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吕非然本来想给这个闷大招的姑娘一个脑瓜崩，真把他当做只会赚钱的牛马？
小脾气还没有上来，便被夏恬晶莹巴巴的小眼神给制住。
她乌发凌乱，眼底略带疲倦，但精神很好。
夏恬做个浅浅张嘴的动作表示想吃早饭，吕非然就被这副略显小无赖的眼神给逗笑了。
“乖乖等着，家里太久没人住，冰箱里没有存货，我去买一些。”
早饭是一盘速冻水饺，吕非然出去小商店买吃食之前，一步三回头，满是不舍。
洛水镇集市边上的邹家水饺店，有夏恬爱吃的虾仁水饺。
但今早来晚了，没赶上最后一锅，吕非然只好买了猪肉白菜、猪肉芹菜馅两种口味回家。
他速去速回，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风雪扑鼻。
煎鸡蛋的豆油滋滋作响，醇香的豆子味道加上土酱油，滋味颇好，吃的鼻尖都是汗。
“慢一点，最近都没有吃肉？”
夏恬抬眸，愤恨瞪他一眼，还不是这个人昨晚上忽然就来找她，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打乱了她原本该睡觉的时间！
她低头吃煎得焦香的五花肉，还是喜欢吃麻辣口味的食物啊。
吕非然摸摸夏恬耳边的碎发：“头发长长了，恬恬，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娶我可好。’的小说诗句。”
夏恬眨眨眼，不懂吕非然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
其实，在很多选择上面，夏恬都是一个坚持自己心底浪漫的人。
当初进娱乐圈，从小演员做起，除了被形势所迫，她不得不选择一些能快速挣到很多钱的工作之外，还有一个小欢喜，便是她很喜欢故事里面那些海誓山盟和情非得已。
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娶我可好？
此身君子任逍遥，怎奈山河潇潇。
他记得，以前在洛水镇，他需要回吕家的时候，恬恬都会拿出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拜托他帮忙买一些古风小口袋书，还有各种封面好看的言情小说。
他很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是在吕家太压抑，就去书店待着，然后顺手包好一口袋带给她。
吕非然皱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他很少刻意去关注夏恬的喜好，但这些微小的事情却像是刻在他骨子里面。
平常不会刻意想起来，但偶尔他心怀缱绻思量的时候，却总能将那些为数不多的温馨记住。
青果累累的葡萄架下，小姑娘清爽的马尾辫上面扎着一个粉粉的蝴蝶结。
他无聊踹着手，斜眼看满脸欣喜的女孩惊呼一本本小说都买的很好。
少年时候的恬恬虽然喜欢粘着他喋喋不休说很多事情，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强颜欢笑，可每次捧着他往返江城带给她的那些小说小物件，她的笑都格外灿烂。
娇憨的少女小心翼翼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哪怕是他不经意提起的微小事情，她都会记得牢牢，然后默默完成。
如今，她再不会对他有只言片语。
哪怕是她冷眼旁观的嘲讽都听不见。
她现在也很少再看那些温暖或悲凉的小故事。
吕非然忽然在极乐之后陷入一点莫名的哀痛之中。
夏恬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脸。
她眼底翻涌着微妙的旋涡，像是个做坏事的小猫，若无其事放下碗筷，擦擦嘴边。
“恬恬，你还喜欢吗？”
吕非然拉着她到书房，抬手拿出一本泛黄的小说。
夏恬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吃饱，有点累，不想搭理他。
目光落在老旧的故事书上面，面色略显不耐。
她点头，又戳戳他的胸膛：好烦，他怎么忽然给她看这个？
她难得耐心接过书，脸上微微挂着笑，吕非然却莫名有些心酸。
明明她就在身边，明明她还是如记忆中那般乖巧软糯，可他就是有一种在迷雾之中踽踽独行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