞清欢嗤笑一声,看着周围那些曾是虞国的子民,现在都拜寒国君主为王,她痛心疾首,一双深幽的瞳孔中翻滚着悲楚和痛苦,心寒道:“亡国之人,命如草芥,身如浮萍,何谈有家?又何处能为家?”

沈洛轩本是一番好意,怎奈却提起了虞清欢的伤心事,他态度诚恳的致歉道:“抱歉,是我出言不当了。”

虞清欢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无妨,现在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明日再商讨如何去花家拿白玉续命丹的事。”

沈洛轩微微点头,“好。”

在丽州街道上行至一路,找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少的客栈,刚入客栈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客栈外。

这身影是一女子,身形样貌与虞清欢相似,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她穿着一袭红衣长裙,显得千娇百媚,艳绝人寰。

而她就是令虞清欢在两国之战中惨败的人——沈洛雪。

虞清欢虽经五年沉淀,成长了不少,懂得遇事冷静,处事不惊,也对此时偶然相遇的沈洛雪无悲无喜也无恨,但毕竟是仇人,见面总归尴尬。

虞清欢刚想转身离去时,沈洛雪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

沈洛雪命跟在她身侧的下属影卫全部退下,在暗中保护。

她施展轻功,移形换影间,站到虞清欢身前,挡住了虞清欢和沈洛轩的去路。

英雄惜英雄,沈洛雪对虞清欢还是颇为欣赏的。

传闻虞清欢是天纵奇才,天生的十全十美。一岁习文,二岁练武,四岁知天文晓地理,五岁填诗作赋,七岁学舞,八岁通六艺七技,十岁学琴棋书画,十三岁精刺绣女工,十五岁成为天下第一,此后参与朝堂政治。

世人都道,虞清欢是个妙人,还说这世间的沈洛雪千千万万,可唯独虞清欢,这世间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

只可惜,只有虞清欢自己知道,这些不过是世人对她的吹捧,她确实一岁习文,二岁练武,十五岁成为天下第一后,便参与了朝堂政治,可她除了这几样,其余的这些,她一窍不通。

世人没有见过虞清欢,但听说过虞清欢在朝廷上整顿朝堂的手段雷厉风行,又听说她勤政爱民,她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从无败绩,所以才会将她传成无所不能的神。

沈洛雪和虞清欢的武功本就不分上下,虞清欢还在虞国做公主时,沈洛雪就将虞清欢视为他们这一辈中她自己此生唯一的对手,即便是现在虞清欢假死,眼高于顶的沈洛雪还是觉得,虞清欢一死,在她和虞清欢这一辈中的年轻晚辈便无人再配做她的对手。

而当年,沈洛轩从沈洛雪手中救下虞清欢时,沈洛雪本可以和沈洛轩斗个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可她还是选择毫无条件的将虞清欢交给沈洛轩,还请沈洛轩一定要救活虞清欢。

因为在沈洛雪心里,虞清欢惊才绝艳,世间无二。她这样的人不该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香消玉殒。

虞清欢被沈洛轩带走后,沈洛雪派人在全天下为她散布虞清欢已死的消息。为此,她还给虞清欢在邑都打造了单独的皇陵和墓碑。

沈洛雪一双清莹秀澈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虞清欢,五年不见,虞清欢不仅穿着朴素,身形比从前更加清瘦,她身上冷艳的气质都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如下了凡尘的仙子,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但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但谢天谢地的是,好在虞清欢没事,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沈洛雪向虞清欢问好,“虞清欢,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虞清欢颔首笑道:“谢殿下关心,在下一切安好。”

沈洛雪微微点头,“那就好!”

虞清欢不解问道:“殿下此来丽州,应不是来游玩这么简单的吧?”

沈洛雪夸赞道:“知本宫者,也只有你了。本宫此来确实是有要事,而这事却与五皇兄有关。”

沈洛轩眼中戾气一闪,似笑非笑,“原来七皇妹此来丽州,是来杀我的呀。”

“皇兄此言差矣,我们手足情深,我又怎会想着要杀你呢?只是,圣命难违啊,圣上下旨,即便他曾是大皇兄,可他如今做了皇帝,他下旨,我也不敢不听,不是吗?”

沈洛轩只觉沈洛雪的一番话极具讽刺,他冷笑一声,“七皇妹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又因五年前的两国之战,成为了寒国的功臣。如今新帝登基,五年不到,根基不稳,又寸功未立,大臣们表面拥戴他,实则真正听从的是新帝的母亲——明德太后。太后垂帘听政,你与她的关系势同水火,怎么可能还会乖乖听令与她?”

