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最终给安宏达投资了。
一方面,对于公司前景有所期待;另一方面,得到了小姨子的肯定,成功和钟柔打成一片,这笔买卖不亏的。
生活回到正轨。
楚方依旧是日常摸鱼,倒是悠闲自在。
下午五点半,楚方给钟庭月打了个招呼,旋即离开公司,后者翻动着白眼,如水般眸子含着柔情。
一会儿,楚方到了一个小区楼下,正巧碰上文向兵,二人一同往里面而去。
走进荣顺吉租住的房子,一室一厅,面积不大,装饰简单而普通,墙壁上挂着夫妻二人的结婚照,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文向兵打量一圈,笑着说道。
“一般一般。”荣顺吉摆了摆手,脸上尽是笑意。
“果然是不愧即将要当父亲的人,都学会谦虚了,不容易。”楚方也随之说道。
魏彩霞怀孕了,他俩身为好朋友,自然要来看看。
“我一直都很谦虚。”荣顺吉说,“毕竟... ...在校我都已经有三个孩子, 我是你们永远的慈父。”
“啊!呸!”
魏彩霞端着菜肴走出厨房,脸颊有着淡淡的笑容,荣顺吉连忙接下菜肴,放到桌面,有些心疼说道:“别做了, 已经够吃了。”
“... ...,这话应该有我俩说吧?”楚方道。
文向兵也说:“我俩才是客人。”
话虽如此,三人劝阻了魏彩霞再炒几个菜的想法,见三人相见,魏彩霞直接舀了些菜肴,进入房间自个吃,留给三人足够的空间。
“真好。”文向兵语气中带着羡慕,“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荣顺吉将有营养的菜肴送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说道:“花了五十万。”
“嫌贵?”楚方斜视了一眼,“贵自然有贵的理由。”
“嘿嘿... ...”荣顺吉笑了笑,“不嫌贵,再加个五十万我都愿意。”
这是实话、真心话。
荣顺吉认为能够娶到魏彩霞是自己一辈子少有的幸运,在这个物质的年代,有个女孩子愿意陪他偿还债务,蜗居于小屋之中,并且还为他生儿育女,真的很让他感动。
假如当初错过了魏彩霞,他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指点江山,回忆过去,立足现在,展望未来... ...,俗称‘侃大山’。
魏彩霞透过门缝,望着三人闲聊,嘴角划出浅浅的弧度。
... ...
昙花小区。
钟柔伸长脖子,看着钟庭月下厨,直接大气地放了一勺盐,怯生生说道:“姐,我们还是等姐夫回来吧。”
她想活着。
“不用,你姐夫应该回来很晚。”钟庭月头也不回回答,带着一股略微神采飞扬的语气:“你姐夫厨艺很好,我也不差,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保证让你吃了一次,还想吃下一次... ...”
那我得多怨种,还想下一次,下下次。
我拿自己身体做实验呢?
钟柔扯了扯嘴角,脑子里犹如浆糊一般。
此刻她心中疯狂地祈求:“姐夫,快回来,快回来,我姐要杀我。”
... ...
夜色而近,星罗棋布。
三人喝完酒,将碗筷洗了,收拾厨余垃圾,荣顺吉让妻子休息,旋即送楚方二人离开。
走出小区,一阵风袭来,瞬间清醒几分。
三人沿着街道,慢悠悠走着,荣顺吉脸上的笑容始终没见消失过,像以前那样开朗,多了几分温馨;文向兵双手抱在脑袋后,望着夜空,仿佛陷入沉思;而楚方则是双手揣兜,打量着四周。
“也不知道亮子怎么样了?”荣顺吉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安静。
“比你过得好。”楚方说道,“亮子父母给他寻了份工作,朝九晚五,多好的。咱们再见,指不定他都有娃了。”
“那不行!”荣顺吉一脸认真:“要是结婚不请我们哥仨,我把他娃塞进肚子里。”
三人面面相觑,一同笑了起来。
“咱们可好久没见面了。”荣顺吉说道。
楚方耸了耸肩膀:“我随时有时间。”
文向兵缓缓收回目光:“我抽得出来时间。”
二人看向荣顺吉,后者指着自己:“合着就我没时间。”
顿了顿,继续说:“没办法得嘛,我不仅背了几十万的债,而且现如今有妻儿要养,生活压力大。不像你俩,一个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是... ...你奶奶的富哥,不缺钱花,哥们我气死了。”
文向兵拍了拍朋友肩膀,说:“没事,等着哥们我发大财,到时候带你飞黄腾达,纸醉金迷。”
转着脑袋,双目盯着四周:“看看这繁华的魔都,灯火辉煌,灯红酒绿,无数人梦想立足的地方,我文向兵必将在魔都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成为大老板,成为人上人... ...”
楚方和荣顺吉相互对视,前者说道;“你喝多了?”
文向兵扯了扯嘴角:“方子你好烦,我正在挥洒自己的理想,你为什么打断我?”
“我没你那么大的理想,我只想早点还完债,老家买套小房子,生活安逸足以。”荣顺吉问道:“方子你呢?”
楚方郑重回答:“混吃等死。”
你滚呐!
荣顺吉想了下,看着楚方说:“方子,还款的时间要延长。”
有了孩子,他多了一份支出,压力有些大了。
“随你。”楚方一摆手,沉默片刻,又说道:“嗯... ...那钱别给我了,直接转给你爸妈吧。”
荣顺吉挑了下眉头。
楚方双手一摊:“不怪我,谁叫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俩都要摘下来。”
事到如今,楚方也不想瞒下去。
一是,二老隐藏偿还债务的消息是希望荣顺吉有一份偿还的压力,工作努力,现如今的荣顺吉肉眼可见的努力和拼搏,没必要隐藏下去。
二是,楚方不想因为债务而压得朋友喘不过气,乃至累倒了自己,那是非常有可能的。
欠楚方的钱和欠父母的钱,虽然都是欠款,但从本质来看,二者不是同一个概念。
走着走着,三人便分别了, 荣顺吉留在原地,看着二人背影消失于黑暗之中,蹲了下来,掏出一支烟,缓缓抽着,烟雾弥漫。
抽了两口,荣顺吉丢在地面,踩了踩,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母亲惊喜地看着他:“儿子怎么了?你怎么在路边坐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母亲唠唠叨叨仿佛机关枪一样的发问,荣顺吉眼眶泛红,充盈着泪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