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纾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亓深,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寻答案,可惜她未能如愿,即便处于少年时期,师尊掩饰情绪的能力亦是出类拔萃。
容诀望着眼前这眉眼传情的景象,心有不耐:“还不走吗?”
话语里的阴沉呼之欲出,打断了江予纾的思绪,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又担心自己会激怒这人,只好转身朝着他走去。
然而就在与亓深侧身而过的瞬间,一点冰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江予纾身体一绷,目光顺着望去,只见亓深的指尖伸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江予纾:“?”
不舍得啊?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方才放到自己掌心中的手突然收了回去,速度快得叫江予纾反应不过来,她甚至还怀疑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她疑惑地抬眼看向师尊,只见对方抿着唇根本不肯与自己对视,这平白叫她有了一种对方在和自己闹别扭的感觉。
江予纾纳罕极了,然而还没等她仔细瞧瞧的时候,早已等候许久的容诀丧失了全部的耐心,直接上前横亘在二人中间,遮住了二人的眸光对视。
从少年版的师尊突然转换到凶神恶煞的容诀,她表示有些接受不能,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这人的距离。
如若容诀知道江予纾此刻的想法,怕不是要对自己产生疑惑,什么叫做凶神恶煞,他这张脸不论放到哪里都很能打。
然而,容诀似乎并未有此觉悟,周身魔气四溢。那些魔气仿若嗅到了什么,径直朝江予纾扑来,毫不客气地缠绕在她手上,而后将其严密笼罩。
亓深深知此时的江予纾无法察觉自己的情形,其乌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涩,沉重的神情令容诀不禁挑了下眉。
然而容诀却少见地没有出声,反而饶有兴味的掠过这二人。
江予纾确实无法瞧见魔气外的场景,只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浮了起来,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飘了过去。
她被困在茧里,无法辨知方向,只能顺从地跟着对方离开这里。
待到昏黑的视野中蓦地洒下一束光,江予纾本能地抬手遮住光源。许久,她方才勉强适应。
缓缓放下手,灿金色的烛火在眼前摇曳,忽明忽暗,仿佛要跃至江予纾面前。
她皱眉趋近,蓦地,烛火中爆出一点烛花,差点跳到了自己脸上。
江予纾回过神来,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她正襟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却突然瞧见了窗轩那里透过明纸的柔和月光。
原来都晚上了。
江予纾打量周围的场景,却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对了,容诀呢?
她凝视着空寂无人的殿内,正欲深思,忽闻外面传来推开门的声响。
江予纾藏身于寝殿与大殿之间的屏风之后,侧目观瞧,竟发现自己方才念叨之人,此时已站在了门口。
只不过与之前江予纾见他时的神色不同。
尤其当与自己目光交汇之时,她蓦地察觉到对方的眼眸倏地亮了一下,那纯真的神态瞬间让江予纾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