沈洛雪当然不会乖乖听令于当今的明德太后——魏翎,但可惜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洛雪想除掉沈洛轩,完全是因为私心,她也看中了沈洛轩手中的兵权。所以才假借着太后的圣旨,名正言顺的来杀沈洛轩。

沈洛雪笑容越发诡异,“五皇兄说的有理,我确实不会听从太后之令来杀你。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错就错在你手握大军五十万,五年来,又功夫见长,太危险的人留着终究是个麻烦,所以,得除之而后快。”

沈洛雪一句话简单明了,她就是冲着沈洛轩手中的虎符而来。

朝堂中,太后魏翎垂帘听政,大司马唐峰是个权臣,表面与魏翎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但实际上,两人都各有心思。至于当今陛下沈洛枫身边的红人,乃是权势滔天的宦官之首——玉安。玉安表面效忠于沈洛枫,实则效忠三皇子沈洛羽,玉安手中还有他亲自训练的一支精锐军队,名为飞燕军。五万左右。

但是他却把飞燕军全部送给了沈洛羽。

在这乱世中,出身皇室,若想活命,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富可敌国的钱财和自身拥有的实力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魏翎和唐峰身居要职,所以沈洛雪不敢动,至于玉督主玉安,他的武功能与上一辈的白宸打成平手,所以沈洛雪无法,只能先从沈洛轩手里夺得兵权,为自己以后留一条生路。

沈洛雪眼神一沉,十几名暗卫飞快冲向沈洛轩,沈洛轩施展轻功,腾空而起。一脚带着狠戾的劲风,狠狠踹在一个影卫身上,影卫飞出之际,他迅速夺过影卫腰间的佩刀,一刀出鞘,三步之内,取人脖颈,血花飞溅。

虞清欢瞥了一眼和影卫开战的沈洛轩,这些个影卫武功在八品左右,完全不是沈洛轩的对手。

虞清欢还要偷偷潜入花家,为陌风找白玉续命丹,她的时间宝贵,可不愿耗费在这些琐事上。

虞清欢冲沈洛雪笑的一脸无辜,“殿下,御王和您之间的家事,清欢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清欢就先告辞了,你们继续。”

虞清欢刚转身,只见沈洛雪猛地一掌毫无征兆的向虞清欢打来,虞清欢瞬间警惕,眼神冷如寒冰,手中蓄力,一掌打去,两人双手快要对上之时,两股气流相撞,一直僵持不下。

不过眨眼功夫,“砰”的一声巨响,让方圆十里内的房屋塌陷,尘土飞扬,两人也被震飞出去,连退数米。

两人落地时,都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谁也没赢谁。

虞清欢和沈洛雪都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沈洛雪站直身子,边走向虞清欢边说道:“虞清欢,今日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归顺我,为我所用。”

对于让虞清欢为自己所用,沈洛雪很早就有这个想了。

沈洛雪虽也有勇有谋,才智过人,但她对虞清欢却尤为欣赏,虽嘴上不说,甚至还常常与她斗智斗勇,但心里却总想着如何将她收入麾下,为己所用。只是当年虞清欢是虞国公主,想让她归顺很难,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实现。

如今虞国灭亡,当真是天赐良机啊。

虞清欢虽是亡国公主,但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有的。她笑的邪肆,“沈洛雪,你威胁我?”

沈洛雪知道虞清欢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不是威胁,是请你。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沈洛雪诚心诚意,想请你辅佐我。”

虞清欢轻叹气,“我可看不出你的诚心诚意啊?”

沈洛雪不解,“你想要什么?”

虞清欢轻蹙眉,“不管什么都可以吗?”

沈洛雪微微点头,“是!”

虞清欢目光中满是探究之意,“你的命也可以?”

沈洛雪笑意加深,“你试试!”

沈洛雪话音刚落,她便只觉胸口处猛然一痛,伴随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流出一抹艳红的鲜血低落在一只娇嫩白皙的玉手上。

原来是虞清欢一掌拍向沈洛雪的胸口,沈洛雪不躲也不避,硬生生挨了这掌。

虞清欢收掌,转身边走边笑,“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沈洛雪,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但若你想让我跟你同心,其一,帮沈洛轩免除一切罪责,此次他没有收复平莞,回京后定是不好交代,你帮他想法子渡过这关。其二去花家帮我拿白玉续命丹,越多越好。当然,若你能帮我拿到不少于十颗,我定然尽心竭力辅佐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洛雪虽很想要沈洛轩手中的虎符,但虎符比起她虞清欢而言,可有可无。只要虞清欢被她收入麾下,何愁不能成就大事。

再者,沈洛雪心知,虞清欢这掌,三成的内力都不到,所以她并不是想要自己性命,而是为了试探她。虞清欢那多疑的性子,一如从前不变,只是,虞清欢从不轻易许诺,可她一旦许诺,必会做到,所以,沈洛雪信她。

沈洛雪那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微动,看着虞清欢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洒脱不羁,心中暗道,虞清欢,五年不见,你变了。

