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班上学生一溜烟都跑了出去，教室里只剩零星几人在整理东西。
楚佩宁从写书软件后台找到了编辑邮箱，把写好的稿子发了出去，瞥了瞥身旁的人。
少年被铃声惊醒，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头抬起来，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长长伸个懒腰靠在墙上，两臂不羁地搭在椅背和桌子上。
思绪回笼，旁边的女生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在整理东西。
秦振朝门口瞟了一眼，只有三三两两成对离开的学生。
“楠哥今天不来找你？”
司楠每天和楚佩宁同时来学校，放学也能在班门口看到他迫不及待的身影，和楚佩宁一起离开。
根据他和楚佩宁新家长的关系，九班的学生们都猜测他们住得近。
有了白薇和慕素华的前车之鉴，楚佩宁一个人上下学也不安全，秦振才会这么在意。
楚佩宁淡淡回复：“他估计还在办公室忙吧。”
秦振朦胧的睡眼登时睁大，“你说谁忙？楠哥！”
九班班主任唯一的难点，就是看管好班上的学生不要出事，其他的事情无需担心。
班上有秦振管着，司楠根本不用操心，他也乐得清闲，每日只要上好两个班的课程就行。
一向闲散的他，竟然也会忙？
秦振有些不敢相信。
楚佩宁点头，声音很平静：“他最近看上了一个艺术品，要画画攒钱。”
“他还有这才艺？”秦振意外。
还未离去的赖凌薇转过头来，为司楠正名。
“楠哥不仅有，画得还特别好。”
旁边的顾宇一脸地不可思议：“真的？”
到底是出入过许多艺术画廊的人，他们对赖凌薇的眼光很信服。
“楠哥是单亲家庭，家庭条件肯定不怎么样。”顾宇思索着，提议，“要不咱们帮楠哥把画买了吧。”
学校里的老师哪个听到他们九班不是闻之色变？
像司楠这么年轻的老师，肯定是第一次任教，就要教这么有难度的班级，还是班主任。
不是为了钱，谁会让自己平生烦恼？
“你买不起。”赖凌薇冷笑，“楠哥要二十亿。”
“夺少？！”顾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赖凌薇再重复一遍，他还是无法相信。
“什么东西能值二十亿？”
“艺术品上亿很正常，能达到二十亿的，着实不平凡。”秦振看向楚佩宁，“你跟司老师走得近，知道是什么吗？”
楚佩宁颔首：“《神秘女神》。”
“什么？！”秦振和赖凌薇同时震惊。
“那幅画上周六不是已经被拍走了吗？”秦振问，“楠哥哪儿来的渠道？”
赖凌薇也怀疑，“不会被骗了吧？”
楚佩宁摇头，“对方他认识，还挺熟的。”
想了想司楠的混血容颜，以及他平时的穿搭和举止，虽说是单亲家庭，但怎么说也不会和困难搭上边。
秦振猜测：“他不会经常买卖艺术品吧。”
他受到严密保护，买也是借着别人的名号。
楚佩宁：“应该吧。”
“不管怎么说，楠哥平时对我们那么好，缺钱了我们当然要出手帮忙，反正我们又不差钱。”顾宇无所谓地说道。
赖凌薇乜了他一眼，“你能拿出二十亿。”
顾宇底气瞬间弱了下来，“不能，但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啊。”
秦振：“我还挺好奇楠哥绘画技术的。”
见他有这个心思，顾宇狗腿地凑上去：“振哥，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秦振招呼了一声眷恋肥喵不舍离去的陶弦歌，“走，去办公室找振哥，顺便把猫给他带去。”
旁边逗猫的几个学生听此，都眼神留恋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刚画完一幅素描的司楠小心翼翼地把画压在了教案下面，合起来一共五张。
他心力俱疲地揉了揉眼睛，按摩着发疼的指骨。
长时间不画，有些生疏了。
以前他半小时就能完成一张的。
司楠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这才注意到已经放学了，把画收到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夹里要去找楚佩宁。
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乌压压一群学生涌了进来。
这架势，把司楠吓得不轻：“怎么了？出事了？”
他语调不稳，声音还有些结巴，唯恐这几个小子又惹了什么事。
尤其，领头的还是秦振。
秦振一眼扫到了他手里的文件夹，上前一步，趁着司楠愣神之际拿过来，翻看着。
加上今天画的，一共二十余张。
风景、人物、动物……应有尽有，全是素描。
司楠瞳孔猛张，抓住文件夹边缘动用巧劲收回来，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你们来我办公室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要回去了。”
司楠这身形一移，才发现楚佩宁也在队伍里。
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小师妹不会惹事，但事会惹她啊，还都是大麻烦。
他更慌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听同学说你在卖画，过来凑个热闹。”
秦振说完，就又要去拿文件夹，被司楠一个闪避躲了过去。
“你们懂艺术吗？凑什么热闹？”
“楠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顾宇忿忿不平，“就是不懂，才需要多看多熏陶啊。”
赖凌薇挑眉，“你这话说得还挺不错。”
“那是。”顾宇昂首挺胸。
司楠才不信这些混小子的话呢，伸手欲要赶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
还未来得及看，秦振就把手机拿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他们的聊天界面，三万的转账分外醒目。
“三万，买你三张画，觉得如何？”
司楠目瞪口呆。
三万？！
别说三张了，全买去都够了。
司楠立刻换上一副讨喜的笑脸，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一一翻开，大手一挥，十分客气。
“喜欢哪张，尽管挑！”
秦振选中了一张古风建筑，一张湖边风景，和花瓶静物。
陶弦歌眼尖地发现了肥喵的素描图，火速以一万的价格拿下。
赖凌薇挑了几张静物。
顾宇和其他学生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凑热闹啊。
剩下的几张抢来抢去，终于敲定。
司楠看着暴涨的二十万微信余额，唇角怎么也压不住。
对九班学生来说，这些钱还不够他们一顿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