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会它们,且随我来!”火鸦道人一振衣袖,将残余的粉尘驱走,往前行去。
众人连忙跟上。
密林中到处是藤蔓和荆棘,也不见火鸦道人有何动作,凡他所至,这些藤蔓和荆棘皆迅速断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行有百余里,众人翻过山脊,进入到一处幽深的谷地中。山谷四面皆是巨木,遮住天空,只在中间留有些许缝隙,阳光从中落下,给山谷带来亮光。
这时,那些四散逃开的野人,从各个方向往此地狂奔而来,有的口中还在不停的嘶吼,似乎在警告他们不可入谷。
山谷不大,只数十里方圆,结丹修士神识一扫,基本可以一览无余。山谷之中,有一湖,澄碧如玉,不见一丝波澜。湖北面,靠近水面,有一座石屋。此屋甚大,高达四五丈,长宽皆在十丈以上,侧向开着一个门户,也有一丈半宽、两丈多高。此屋一看,便是那野人妖的居所。
但是,让众人奇怪的是,此地竟只有这一间石屋,却容纳不下四五个野人。
当众人把神识往石屋中落去时,赫然发现,石屋之上竟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力量,轻易将神识弹开。
“走,去瞧瞧那石屋!”火鸦道人的神识也被拒之门外,不禁大感奇怪。
众人行至湖畔,先前逃散的野人皆是怒吼着追了过来,手中不知从哪里捡的尖锐石块,也是如雨点一般掷出。
此种攻击,对于结丹修士来说,自然毫无威胁。荀枋枪出如龙,横扫如风,将所有石块尽数击碎。
两个妖丹境野人一马当先,隔着百余丈,便飞身而起,展开身躯,如一根巨木,往荀枋重重砸了下来。
荀枋正要后撤出枪,不妨一团黑影从他身后跃起,径直往两个野人撞去。
这黑影正是早已按捺不住的猿十三。它见这两妖实力强劲,又是这般直接的战法,顿时战意高涨,十分兴奋,不待张元敬下令,便冲了出来,要与两妖来个以硬碰硬。
“嘭!”
猿十三一棍砸下,两妖出四拳相抵,拳棍相交,声如碎石。
两妖咧嘴抽气,凌空飞出一脚,直扫猿十三头颅。猿十三拖棍一曳,在一妖脚背借力,飞身而起,再次砸出一棍。
两妖反应不及,被猿十三一棍砸落,跌落地面,深陷土中。
火鸦道人笑道:“这野人,姑且称它们为野人吧,直来直去,没什么招法,遇到猿十三这种同样皮糙肉厚,还精通玄功的,完全不是对手。而且,此战也能见出,这野人妖虽善奔跑跃跳,却不善飞空,修士若打不过,直接起飞剑遁走,它也无可奈何。”
他说这番话,实则是指点众人如何对付野人。
蔺裕当即说道:“真人之言,可谓醍醐灌顶。我等已知如何对付这群野人,请真人一旁观战。”
他对三个结丹中期修士说道:“三位道友,你们便自空中攻击野人,每次集中攻一人。”又对屈、陆、荀、姚四人言道:“四位,我们一起阻住其余野人,且各个击破!”
四人自无异议,各自祭出法宝,往其余野人杀了过去,
此时,有猿十三以一敌二,拖住了两个妖丹境后期野人,又有三个结丹中期修士在天中相助,五人此相比之前林中战时,轻松不少,很快压制住一众野人。
随着时间推移,空中战术显出威力,不时有野人惨哼着倒下。下方野人,也有几个试图跃上天中攻击三人,但都被他们轻松躲开。又有野人掷石,力道虽大,但普通石头又如何能破开结丹修士的防护法宝,只是徒劳而已。
两个妖丹境后期野人乃是这群野人的领袖,它们见族人惨遭屠杀,既悲且怒,一妖疯狂与猿十三对攻,降之缠住,另一妖则飞跳起来,意图去天中杀那三个结丹中期修士。
但是,即便以它的修为境界,跃空之后,也没了在地上的灵活,根本奈何不了三人。
它尝试几次,转而去战荀枋。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悲嚎,扭头一看,却是另一个妖丹境后期野人被猿十三一棍砸倒,再无力站起。
它双目尽赤,原本红色的眼珠更是如同在滴血。它仰头厉吼,声音长久不绝,仿佛是无尽的悲愤。
声音既落,它双手抓住身上的红色毛发,向四周抛洒,不同于“飞毛”,被抓扯下来的毛发,皆是连根拔出,其上还带着血肉。
这些毛发,在空气中无火自燃,化作一团团的烟气,迅速向四方蔓延。
其余尚存的野人,口中发出某种带有节奏的悲声,好似在唱着挽歌。它们身中的血气如潮水一般涌动,出手更快,力量更强,速度也更快。
屈意重几人不敢沾染那些烟气,纷纷向后退开,同时也将野人引得分散。
野人并未如几人所愿,在那妖丹境后期首领带领下,竟发足狂奔,往石屋而去。
火鸦道人眉头一皱,身形一晃,挡在野人之前。野人并不停步,对着他撞了上去。
火鸦道人挥动大袖,一股强劲力量飞冲而出,如飓风一般将剩余的十几个野人卷起,尔后重重摔在地上。
野人想要爬起与他战斗,却被他如山岳一般沉重的法力压住不能动弹。他伸手一拍,将所有野人击晕。
“带上这些野人,去石屋那处。”火鸦道人看了一眼蔺裕,命令道。
蔺裕应了一声,取出两个灵兽袋,将野人装进去。
众人绕着湖面而行,不多时,便到了石屋之前。
相比远观,到了石屋跟前,更觉此屋有一种压迫感,仿佛内中藏着什么绝世凶物,随时会冲出来将众人吞吃。
众人再用神识去察看,仍旧被那无名力量阻挡,一触即离,无法侵入。整个石屋仿若一体,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垒砌的痕迹。也不见阵法或禁制。
石屋没有窗户,只有一处门户,石门紧闭,没有一丝缝隙。
火鸦道人抬手一挥,打出一团火焰,缓缓落向屋顶。石屋那无名力量没有半点反应,任这火团落下,燃烧良久,自行熄灭。
火鸦道人沉思片刻,再次打出一团火焰,如炮弹一般轰在石屋的大门上。石门纹丝不动,石屋也毫无反应。
“蔺道友,且放一个野人出来。”火鸦道人若有所思地蔺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