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要出去?”走在前面的季知许茫然的看着同白悯说小话的江予纾。
身后的容献眼皮一跳,总觉得小师妹这次会给他们来一出大的。
白悯也奇怪的很,压在心底的话瞬间脱口而出:“难道小师叔愿意放你出来?”
她的声音不小,瞬间就让几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身上,然而白悯还尚未察觉自己的话有多么歧义。
江予纾找了个借口:“我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你们都不想我的吗?”
她算了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自己突破化神也不过是匆匆说了几句话。
他们闻听此言,当即回应道:“我们自然是想念你的。”
江予纾见他们忘记方才的话题,立刻松了口气。
她望着他们笑了下,同师兄师姐们一道出去的话,到时候即使被抓住的话,师尊也不能把自己就地正法吧。
她如是想。
“问题是我们现在去哪里?”季知许也不是很在意之前那个问题,毕竟他们几个也好长时间没出来了。
江予纾毫不犹豫:“越远越好!”
白悯啊了一声,看起来没反应过来。
然而容献道:“正好,我最近要去查一件事。”
他环视了一眼围在身前的几人:“一起吧。”
从昏迷中醒来的亓深,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剧烈的疼痛。
“还真是一点不留手。”亓深的话音在寂静空旷的寝殿格外的突兀。
正走到殿门口放置的一扇屏风处,砰的一声,法阵运转的动静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的视线向下望去,只见一道繁复诡谲的阵法笼罩在自己身侧。
亓深不用往下看就知道这阵法的是出自谁手。
只不过江予纾学的时间尚短,手法明显有些稚嫩,不过能做成这个模样,也很好了。
如果忽略自己就是被关在阵法里的人的话,亓深表现得如同一个严肃的师长审视着自己学生的作品。
江予纾非常明智地选择了这个阵法,因为她非常清楚他们二人修为上的差距,即使选择自己目前所能完成最厉害的阵法。
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半跪下来,指尖轻点在阵法的边缘处,一股微弱的吸力抓住了亓深的手。
他明显感受到如同吸盘类的东西引动着自己体内的灵力不断充盈着阵法。
只要自己选择用灵力破阵,阵法就会持续吸收着他的灵力来维持运转。
亓深沉默了许久,眸色晦暗,最终轻笑出声,缓步走到了江予纾常坐的贵妃榻边,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面上的神情淡漠极了。
突然,他伸手拿起了放在床褥上的一张纸条。
“不许引动银环!!!”
一连三个感叹号鲜明的表达了江予纾的情绪。
亓深转了转手腕上的银环,到底是遵从了她的意见。
又过了几日,原本还等着吃瓜的衡昀迟迟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略有急躁的心。
若不是身份禁锢着自己,他都想直接去扶星宫瞧上一瞧了。
刚出了玉清宫殿门,就看到站在阶下的亓深,他顿了一下,望着对方好端端的模样,有点怀疑自己的阵法就这么轻易的叫人破解了。
他望着亓深,不知道为何竟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不过面上瞧不出来,他还笑着道:“师弟怎么今日过来了?”
亓深走到衡昀身侧:“师兄近日来阵法小有所成。”
只这一句话,衡昀就知道这人是来做什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竟然没有反抗直接就认了。
“你知道了?”
亓深点头:“师兄的手法我还是认得的。”
衡昀解释道:“小江师侄那日过来说要学阵法,正好我没事,索性就教了她几下。”
反正是绝口不提自己心底想要吃瓜的想法。
不过他还没有说接下来的话时,抱着一摞竹简的小弟子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见过宗主大人,剑尊阁下。”小弟子没想到剑尊也在这里,抱着竹简的手有些不大稳当。
衡昀道:“嗯。”
然后看到他怀里的东西,面上闪过疑惑:“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往容献与知许送去吗?”
怎么往自己这里送过来了。
小弟子道:“尊上,大师兄与二师兄他们今日已经离开剑宗了。”
所以他才把这些公文送到这里来。
衡昀撩起眼睑,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亓深听到这里倒是明白了,想到容献先前禀告给自己的那件事,大抵如此了。
衡昀望着那山一般高的公文,掩在袖袍下的手有些颤抖,看起来对这些东西简直避如蛇蝎。
亓深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可看见江予纾?”
小弟子听到他问的这个名字,仔细想了下,摇头道:“弟子并未瞧见。”
亓深点头,看起来只像是随口一问罢了。
那小弟子瞧着道尊这痛心疾首的模样,心惊胆战的将那些公文放到殿内书案上后立刻就离开了。
跑得简直比兔子都快。
然而衡昀沉溺在批公文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亓深见他如此,眸底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今今倒是聪明。”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徒留下衡昀品味着他句话,忽然回过味来,望着那早就不见踪迹的身影。
他喃喃道:“合着是我坑你一下,你徒弟当场就报回来了。”
呜呜呜,他可真是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