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是想到了那株幽魂草?”回到火鸦道人的大帐篷中,待其打开隔离阵法,张元敬问道。
火鸦道人呵呵笑道:“不错,看来元敬还没忘掉此物。这株草品阶不低,至少是元婴层次的,当可一用!”
那日,在幽土山地渊中,张元敬一行两人三兽得了五株幽魂草,四株与了猿十二,还剩最大的一株。那草既是冥龙守护之宝,其层次最少在玄品五阶以上。这等珍物,必定对炼血境、筑基境的地魔兽有极强吸引力。
到了深夜,张元敬再次下潜土中。这一次,他准备在地底设下陷阱,以那株粗茎圆叶的幽魂草,诱杀地魔兽。
当然,这只是一次尝试,若是效果很好,便要在地面上大张旗鼓地进行一次聚兽围歼行动。
为了腾出施展空间,他在地下一百五十丈处,用时数个时辰,挖了一个丈方圆洞,将那幽魂草摆在中间,以源生石铸成石牢防护,同时留下几处缝隙,让此草气味飘出。
此地蕴含浓郁浊气,故幽魂草一经展露,便散发碧莹莹的幽光,显出十二分的灵性来,一股似淤泥一般的气味飘了出来,向四周渗入土中。
在这等土中环境,张元敬料想气味即使能够传出去,也必然极慢,打定了耐心等候的主意。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十息过去,从下方便钻出一只地魔兽来,足有七尺来长,看气机已有筑基境中期实力,按理说已经具备了相当灵智,此时却是如同发疯一般扑向土墙包围中的幽魂草。
张元敬抬手一击,将此兽拍死,正要去剜取两颗绿眼珠,却从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地钻土声。
未几,便有七八只炼血境地魔兽钻出,他赶忙出手击杀,尚只灭去一半,周围的响动声已是密密麻麻一片,如同海浪层层叠叠往前推进一般,不知有多少地魔兽正在飞速遁来,吓得张元敬连忙钻入土牢中,收了幽魂草,然后裹着源生石,连忙向上方逃去。
众多地魔兽见汲汲以求的珍品魔植被张元敬取走,顿时陷入疯狂,不顾实力相差巨大,一群群向他包围过来。
张元敬也顾不得会引起常光明、柳中柱怀疑,加速上冲,在数十丈深的土中引发极大动静,很快钻出地面,飞天而起。
火鸦道人本就一直在关注下方动静,第一时间发现异常,飞剑一闪,便出了营帐。
而常光明因白日之事,心思不宁,也是紧盯两位使者营帐。地下动静甫一传出,此人便敏锐察觉,立时开门掠了出来。
未等他询问升空而起的火鸦道人,只见十几只筑基境地魔兽从土中冲天而起,向着张元敬咬了过去。
张元敬脚踩飞剑,轻轻闪动,便将这些不知死活的魔物闪了过去。这十几只飞空的地魔兽力竭,又无力浮空,只好不甘心地扭动身躯,企图在空中多待片刻,好瞅一瞅抢走宝物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一时间,十几对绿芒如电的双眸,死死盯在张元敬身上,眼光中满是愤怒和贪婪。
这时间,从地中如泉水喷涌般,又唰唰唰地接连冲出百多只地魔兽,小半是筑基境,大半是炼血境,聚集在张元敬脚下,嗬嗬低吼着。
早已惊醒的柳中柱、赵世杰两位坛主,三名圣核境初期传法使,以及一百筑基境魔修,蜂拥而上,对地魔兽疯狂出手。附近,还有寒泉坛许多巡逻的教众闻讯赶来。
这些地魔兽实力本弱,又被欲望冲昏头脑,面对魔修的强力冲击,根本抵挡不住,很快便如土鸡瓦狗一般,被魔修组成的大拳砸成粉碎,只留下一地的残骸。至于那些绿宝石一般的眼珠,自是被当作战利品收走。
“火正使、张副使,这是怎么回事?”常光明被突如其来的地魔兽突袭,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口中点了两个使者的名,目光却是直直盯在张元敬身上。
原本,他关注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看起来有结丹境后期大成实力的火鸦道人,此人修为最强,年纪又大,为人处世也十分老辣。这几日,他也一直监视着此人动静,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他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把这个修为只有结丹中期、但显然十分重要的张副使给忽略了。此人既能无声无息遁入土中,并引出这么多地魔兽,可见本领不俗。
火鸦道人招呼张元敬一声,两人一起落下。
柳中柱、赵世杰和三个传法使也都围了过来,不过,他们的目标是常光明,五个人十只眼,警惕地盯着他,以防他突然出手。
火鸦道人见状,微微一笑,对常光明说道:“常香主,不必紧张,不过是让张副使试验一个小法术而已。现在看来,这个小法术很有效啊,能够在很短时间,引诱大量地魔兽出来。”
常光明双目一凝,脸上满是怀疑地问道:“小法术?什么小法术可以让这些狡猾的地魔兽发了疯似的冲出地面,而且面对一边倒的屠杀,也不肯逃走?”
