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口人？”
“五口，有两个孩子。”
“孩子多大了？”
“一个初中一个高中。”
“孩子是？”
“两个女孩。”
闻言，楚方羡慕地竖起大拇指：“有福！”
因为自己是男孩，楚方了解男孩性格，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经常弄得父母生气，加之没有所谓传宗接代的想法，因此他喜欢女孩子，希望自己未来孩子也是女生。
把未来女儿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多可爱的。
“谢谢。”康博笑了笑，没有反驳。
他确实认为自己是有福之人，每天跑完外卖回到家里，看着两个孩子心里特别幸福。
“上一份工作为什么没做了？”楚方补充道，“当然，不是跑外卖。”
“额... ...我现在还在跑外卖。”康博轻笑回答，但随即正经起来，一脸认真之色，“公司经营方向和上层管理理念不合。”
“所以你辞了？”
“不是，他们开了我。”
“... ...”
楚方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康博不紧不慢道：“当时我们公司发展很好，赛道也有光明的未来，一片蓝海，全公司上下都主张继续投资，扩大公司规模、员工数量、各项开支成本... ...，我和他们理念相反，主张防守，缩减成本开支，因此他们把我开了。”
顿了下，以一种自信态度说：“但以最终结果来看，我是正确的。不仅那家公司倒闭了，整个行业也随之倒闭。”
“做教培的？”楚方问道。
康博苦笑，而他笑得很开心。
当初曾有教培公司挖楚方爸，但被他拒绝，他始终认为教育是教育，生意是生意，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否则，那简直是场灾难。
并且断言，教培行业注定死亡，后来证明，果然和他预料得一样。
简单闲聊，二人间气氛轻松许多，康博也不再紧张，而楚方也随即问了他很多问题，都是猎头给他的，特别专业、复杂，有着特别术语，不是在行业中深耕许久都不会回答。
楚方听着对方回答，看着答案，无奈叹了口气，心想：“人与人的差别真大，我都看不懂，他回答得跟答案一模一样，这让人咋活。”
专业知识难不倒康博，楚方丢了那份问卷，开口问道：“说说你的经营理念。”
康博正色，字正腔圆答道：“我不想说假话，假话始终成不了真话。实话实说，我已经四十一岁，事业巅峰期已经过了，没有年轻对事业的冲动和激情。现如今，我更加信奉‘守成’的经营方式。”
正是因为实话实说，他才被那家教培机构开除。
他也曾经想过装模作样的加入同事，一起疯狂发疯往前冲，反正他又不是老板，管那么多干嘛，但实在不忍公司倒闭才开口的。
可没想到，他先被开除了。
想想唏嘘不已。
楚方喝了口汤：“继续说。”
“嗯... ...”康博沉思，“当下经济形势并不好，并且可预见到会持续很长时间，假如公司赛道不是‘蓝海’，防守是最好的招式，那种无意义扩张注定死亡，死在黎明的前夕。”
“可是公司的本质是利润，不扩张如何赚钱。”
“现在这时代做生意不亏钱就算好的，我跑外卖的单价降了好多次了。”康博笑了笑，话锋一转，“但我有信心能守住公司，在防守中找到进攻点，扩大公司利润。”
康博本身就是一个偏保守的人，经营公司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当初在教培机构就是那样的，但他的稳健影响不了老板，老板已经被天大的饼砸晕了，丧失最基本的判断。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应聘。
“我开车，今天就不喝酒了。”楚方端起雪碧，向对方示意了下，双方碰杯，“公司成立的那天，我和你喝一杯。”
“啊？”康博愣了愣，但反应过来，自己是应聘成功了， 心情激荡，“感谢楚总的赏识。”
失业大半年，找工作被拒，每天跑外卖，康博一度以为自己未来的生活便是如此，感到绝望。
要如何在魔都这个繁华的都市生活下去。
终于应聘成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方小口抿着雪碧，看着康博激动，有种助人为乐的高兴。
他选择康博倒是很简单。
一，保守的经营风格。楚方不缺钱，对金钱欲望不高，对公司利润也没多大要求。
二，康博上有老下有小，心有忌惮，不会做出各种违法犯罪的事，最终牵连到他身上来。
三，他蛮欣赏对方实话实说的态度。
“淡定淡定。”楚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下来，放下雪碧，轻声开口道：“嗯... ...，你先暂定公司总经理，全权处理公司事务。接下来把你那外卖搁置到一边，做几件事情。”
“第一，想下公司的经营业务，什么方式赚钱稳当，并且有足够的收益，收益不用太高，先把你们自己养活再说；第二，想个好听的公司名字；第三，不管你是租还是买，找个商业区当做公司办公地址；第四，注册公司；第五，搭建公司结构，招聘员工；第六... ...”
楚方一一细数着开公司的相应程序和条件，全都要康博去办。
“啊？”
康博几乎是惊讶地发出声音，随即呆愣在原地，脑海浮现无数种想法。
合着全公司上下，除了他俩一个老板一个总经理之外，什么都没有。
公司名字、主营业务都没有，这不比皮包公司还皮包公司。
这公司可咋开下去？
楚方自然是察觉到康博心里变化，指了指外边那辆尊贵、豪华而又奢侈的布加迪：“像这样的车子，我家里有两辆，并且，我可以保证，公司注册资本绝对不少于十辆布加迪，甚至更多。顺带提一嘴，我的这辆布加迪价值一千三百万。”
稳了！
康博望着那辆布加迪，心里大定。
公司注册资本起码上亿，就凭这一点已经超越了魔都百分之九十的公司。
这哪里是皮包公司，简直是他康博的家，要好生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