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汪复归一脸冷厉：“自从你们和黑夜种族达成了交易，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连这个都知道？密谋者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五彩缤纷十分丰富。
“姓汪的，你想干什么？别人怕你，老子们可不怕，你都挺尸多少年了，还冒出来装什么装，如今可不是你的天下。”
既然装不下去，那就不装了，密谋者们索性放开了，有恃无恐高声怒喝。
“啧啧啧……”汪复归摇头：
“看来你们在对方眼里，价值与炮灰无异。连我的行事作风都没和你们讲清楚，你们也就是餐前咸菜，用来恶心我一下罢了。”
“不过即是如此，这碟小菜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就当出征之前的祭旗开胃菜吧。”
汪复归说完，并指成剑轻轻一划，荒原上荡过一片狂风，卷起漫天沙尘，集结军阵中的战马顿时疯狂躁动嘶鸣起来。
“哈哈哈，姓汪的，就这？虚张声势装神弄鬼！”
密谋者们脸色愕然，而后疯狂耻笑。
锵！
下一刻清脆的剑鸣响彻天地。
惊天剑意落下，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剑芒，斩过荒原，划破天际，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阻碍全都斩没。
这一刻，天地间只余这一抹最耀眼的光芒。
剑意消散，众人皆毛骨悚然。原本密谋者们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道百丈长，十数丈宽深的光滑剑痕。
原本站在那里的一万余人马，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一时间场中寂静如鸡，只有一片吞咽口水声。
而后汪复归的指令传达变得令行禁止，一系列出师仪轨热热闹闹地搞了半天，丝滑顺畅一气呵成。
方道辰却是深深的疑惑，搞这些场面活一是没什么用，二是不谛于向整个空界宣告，他汪复归将要带领人马，要前往虚无之地行事。
黑夜之主可不是易与之辈，你让黑夜之主的脸往哪搁？到时候还不得千方百计给你使坏嘛。
这种事，就应该钳马衔枚，悄悄的进村，连咳嗽声都不要有才对。
仪式完毕后开拔，已经是三个时辰以后了，大军行进了不到百里，汪复归便下令扎营，埋锅造饭。
方道辰更是不解，找机会单独找上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儿戏？”汪复归淡笑道：“这一切都感觉好像在虚张声势。”
“请前辈解惑。”方道辰恭声请教。
“也罢，我就和你说说这黑夜之主的行事风格。”
汪复归淡然道：
“这老东西，凶残、狡诈、阴毒又极度谨慎。”
“一个月前给我们看的东西，就是要观察我们的反应，看看我们究竟是否见过，或者听说过那个东西的下落。”
“你表现得很正常，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但是那个叫索菲雅的小丫头心绪有微微的波动。”
“我不知道当时无天是否因为抓住了这一瞬的情绪波动，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是我很肯定，他对你的那个小丫头露出了一瞬的惊愕。”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高调宣布要进入虚无之地，就是要看看那老东西的反应。”
方道辰忍不住道：“既然无天有所怀疑，为什么他没有直接找上我们呢？”
汪复归呵呵一笑道：
“他倒是想，可惜分身离不开黑夜遮蔽，战斗力不太行，被我打回去了。他拿捏不住我，所以他得有所顾忌。”
“如今我便是在等，等他来找我，提出让我进入虚无之地的筹码。”
“你看着吧，最多三天，他就会再次亲自登门找我摊牌。”
方道辰心中一惊，汪复归话里的意思，无天那老东西还真来找过自己，只不过被汪复归给揍回去了。
汪复归忽然面色一肃，古井无波地盯住了方道辰的眼睛：
“那么，那条东西，你是否见过呢？”
方道辰慌忙摆手：“怎么会，晚辈确实没有听说过，更是没有见过那个东西。”
汪复归的目光凝视良久，笑道：“那你的小女人当时为什么是那个状态。”
方道辰苦笑道：
“那东西看起来邪性得很，我看起来都心中一紧，她一小丫头就更不用说了。”
“不瞒您说，后来她还问过我好几次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点吓着了。”
“话说，前辈，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汪复归凌厉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千万不要好奇，就算以后万一见到了，也不要试图去得到它。”
“连无天都觊觎的东西，你掌控不住。黑夜种族的邪性你不了解，那东西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诡异和邪祟。”
方道辰适时脸色苍白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
心中却更加好奇和腹诽开了：我早就得到那东西了，如今再担心招来邪祟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不过还真是，那东西确实挺邪门的。
大军稀稀拉拉行进着，方道辰将情况和几位夫人交待过了，大家倒也不着急，一路注意安全，一路就当游山玩水了。
果然，方道辰找上汪复归后的第三天，黑夜忽然降临了。
很快有传令官前来替汪复归传话，让方道辰去往中军帐一叙。
先打发走传令官，方道辰为谨慎起见，将几位夫人哄回了万灵巢中，连索菲雅都没有留在外面。
天知道无天那老东西打什么鬼主意，万一发起难来，场面可不好控制。
方道辰到来时，中军营帐中已经摆下宴席，汪复归与一道黑影在统帅位的案几两侧安然对坐，下方两侧泾渭分明。
一边是联军高层，大部分人方道辰都认识，镜湖城五大家主都在其中。另一边是黑夜种族的七部灵王和几名陌生面孔。
其中一位头戴黑纱的女子给方道辰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略微思索便确定此女就是幻化成索菲雅的模样的女子。
没想到她也来了，看样子在黑夜种族中地位还不低。
在侍卫引领下，方道辰走向自己一方的位置。
镜湖城五大家主向他频频点头，黑夜种族那边带着颇有些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方道辰。八部灵王之首甄迦，竟然向他颔首微笑。
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古怪，猎食者和猎物同台就坐，就像老鼠给猫当伴娘，世界总会在不经意间颠破你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