柳中柱、赵世杰等五人也是目光闪烁,显然也有这般疑问。
火鸦道人笑容不变,扬声问道:“你们认为,此法管用否?”
六名圣核境魔修脸色齐刷刷一变,周围数百筑基、炼血境魔修中却有不下百人大喊:“管用!请神恩使赐法,为我等聚歼地魔兽!”
火鸦道人且不答话,笑容一敛,凌厉目光扫视六名圣核境魔修,再次问道:“几位香主、传法使,不知你们是何意见?”
常光明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控制住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此法可拯数十余万教众于水火之中,乃是上神对我等信众的天大恩赐!请神恩使者赐法!”
柳中柱、赵世杰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眼睛的震惊清晰可见,不过,只一瞬间,两人便交换了意见,当即弯腰低首,口中恭敬说道:“请神恩使者赐法!”
三个传法使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连带周围教众也齐声呼喊起来。
火鸦道人把右手一举,示意大家禁声,然后肃声说道:“上神之法,岂可轻传!我等不过是充当媒介,请上神施法而已。上神怜惜尔等多灾多难,准备在这北三坛,每处选一要地施展一次神术,把潜藏的地魔兽引诱出来,由尔等自行灭杀,以保百年安稳!此后,将视尔等虔诚与否,再行决定是否降下神术!尔等可听明白?”
“听明白了!感谢上神施法!感谢神恩使者助法!”
聚集的教众齐声答道,中间也夹杂着几个圣核境魔修五味杂陈的声音。
一日后,金法王带着心腹智囊柴老七赶到寒泉坛,随从的是他直属的三百筑基境魔修。
柴老七根本不信这些冒牌的神恩使能有什么神赐的法术,一直非常肯定地对金法王说,必是这些人有高品阶魔植,应避开教众,直接将他们拿下,搜走魔植,否则事情无法收拾。
金法王知他是恼羞成怒,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机而为,岂能乱了阵脚,鲁莽出手。
他老金虽是个粗人,可不是夯货,真要是动了手,他敢说左使那边立时就要大肆宣扬,聚合教众之力,生生改变神教格局,那时,别说他老金,便是靳右使和老白,都得老老实实俯首称臣。
没法子,谁让左使掌握了烛龙大人,天然具有号令全体教众的权威,只要理由充足,无人敢于公然违抗。
看到一副神棍模样的火鸦道人,金法王突然产生了一缕畏惧情绪,这事情实在太凑巧,不得不让他想到神的意志、神的安排。
“火正使,老金俺把法王殿所有能打的人都带来了,就听你安排!”金法王心有所畏,言语上也谦恭了很多。
火鸦道人敏锐地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心中一动,但脸上不露分毫,仍以神使该有的口气说道:
“金法王,此事关系上神恩典泽被于教众,本神使就不客气了。请你立即组织教众,在寒泉谷择一地,挖一个百丈方圆大坑,深度三丈,在中间起一个高台,不低于六丈,以巨石垒砌,不可让地魔兽钻透。限时五日内完成,不得超期!届时,我与张副使将在石台上布阵,请上神施法,而你则把此地教众中善战者组织起来,围杀地魔兽!”
其实,随便选一处平地,把那粗大的幽魂草摆出,便能源源不断诱出地魔兽。但是,为了显出神恩难得,“神术”玄妙,同时也凸显他们作为上神使者的地位,火鸦道人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个方案。
金法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扬声应道:“请火正使放心,老金必于三日内完成这个任务!”
金法王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只用时两日又六个时辰,便将那百丈方圆的大坑挖出,六丈石台建好,径直来请两位神恩使者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