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宁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嘴角微抽：“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老师。”
司楠也是没办法，“以你的成绩，别说还剩不到一个月了，就算是高考结束都考不到年级前十，我也没办法。”
楚佩宁转班之前的成绩他也看过，在英才班都只能考三百多分，年级前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为了《深渊之主》。
司楠闭眼安慰自己。
“司老师，你不能为了一幅画就摒弃了自己的职业道德。”楚佩宁语气十分认真，“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司楠不屑一顾，心想她能有什么秘密，还能帮她考进前十？
楚佩宁：“那就是，我会压分。”
司楠沉默，“……你怎么不说《深渊之主》是你画的？”
楚佩宁挑眉：“你不信？”
司楠冷笑。
何止不信，这绝对是他今年听过的最荒谬的事情。
她要是会压分，还用慕老爷子亲自出面送进英才班。
“那要不你拿一套题考考我？”
司楠瞥了瞥，并不相信楚佩宁有那个水平。
可她眼神太过坚定，让人很难不信服。
最终，司楠还是调出了上次月考的英语试卷。
“一个半小时，没问题吧。”
“有。”楚佩宁淡淡扫了眼平板上的试题，“半小时就行。”
司楠嗤笑，“行，就给你半小时。”
反正不会就是不会，给那么多时间也没用。
楚佩宁坐在书桌前答题，司楠就在一旁声音放小刷手机，丝毫不担心她会作弊。
“我做完了。”
女孩清脆甜美的嗓音如潺潺溪水流过，听得司楠一怔。
他看了眼时间，才二十分钟。
上前去看，题确实都填完了。
“你乱写的？”司楠质疑道。
这套英语试卷他也是做过的，难度很高，考的东西也偏。
就连英语是母语的他，也不能保证做对，何况是不及格的楚佩宁。
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完，除了乱写，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楚佩宁下巴指着平板，“你订正一遍，不就知道了。”
司楠狐疑地看着她，还是拿出答案开始批阅。
最终结果——全对！
关键是，她连作文都写了，一眼看去几个生难单词，司楠都没见过。
难不成她真的是天才？
眼前一幕太过惊悚，让司楠不敢相信。
“你搜答案了？”
楚佩宁摊手，“你觉得我有必要吗？”
身为班主任，虽然才带了几天，但从之前的成绩还是能了解到楚佩宁的水平的。
通过作弊得高分，完全是多此一举。
司楠不信邪，又把其他五科的卷子调出来。
“不限时间，写完批阅。”
这一次，他是看着楚佩宁做题的。
司楠受的教育是全方位的，数物理化不说精通，但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看到楚佩宁解题方式，让他都眼前一亮。
做完他就立刻把平板拿出来，对照答案开始批阅，选填全对，大题用的方式还跟标准答案有所出入。
司楠的手颤抖着，也不去计较大题的过程。
名为“震惊”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流淌在四肢百骸，让他喘不上气。
他茫然地看着平板上鲜红的对号，大脑深处似被微弱电流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颤着声，僵硬地转过头。
“你……你竟然这么厉害，之前的成绩怎么还……”
“因为慕家。”楚佩宁神情冷淡，“慕夫人看不惯我，故意想将我养废，若是知道我成绩好，肯定会打压我。”
以前的她何曾不想用知识改变命运。
她也不想屈居于别人的羽翼下，可慕夫人一旦知道自己的长处，就会拼命打压。
不是怕自己掌控不了楚佩宁，只是担心她若是有了资本，会更加赖着慕哲瀚。
当年慕老爷子把她安排到英才班，慕夫人就颇多微词，好在她成绩不好，慕夫人也就没多在意。
其实，是楚佩宁故意把自己变成别人眼里的差生。
就算她偷偷学，碍于长期体弱经常请假，分数也只能到达实验班的水平。
但，现在的她，拥有着前世的所有记忆，课本上的大部分知识都是当年和西方学者们一起研究出来的，拿满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司楠心头一痛，连连摇头：“可怜的孩子。”
他放下平板，郑重地看着身躯瘦弱的小姑娘，庄重承诺：“小师妹，有阿珵和我们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你也不需要再压分，尽管拿出自己的实力，考进年级前……哦不，年级第一，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站起来仰望！”
……
翌日，荆安中学。
因住在一起，司楠和楚佩宁也是一起到学校的。
两人共同走进教室，司楠抢先一步到了她的座位，把桌子搬到了后排。
这动静吸引了班里零散的学生，纷纷看过去。
“楠哥这是干什么？”
“宁姐惹他了？竟然把桌子搬到了最后面。”
“楠哥脾气一向好，跟我们都有说有笑的，宁姐做了什么能惹到他？”
司楠安置好座位，转头对着全班学生。
“从今以后这就是楚佩宁同学的专属座位，谁敢打扰她好好学习，我立刻请到办公室谈话，其他人来了你们都转告一下。”
说完，就离开了教室，留着九班的学生原地凌乱。
“好好学习？我没听错吧。”
“我头一次在九班听到这个词。”
“楠哥之前还给宁姐送抱枕让她方便睡觉，现在又说她好好学习，这都什么操作？”
那个学生话音刚落，就见司楠从后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坐垫。
仔仔细细地放在楚佩宁的椅子上，还叮嘱她：“那几个混小子要是耽误你学习就告诉我，我必定收拾得他们连话都不敢跟你说。”
谁敢耽误他拿到《深渊之主》，他就跟谁急！
临走前，还用狠厉的眼神威胁同学，在场众人都傻了。
“那个人……是楠哥？”
“之前一直笑眯眯的，连个严肃的表情都没有，现在这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慌。”
对于班主任明目张胆的偏爱，楚佩宁却在思考。
一幅画就能这么卖力，若是让他见到维奥拉本人，得激动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