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薄少缙冷嗤。
安吟展颜一笑,“嗯嗯。”她接连点了几下头。
小姑娘唇上沾着油渍,红润的唇在灯光下色泽饱满。
林助理好像算准了时间,来到病房内把餐盘收好。
窗外一片漆黑,狂风呼啸的声音格外震耳。
林助理离开后,安吟看了一眼手机,“我要回学校了。”
薄少缙一脸平静,“天气预报等会儿有雷暴雨,今晚在这儿歇着,里面有房间。”
男人镇定自若的开口。
“不行。”安吟焦急的拒绝,她白皙的脸庞染上朵朵红霞。
下一秒她打开手里内的天气,确实如男人所料。
安吟站起身朝着车窗的方向走去,楼下路灯闪闪,一颗颗苍郁的大树在风中摇摆,而道路两旁的花花草草更是被吹得东倒西歪。
虽然她没有出门,也能想象外面的风有多大。
薄少缙阴郁的黑眸始终跟着她,小姑娘前凸后翘的身材被紧身的衣服包裹着,随着她娇柔的身子在房内走动,他幽冷的瞳仁渐渐变得深邃。
留下她,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一瞥一笑都在牵动着他心里最紧绷的那根弦。
“不敢一个人睡的话,我让张姨陪着你。”薄少缙懒洋洋开腔。
“呼呼......”
安吟站在窗台前,外面凉飕飕的风听着十分瘆人。
男人的话带着蛊惑一般,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离开的话,天气如此恶劣,要是路上发生意外?
如果留下,就要面对他......
关于男人对自己的看法,还是自己对他的想法,困扰了安吟挺长一段时间,从小就懦弱的她不敢去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对她而言,男人犹如天上的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天上,和他相比,她都没有资格。
“你在怕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薄少缙盯着她纤细袅袅的背影。
“我......”安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美眸噙着几分迷茫,“我留下。”
说完后,她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裂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在她心情激荡的同时,薄少缙清冽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悠闲之态。
“等张姨回来,让她带你去内室挑一间房。”
“哦。”安吟双手放在窗台前,慢慢收紧,这一刻,她没有勇气去看身后的男人。
安静的病房,两人心思各异,却又忍不住揣测对方的心思。
***
薄承的公寓。
客厅内,满地的酒瓶,一个头发披散的女人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浓郁的酒味萦绕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头仰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而她那只垂落在地的手正握着酒瓶,在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里面还有半瓶没喝完。
“嗝......”
沙发上的女人动了动,下一秒,她睁开毫无焦距的醉眼,无神的眨了几次。
“嗝......嗝......”一阵阵酒嗝从她嘴里溢出来。
无力的拿起酒瓶,她又灌了一口。
“咳咳......”
喝得有点急,她呛着了,咳得脸色通红,肺部剧烈震动,她难受的垂下头,一只手撑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喉咙处一股翻江倒海的滋味上头。
“唔......呕......”
一股难闻的清水从嘴里倾吐出来,喷到地板上到处都是。
吐到胃里没有东西后,她整个人虚弱得爬上了沙发,一只手无力的把遮盖着脸的头发挽到耳后。
略显疲惫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毫无血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白纸。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就要进组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我踢出去......”
“啊啊......”
江可可用尽全力的尖叫着,借此发泄心里的怒火。
此时的她,一脸绝望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男人,她没有守住。
爱情,变成了笑话。
就连好不容易得到了进组的机会,也成为了泡影。
所以这段日子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各大品牌的奢侈品?混迹于各种高档会所?还是薄承送给她的豪华车?
她承认和薄承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让她领略到了有钱人的生活,可她在享受的同时,心里始终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好像美好的生活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
特别是经历了薄承出轨这件事,更让她看清了富家子弟的那玩世不恭的感情观。
可她明明知晓这一切,还要每天在男人面前演戏,就为了继续享受男人给的奢靡生活。
由奢入俭难,并非空穴来风。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传出振动声。
她那双眼眸内毫无波澜,看了一眼屏幕,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对方还没开始讲话,她已经能预料到对方想说什么。
接通后,薄承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宝贝,酒吧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住,你早点睡,爱你。”
“滴滴滴......”
还不等她开口,男人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江可可瞥了一眼手机,面部渐渐狰狞起来,下一秒,她高举起手机,好似要把心里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她用力一甩。
“砰......”
手机重重的摔在茶几上,滚落几圈后,最终摔在角落。
据她近期的观察,薄承的红颜知己绝对不止曾云这一位。
有时候她大半夜苏醒,耳边传来男人窸窸窣窣的轻哄声,装睡的她,听着他柔情蜜意和另一个女人说话,心仿佛坠入冰窟。
在男人一次次的背叛中,她那颗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也在发生变化。
从今往后,这个男人只是她人生道路上的垫脚石,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对她而言还有用。
静谧的空间内,江可可缓缓爬起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拖着踉踉跄跄的身子,她扶着墙。
来到洗手池前,看着镜中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江可可眸中闪过一丝坚韧。
进组的事泡汤后,她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江可可脑中突然浮现一张倨傲矜贵的脸,男人阴鸷冷漠的外表让她印象深刻。
薄少缙。
江可可轻吟一声男人的名字,吐出口后,背脊莫名的一凉,男人的气场太强大,明明没有见到他的人,光想想就令人心怀恐惧。
江可可敢肯定,自己进组被踢这件事,男人就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