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宛今攀着盛怀瑾的肩膀,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脚心的疼意顺着脉络不断攀爬,她的眉毛耷拉着往下垂,水红色的眼尾一片润泽。
清爽的薄荷味道钻入鼻尖,仿佛一剂灵药,莫名令人心安。
她被盛怀瑾独有的薄荷味吸引,身体又没忍住往上靠了些,两人瞬间贴得更加紧密,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盛怀瑾的衬衣很薄,使得两人隔着一片毫米厚度的布料紧紧相贴,独属于皮肤的绵密温热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
崔宛今莫名想起了那日检查时的情形,目光顺势落在了他衣领的位置。
大家都是人,怎么盛怀瑾解开扣子的动作就那么好看呢?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想着,而且不知为何,盛怀瑾赤身裸体的景象总是在她脑中挥散不去。
仿佛她是什么色中恶鬼、馋他身子一样。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渐渐跑偏,脑中又莫名浮现出宴洵和贺骁的身体,像不断交替涌现的光斑,三块颜色不一的腹肌在她脑袋里来回转圈。
“宛宛,还好吗?”盛怀瑾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掩上了房门。
崔宛今仰躺在床上,面上一片潮红,小手颤巍巍地去解盛怀瑾的衣扣。她的指尖软软的,从他高挺的鼻梁不断向下滑动,手指哆嗦着终于够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
手腕蓦地被人用力攥紧,崔宛今的手顿在半空中。
“宛宛,你确定要这样吗?”盛怀瑾的眸子深沉如水,定定地盯着她雾蒙蒙的双眸。
崔宛今微微起唇,吐出一口热气,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好难受,你快点救救我。”
她说完,小手如灵活的泥鳅,从他撩起的衣摆里摸索进去,贴在腹肌上。
盛怀瑾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全身骤然紧绷。那双不断点火的小手却没有停止的迹象,顺着腹肌缓缓摩梭。
不明的情绪在他眼底不断翻涌,他的声音微哑,捏了捏她的脸,“宛宛,我是谁?”说话间,大掌不断朝下移动。
崔宛今的大脑一片空白,浓郁的薄荷味道快将她淹没,她脑袋昏昏沉沉地朝他腹肌上贴,眼底有些失焦。
起唇喃喃道:“你是......薄荷人。”
盛怀瑾手上的动作陡然加重,用惯了枪支的手覆着茧,崔宛今有些受不住,低低啜泣出声。
“......盛怀瑾。”
她的声音软软绵绵,似一团云,满目依赖望着人时,对方能把一切都交给她。
“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抖成了这样?”
盛怀瑾将那根探进她脑袋里的丝线抽离出来,随手捻去,唇角染上散漫的笑意。
他扯住崔宛今附在她腹肌上的手,带着手一起往下移动。
崔宛今茫然的瞪圆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雾气迷蒙,仿佛不知道坏心眼的男人要做什么。
月影朦胧,为大地铺上了一层皎白的银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房间里,在两具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姑娘哭得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像一块闷在罐子里融化了的水果糖,哑着嗓子可怜巴巴的哀求。
可她压根就不了解男人,她的声音就仿佛是催化剂,只会将这把火烧得更旺。
一团乌云不知怎么爬了上来,遮住了月亮,屋内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
满室静谧中,屋外传来了汽车的响动声,十分急促,司机似乎将油门踩到了底,停下时,轮胎在地上划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一楼带着密码锁的院门和大门被人直接踹开,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沉默地朝楼上疾驰。
宴洵身上还穿着特殊的作战服,像是才清理完丧尸、顾不上休息,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的。
面前的门陡然打开,他曾经无比尊敬的舅舅、他儿时仰望的男人——腰间仅仅围了一条浴巾,下颌处还滴着水珠,眼底是化不开的餮足,身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抓痕。
很显然他刚做过什么,也知道自己会来。
但是他有恃无恐,明晃晃的朝他宣示主权。
宴洵褐色的瞳眸中满是愤怒,他咬牙切齿地定定盯着盛怀瑾,气息极为不平。
“舅舅,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明知道崔宛今是我喜欢的人,你明知道我找你帮忙在海市寻找过她的踪迹,你明知道......”
宴洵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曾经还为世界上还存在舅舅这一个亲人而感到庆幸,现在只恨不得把那时傻逼的自己踹上两脚。
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戾气,扬手就挥起闪电,不由分说地朝盛怀瑾身上劈去。
爆裂的怒意差点掀翻房顶,盛怀瑾没有躲闪,用异能接住了他的攻击。
“如果你想将宛宛吵醒的话,尽管动手。”
宴洵周身萦绕的闪电晃动几下,如被一股风吹散,他宽阔的脊背有瞬间的松垮和落寞,整个人如同卸掉了全身力气一般颓然。
从小到大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弑舅的事,他刚刚即使处于盛怒的状态,手中的闪电却依然没有用到最大的力道。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盛怀瑾,这个一贯温和优雅、附着长着气度的男人,他嘴唇扯了扯,满脸都是讽刺。
“所以盛怀瑾,你还不同我解释吗?”
盛怀瑾听到宴洵陡然改变的称谓,扬了扬眉梢,“所以,宛宛选择了我,没有选择你,你就连我这个舅舅都不认了?”
尽管宴洵的表情似要杀人,但听到是崔宛今主动选择,他的神色还是有一瞬的怔愣。
“她怎么可能选择你?”
盛怀瑾笑了笑,突然说了一句:“宛宛,你自己来对他说,是不是你主动选择的我,主动想被我弄......”
他话还没说完,在床上蒙着脑袋努力装睡的崔宛今终于忍不住了,脸蛋红透,顾不上穿鞋了,垫着脚尖就要来捂住他的嘴巴。
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宴洵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许多,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她。
“宛宛。”尽管怒意旺盛,他唤着她小名时的声音依然如风一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