变得,更有人性了。

虞清欢来到沈洛轩与暗卫相斗的地方,只见所有暗卫全被沈洛轩解决,一个不剩。

虞清欢不语,径直从沈洛轩身旁走过。沈洛轩跟在虞清欢身后。

在街上找了许久,两人才找到一间客栈住下。

今日也是奇怪,丽州的家家客栈不是客满就是人多,多的队伍能排成一条长龙。

虞清欢安置房间后,便从客房走到楼下,随意找了个隔间,点了一桌酒菜。

隔间里,虞清欢和沈洛轩对坐,小二将酒菜端上来时,虞清欢抱着谦虚的态度对着小二询问道:“小二,今日的丽州家家客栈生意怎么这么好啊?不是人多就是客满,像我们这外地来的找个客栈都找了半天,真是累死了。”

小二笑着解释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当然不知道咯,明日啊,是花家举办的一年一度的鉴毒会,五湖四海学医之人都可以进去参观或参加,所以才会家家客栈人满为患。”

虞清欢不解,“鉴毒会?”

小二嘿嘿笑着,他姿态扭捏,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沈洛轩从袖中拿出一包钱袋,甩到店小二手上,店小二稳稳握住后,笑的更为殷勤,“客官,这鉴毒会呀,花家每年都会在自家的后花园举办,来者呢不仅有五湖四海的朋友,还有宫里的皇亲贵族。这花家人会把从匈奴捉来的子民当奴隶,给他们灌下剧毒,然后再让这些参加鉴毒会的人用各种自制的解药给他们解毒,若众人使出浑身解数都解不了这毒,便将会被淘汰,若解的了,花家也会根据中毒人毒性的强烈给予奖品。例如说,中毒者是天下第一奇毒,无人可解,但被人解了,那花家就会送给这人花家很珍贵的丹药,但如果说毒性不是很烈,被人解了,那送的药也会一般般。不过呢,有一桩奇事……”

店小二欲言又止,他将隔间的帘子拉的密了些,左顾右盼确认环境安全后,才小声与他们细说道:“自花家举办鉴毒会后,很多没有名气的无名小卒去后都会莫名消失,但这其中却不包括皇亲贵族和江湖上的知名人士。”

店小二语毕,虞清欢从身上掏出一锭碎银扔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后,态度更为诚恳,一个劲的笑着,“哎呀,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啊,这些菜您先吃着,有事再招呼。”

店小二语毕,自觉退下。

正待虞清欢沉思时,隔间外传进一个声音。

“听了这么多,看你那样子,应是知道怎么进入花家了吧?”

沈洛轩抬眼看去,只见沈洛雪从外面走到隔间里来。沈洛轩冷笑,嘲讽道:“七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沈洛雪也不恼怒,她微薄的红唇轻轻上扬,“五哥,别那么大敌意,这次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沈洛雪与虞清欢对坐,虞清欢抬眼,不解道:“殿下追我来此,是怕我不守信用吗?”

沈洛雪笑道:“天下谁不知你虞清欢说话一诺千金,所以,你是多虑了。我来此无非也是想遵守承诺,所以借着你的银两来探听消息了。”

虞清欢轻哼一声,“沈洛雪,你可真是狡猾。”

沈洛雪没脸没皮的应道:“虞清欢,过誉了。”

沈洛轩虽听的云里雾里,可他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

虽说沈洛雪欣赏虞清欢,可虞清欢却也打心眼里佩服沈洛雪。

沈洛雪从小就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以,她在皇宫里装疯卖傻数十年,只为在暗中蛰伏,养精蓄锐,偷学武功,强大自己,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一攻而上。

而这十年的疯疯傻傻却让宫内的太监婢子人人都欺辱她,打骂她,其中艰辛困苦如越王卧薪尝胆,是常人所不能体会的。

后来,沈洛雪十三岁那年,疯病在一夜之间突然大好,沈洛雪十五岁那年也是虞清欢向江湖各派发起挑战的一年。沈洛雪听闻虞清欢连胜江湖知名的正邪两派数十门,又将江湖大大小小的门派击败数百门,从此成为江湖武功排名榜的第一时,沈洛雪便向虞清欢发起挑战。

这一战两人打了十天十夜,最后胜负未定,不了了之。

也正因如此,两人的武功才在江湖武功排名榜上齐名,并肩第一。

再后来,沈洛雪想到了争夺兵权。她为讨幸帝欢心,便为幸帝南征北战,横扫四方,争取能早立战功,早日执掌兵权。可谁知,沈洛雪为幸帝做那么多,幸帝到死都没把兵权给她,只给了她作为公主的权利。

如今恒帝登基,沈洛雪不想再为谁效忠,便打算自立一派,暗中打造属于自己的军队。

沈洛雪虽然在实践中,可军队到现在都未曾打造好,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帮她一起创造千秋伟业,立不世之功。

难得今夜沈洛雪和虞清欢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抛开一切恩恩怨怨,不谈前尘,不说来日,两人醉酒当歌,相谈甚欢,直到夜半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