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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静照庵,眼眸所及之处皆是女尼忙碌的身影,唯独没见玥星儿露面。

楚沁心冷着脸,不动声色往里走。

师太听女弟子说有许多人进到庵内,不敢上前阻拦,故而进来通报。

放下手里书卷,起身走出庵堂。

见到来人一脸威仪,矜贵无比。

不敢怠慢,上前施礼,“贫尼不知贵客所来何事?”

楚沁心面无表情,“命星玥郡主来见本宫!”

闻言。

师太大惊,惶恐跪拜。

庵内所有人一听是当今太后娘娘驾到,顿时跪倒一片,“太后娘娘吉祥!”

楚沁心冷眸扫视众人,端坐在庵堂内椅子上,静待玥星儿来见。

十几年不见,这里早已不是当年落败的尼姑庵,而是装修的焕然一新。

就连女尼们身上的衣衫也是崭新整洁,毫无一点补丁。

不禁纳闷:难不成有大户资助她们香火,不然呢?

猜疑间,只见一女子青丝及腰,身着华丽衣裙,袅袅婷婷走来。

粉脸桃腮,美艳可人。

见到楚沁心盈盈下拜,“星玥郡主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

楚沁心睨着眼前女子,心中怒火腾然升起,怒声呵斥,“郡主,你好大的胆子,敢致本宫懿旨不顾,公然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当年,她下的懿旨可是要玥星儿落发为尼,终生不得还俗,可是,眼前之人长发及腰,花容月貌。

不知她哪来的胆子?

玥星儿一点不恼不怯,反而以挑衅的眼眸迎向楚沁心的怒颜,巧笑倩兮,“回太后的话,是皇上哥哥下的旨意,让本郡主还俗,我哪敢不从?”

“轰!”

一声炸雷,楚沁心心脏当即漏跳半拍。

她猜对了。

焉北寒终是不舍,背着她给了玥星儿自由。

心口剧痛!如针扎一般疼的浑身冷汗津津。

他怎么可以这样瞒着她,救一个试图杀死她的人?

楚沁心身形微晃,扶着椅背的双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好!好样的!星玥郡主当真好手腕!”

楚沁心想到武媚娘,眼前的玥星儿不亚于她,难不成她和焉北寒也有染不成?

可是……

“太后有通天手腕,但百密也有一疏,自古圣心最难测,不是吗?”玥星儿杏眼睥睨楚沁心,面露讥笑。

为了能清楚事情真相,她强压住喷薄而出的怒火,咬碎后槽牙阴恻恻问:“玥星儿,那是当年皇上仁慈,可是,你不懂安分,非要挑战本宫的底线,那就怪不得本宫无情容不下你!”

楚沁心杀意已起。

她不是电视剧里的王皇后,将毒蛇引到自己身边,待她问清想知道的事情,断然不会留下这颗定时炸弹。

玥星儿冷笑,“太后,只可惜你杀不了本郡主,因为皇上哥哥已经赐予我免死金牌!”

肆无忌惮的挑衅,楚沁心心寒如冰。

“免死金牌!?”

她都没有,可焉北寒竟然给了玥星儿。

“对呀,免死金牌,太后娘娘要不要见见?”

玥星儿斜视自己的情敌,一脸得意。

她当初是败的一塌糊涂,但是虽败犹荣,她最终还是给了楚沁心致命一击!

见玥星儿一副小人嘴脸,楚沁心反而大笑,“星玥郡主,本宫现在杀不了你,但是胡姬可没有这么好命。”

此话一出,玥星儿粉颜当即变了颜色。

杏眼闪过一丝惊慌。

但也只有一瞬间,娇颜含笑,“本郡主听不懂娘娘的意思,胡姬是何人?”

“哼!呵呵。”

楚沁心冷哼,“这么说来,郡主当真不知此人,那好,本宫现在回宫就杀了她!”

起身欲走。

玥星儿见状,一下慌了神。

“扑通”一声跪下,颤声求饶,“太后娘娘手下留情,你我的恩怨请不要波及到其他人。”

此刻,楚沁心极力控制自己没有动手杀她。

有免死金牌又如何?

她为焉北寒生育九子,且长子已经是当今圣上,谁敢对她动手?

闻言,厉声呵斥,“你也配和本宫有恩怨?今日本宫是为胡姬而来,你有话快说,否则她小命不保!”

楚沁心不是恐吓玥星儿,见到她今日这般光鲜亮丽,想到可能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到宫里。

不得不防!

玥星儿对楚沁心还是了解的,没有确凿证据,她是不会打草惊蛇的。

既然找到静照庵,此事已经避无可避,掩饰不了。

跪在地上,刚才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的哀求,“太后娘娘手下留情,有气冲着星儿来,胡姬她还小,请娘娘放过她。”

楚沁心:“哦,这么说来,胡姬真是你的女儿?不知她的父亲是谁?”

她最关心的是这事。

玥星儿:“娘娘放心,胡姬是星儿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所生。”

言毕,她脸上呈现痛苦之色。

不愿回忆当年羞愤之事。

楚沁心并不打算放过她,不说清楚这件事就是一个隐患。

她不把玥星儿想坏,但也不会把她想好。

毕竟玥星儿心机太深,稍微一个不留心万劫不复的可能就是自己。

当年的离别经历她也不愿再尝。

“说清楚,本宫会去查,胆敢撒谎,后果自负!”

玥星儿被逼无奈,为了胡姬,她不得已再次面对当年的痛楚。

在苍茫山雪巢里的第二年,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棺和埋头批阅奏折的皇上,玥星儿心急如焚。

纵然她使出浑身解数,皇上依然眼里无她的存在,每日闲暇时,只是对着紫藤树诉说衷肠。

她完全是一腔热血空抛洒,得不到一丝丝回应。

心灰意冷。

一夜,她借酒浇愁,一时间悲伤过度多喝了些,趁酒意上涌她鼓足勇气掀开焉北寒的被子。

结果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不是她痛哭流涕的道歉,说是自己喝醉走错了房间,焉北寒当夜就要赶她下山。

一时气闷想不开,飞身离开雪巢。

来到山下一个客栈,点了一桌菜,一个人大口喝闷酒。

然而,等她天亮醒来时,身无寸缕躺在床上。

床单上的殷红花瓣和斑驳痕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守护多年的美好竟然给了一个无名氏。

惊恐之后,悲痛欲绝!

她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