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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贼人,是我,我是黄鹂,三小姐救救我,我没有活路了!”伏在谢霏脚下的人穿着单薄的夹衣,抖做一团。

珊瑚这时定定神,借着微弱的光线低头看,果然是黄鹂,只不过瘦得不成样子,头发蓬乱。夹袄皱皱巴巴,鞋子也满是泥土。

“原来是你啊,怎么来找我们姑娘救你?为何不去找你原来的主子?对了,听说你就要出嫁了?嫁给一个会疼人的老男人,恭喜你啊!礼钱就没有了,我们不想喝稀粥,还想买点肉吃呢!”

珊瑚记着从前黄鹂对她说的话,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我们走吧。”谢霏不想多停留,向角门内走去。

“三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今日回去了,就是个死!我娘为了给我兄弟娶亲,本是要我在府里赚够银子做聘礼,我被赶出去,我娘就要把我卖给一个老鳏夫,那老鳏夫折磨死了三房女人,我去了就是第四个!”

黄鹂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拉住谢霏的裙角。

“你是死是活,关我们姑娘什么事?快走,别耽误姑娘回房!”珊瑚去拉黄鹂。

“不,三小姐,从前我讨好二小姐,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当上大丫头多挣点月钱,不然我娘就要卖了我!

三小姐你最是心善,求你收下我,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以后全听您的三小姐!”

黄鹂瘦骨嶙峋的手指抓住谢霏裙角不肯放。

“黄鹂,我不是开善堂的,听你几句话就要将你放到我身边,你曾经做的事,我能当做没发生吗?不要再纠缠,不然我就让婆子出来了。”

角门里看门的孙婆子,整日吃酒一身蛮力,一个人能把一扇门堵得飞不进一只苍蝇。

“三小姐,并非我纠缠,我只是走投无路,我想求二小姐,可她根本不见我,若不是看见了三小姐,这会子我就去投了卧龙河!三小姐,从前都是奴婢不对,以后三小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这条命都是三小姐的!”

黄鹂越来越慌,仿佛看见自己被凌虐而死的样子。

“让开!”谢霏伸手去拉裙角,举步要走。

“我知道二小姐做的事!”眼见着谢霏就要挣脱离去,黄鹂脱口喊出一句。

谢霏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黄鹂:“什么事?”

“从前二小姐装病,骗两位公子和许二公子,然后让白鹭去顶罪……”黄鹂声音极小,抖抖索索地说。

“三小姐,我是无意中偷听到的,否则二小姐不会放我走,求三小姐给我个容身之处,二小姐的事,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三小姐。”

黄鹂一边说一边四下看,惊恐又不安。

谢霏看看这个丫头,想了想:“你既然能背叛你的主子,以后反咬我一口,也是很容易,我如何能留你?”

谢霏知道能接近谢霜不容易,这个人是个意外,倒是可以用,只是要拔掉她身上的毒刺。

“三小姐,我娘只把我卖了三十两银子!您只要出三十两,我愿意签下死契。”黄鹂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决绝的光,孤注一掷。

“死契?那你以后就算被我买卖打死,都得认命且不能赎身,你也愿意?”谢霏缓缓说道。

“三小姐,奴婢愿意。”黄鹂答得干脆。

“好,明日找上你老子娘,签下死契,以后若有背主,打死勿论。”谢霏的声音冷漠。

“是,三小姐,今夜可否让奴婢在府中的柴房里藏一晚?奴婢实在无处可去。”黄鹂哀求地看着谢霏。

“拐带良家女儿,可是要判流刑的。”谢霏轻笑瞄一眼黄鹂。

“三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害怕回去,会被兄弟捆了再也出不来。”黄鹂抚着手臂,她的衣袖上有脏污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珊瑚,带她进角门值夜的偏厦住一晚,告诉孙婆子,若有人问就说怕在门外冻死了收留的。”

谢霏说罢就迈步进门去,黄鹂在后面连声说谢谢三小姐。

待二人回到院子时,林嫂子正在门上等着:“姑娘,今日虎儿来禀报,你们不在,便出去了。”

“知道了。”谢霏点头进去,玲珑出来扶着谢霏。

珊瑚安置好了黄鹂才进来,急忙给玲珑看了银子,又说了黄鹂的事,玲珑把银子上账收好。

谢霏沐浴换了家常衣裳,珊瑚一面给她用布巾擦头发,一面瞄那些江渚置办的衣裙:“姑娘,有银子了,那些是不是不用卖了?”

谢霏扫了一眼,即便是她前世绣工精湛,这些衣裙也都是毫不逊色的,若是卖了确实可惜。

“留着做什么?不穿也是可惜,卖了!”谢霏转身出了更衣间。

躺在床上松泛松泛,想着黄鹂说的话,现在还不是拿到谢霜面前对质的时候,一个被赶出府的婢子说的话,没人会相信。

不过撕开了这样一个角,起码有些她不知道的事,会显露出来,露出的越多,谢霜的破绽就越多。

现在所有问题都归结到了一处:谢霜为什么这么做?仅仅是抢走她嫡女所拥有的一切吗?因为母亲的偏袒,谢霜过的日子并不比她这个嫡女差,又何必去抢夺?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夫人院子里了。”玲珑进来提醒,谢霏用力抻了抻腰肢,这才翻身起来穿上外袍,腰上束了丝绦,简单梳了双环髻,穿上披风去许氏的院子。

谢铮和谢勉都在,反倒是最殷勤的谢霜还没来,杜姨娘娇柔地给他们兄妹奉了茶,才规规矩矩站在许氏身后。

谢霏给许氏见礼,瞥见桌上放着一匣银子,也没做声,到一旁坐了。

谢铮看看谢霏,又看看许氏,垂下头,他有些懊悔插手柳司丞的事。

“这是匠作司发下的修那个什么锁的酬劳,本应是给你的,不过你现在一个姑娘家,吃公中的用公中的,这笔银子就应该归公中所有,你说呢?”

许氏抬头试探地看着谢霏。

“两位兄长的俸禄是怎么交到公中的,这个也同样处置便是,兄长说是不是?”谢霏看向谢铮。

“三妹妹说得……”谢铮想说有道理,看见母亲的眼神,又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你们兄长是每月都会交到公中俸禄,与你这飞来横财哪能相比?这笔银子本就不该为你所得,你留着对你也无好处。”

许氏云淡风轻说道。

“母亲说怎样便怎样吧,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不想再为公中生横财,无论是谁不要找我便是,至于我自己赚的银子,那可就与公中没什么关系了!”

谢霏淡淡说道。

“三妹妹,这个……有些事还是不能一概而论,愚兄上官正有一件珍玩,想请三妹妹……”谢铮憋得脸通红。

“对不住,兄长,三妹妹做不了。”谢霏挑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