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宥的脾气最为暴躁,当即就踹开玻璃撑着窗沿利落翻身进去。
可里面的情景却让他大跌眼镜。
他们躲的位置看不到屋内的情景,会议室又专门安装的单向玻璃,所以她以为沈昼川这个禽兽在强迫宛宛。
没想到此刻, 沈昼川直挺挺跪在地上,脸上是一个无比醒目的巴掌印。崔宛今衣服齐整,没有任何不妥,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眼里满是气恼。
戚宥的脚步顿了顿,拾起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面露不解。
这是早已退出市场的款式,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骤变。
他一把拽住沈昼川的衣领,还没等崔宛今哭着阻止,拳头已然重重落下。
“原来是你!”
“骚扰宛宛的变态原来是你!”
他的眸色似墨一般,怒气在室内蔓延,风雨欲来。
沈昼川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神却未从崔宛今脸上移开半分,待看到她眼底的惊慌,急慌慌的小手要去拉住戚宥,他无声的笑了。
咳咳,他擦去血丝。
只要宛宛还在乎他的死活,知道他做过安监控事之后,还愿意拉住打他的人,不想看见他受伤和死亡,他已经满足。
他固执的觉得,这是他的宛宛在乎他的体现。
这么多年了,当了两辈子的人,自己在她心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戚宥打得这一拳,是他应得的,他不会还手。
只是……他的目光转向手机残渣,心中可惜。
如果再来一次,他估计还是会这么做,只是会做的更隐蔽些,将这个手机放到更安全的地方。他不后悔当这个变态,只后悔让宛宛知道了害怕他。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敢和崔宛今说。
戚宥再欲挥拳,腰却被人从背后死死抱住。
崔宛今生理性的泪水片刻间就晕湿了他后背薄薄的衬衫,柔软温暖的触感传来,他的动作硬生生克制住了。
“不要在这里打人!”
按照戚宥今天的火气,以及旁观在侧的魏斯珏和司越脸上的表情,以及赶过来后一脸铁青的季郁风,她觉得今天这栋楼会塌。
沈昼川说不定会被另外几天联手打死,不死也会残废,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
在她心里,沈昼川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她就不要原谅他就好了,让他滚蛋,滚得远远的,什么王后两世相遇的,通通不作数,他们两个以后就是陌生人。
至于受伤死亡残废这种事,她不希望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让几个男人为自己打得头破血流,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她不愿意,也很厌恶用这般方式。
崔宛今把戚宥的情绪安抚下来,走到沈昼川面前站定。
她把眼泪拭去,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希望你告诉你的子民,我不是你的王后。”
沈昼川眼底才亮起的希冀骤然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光亮熄灭一片暗沉。他的胸口剧烈喘息,忙问:“宛宛,什么意思?你、你不要我了吗?”
他跪在地上,脸上一片青紫,赤红的瞳眸里满是恳求。
“宛宛,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崔宛今垂眸,明明眼圈湿红,长长的睫毛也湿答答的,可表情却十分固执和坚决。
“对,你做了我无法原谅的事,我不要你了。”
其他四个男人难得克制住了上去揍沈昼川的欲望,现在听到崔宛今的话,恨不得直接把沈昼川这小子套上麻袋连夜送走。
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就绝对不要给他留后路。
戚宥深知这点,揉了揉崔宛今的肩膀,开口道:“我就是雄性兽人,最懂得这群体的劣根性,欲望深重又不知节制,他已经体会到了监控你的好处,以后还会这样做。”
“这种变态,说不定和你做的时候还会偷偷录下全程,搞各种机位,你的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半夜默默回味欣赏。”
“很变态的,宛宛,不要心软,不要原谅他。”
他虽在对崔宛今说话,挑衅的目光却落在沈昼川身上。
沈昼川薄唇紧抿,完全不理会他的故意挑衅,只固执的看着崔宛今,替自己辩解:“宛宛,我不会的,他在吓你,我绝对不会在任何电子产品里留下你的隐私。”
“想必你也看完手机里的那些照片了,没有一张是涉及隐私的。宛宛,我承认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却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可是,你已经伤害到我了。”崔宛今看向他,“有变态一直跟踪我,还在暗地打量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怕到半夜因为频频的噩梦而惊醒吗?”
“如果没有戚宥来陪我,那几天我甚至想直接住在单位。”
她的话似一道利剑穿透了沈昼川的耳膜,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所以,你走吧。记得在社交平台上说一声,说上次的事情是乌龙,你没有王后,也没有未婚妻。”
她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你今天就迎娶旁人做王后,也和我没有关系。”
“和你没有、关系吗……”沈昼川呐呐地重复她的话,神情木钝笑容惨淡。
崔宛今今天心情起伏过大,说完了这么多话,竟然又起了孕吐反应,距离上次孕吐,已经时隔太久,这次是硬生生气出来的。
一阵兵荒马乱后,崔宛今被魏斯珏强行抱走。
离开时,魏斯珏冷冷的看向沈昼川:“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受刺激,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碍她的眼。”
沈昼川离开的当晚,崔宛今的孕反十分严重,前半夜他们和医生一堆人围着,她仍然难受得睡不着。
别墅里灯火通明,司越坐在海边,脚底是七八罐空的啤酒。
他目光迷离的望向别墅方向,眼底已经不甚清明。在心爱的人难受时,他连照顾她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剩余三个,是她亲口承认过的男朋友,自己只是把房子借助给她养胎的上司。
他感受到浑身的滚烫,意外于自己因为心情起伏和酒精刺激而提前到来的人鱼潮热期。
他没有多想,化为原形,瞬间沉到海底,冰凉的海水减轻了一些燥热,他决定在海里待上一晚。
夜晚的海面安静而沉寂,远处的山峦交错,在浓黑的海岸线边仿佛一个沉睡的巨兽。司越醉意朦胧,没有察觉到沙堆里传来的微微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