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难得的和她开起玩笑来,“快别笑了,你眼睛本来就不是很大,待会儿眼珠子都瞧不见了。”
荷惜有些扫兴,“小主,你再这样打击奴婢,奴婢可不依您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果不其然,到午膳时分,李玉便来宣旨,皇上将意欢晋升为舒嫔,为景阳宫主位。
得到消息的各宫纷纷派人送了贺礼来,意欢心下虽不喜与她们多有往来,可也明白这些都是在后宫中生存之道,入乡随俗,只得安排了一个识字的小太监挨个登记各宫送来的东西,再让人搬进库房。
如懿与海兰两人等晌午过后才亲自过来。
如懿看到意欢就连忙笑道,“恭喜妹妹了,以后就是景阳宫主位了。”
海兰也在一旁恭喜。意欢将两人迎着坐下,这才道,“按着年岁,我也得称呼你一声姐姐,姐姐同喜了。”
海兰不以为意笑道,“我这也是沾了你的光才升了贵人位分,还有婉贵人也是,我们两个都要谢谢你才是真。”
意欢不解,看了看如懿,又看了看海兰,转头问如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如懿拉着她的手道,“此次海兰与婉茵两人因着你晋升位分,而她们二人又是在潜邸之时就伺候皇上的人,皇上便一同升了位分。”
意欢这才明白这么回事。像是看出意欢的疑惑,海兰有些尴尬道,“我与婉贵人不比你出身显赫,且她与我向来不受宠,我好歹还在姐姐这里时常见着皇上,婉贵人又是个性子敦厚老实又不爱出风头的,在后宫中都快成透明人了,此次晋升真是出乎意料。”
意欢不以为然,“姐姐莫要妄自菲薄,你们自然是有你们自己的好处,被皇上想起来是迟早的事。”
几人又坐着聊了好久的天,意欢便想着荔枝还剩下一些,忙叫荷惜端来给两人一起尝尝。
如懿有些意外,她也听说了此次杨槐进贡的荔枝数量少,只是她没有想到意欢这里也得了赏赐,不过想想也是,皇上这些日子如此宠意欢,有好东西赏赐她也是应该的,她早就不奢望那个男人对她还有情谊在了,自然不会在乎她自己有没有得到。
看到意欢脸上浮现的笑意,她不自觉的又想到她那些遭遇,如此好的一个人,不应该是那样的下场,归根到底还不是拜那个人所赐罢了。
她只想她好好的,不要再被所谓的情谊遮蔽了双眼,如此,在她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
慈宁宫中。
“福珈,哀家看来这后宫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福珈轻轻替太后揉着腿,又给太后端来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这才道,“奴婢可不这么觉得,就算后宫再如何乱,只要有太后您镇压着,再大的乱子都不会是大问题。
“哼!”
太后冷哼一声,重重将茶杯放在案几上,一脸不悦道,“哀家还没老糊涂呢,你就和那些人一样的蒙蔽哀家,以为哀家是耳聋眼瞎了不成?”
福珈难得见太后发脾气,连忙跪在地上道。“太后明鉴,奴婢就是再有几个胆子也断不会糊弄您啊。”
看到福珈动不动就跪在地上,太后有些不耐的道,“你都多大岁数了,和哀家也相差不了几岁,别动不动的就往地上跪,被别人瞧见了,还怎么想哀家,可能还会在背地里骂哀家心肠歹毒,一点不体谅下人。你跟随哀家也几十年了,哀家心中想什么想必你是明白的,哪能真的就责罚了你,哀家就你一个说得上话又做事称哀家意的,旁人做事哀家也不习惯。”
福珈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给太后揉捏着腿脚,再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了太后不开心。
太后却是丝毫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缓了缓又道,“她们如今这些把戏哀家年轻那会儿就算是没有用过,可也是见过的,浸淫后宫多年,哪能不明白她们那些弯弯绕绕,明争暗斗了,这些日子你帮着哀家盯着东西六宫,特别是长春宫和咸福宫来往密切,还有延禧宫。”
福珈有些纳闷,“皇后娘娘是您亲自挑选给皇上的,您也要防着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出身高贵的富察氏,又是皇上的嫡妻,想必不会那些腌臜手段。”
太后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满道,“福珈,你老糊涂了?富察氏如日中天,家中当官的皆在高位,又有张廷玉等三朝元老的支持,至于高贵妃阿玛高斌治理河道又得皇上重视,这两人历来走的就近,若是比两人联合起来做些什么,哀家未必也能坐得住。”
她又喝一口茶水,“延禧宫那位是出身后族的乌拉那拉氏,虽说如今不如往昔,可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哀家也不得不当心着,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小白兔才是最要人命的。”
福珈问道,“那太后您想要奴婢如何做?”
“哀家不需要你如何做,只需要你盯紧她们,若是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就且由着她们去,若是……”
她顿了顿,拿出水烟袋来猛吸上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来才缓缓道,“哀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哀家不喜欢一人独大,在这宫中只有百花齐放才是好事,她们都是能互相制衡的天秤,若有一方倾斜了,那便对哀家来说不是好事,哀家可以不问后宫诸事,可哀家不得不顾着哀家还有一个女儿,若是没有自己的眼睛,恐怕哀家还得将另外这个女儿赔进去。”
福珈点点头,“太后所言奴婢明白了。只是,太后您之前不是有意想要在后宫找一人做自己的眼睛,可有如意的人选了?”
她嘴角轻轻勾着,“哀家心里自然有想法,就那叶赫那拉氏,哀家瞧着便觉着不错,她不像后宫中,其他人那样有帮派,又是个沉稳的性子,不会恃宠而骄,哀家喜欢那样清丽可人的人儿。”
福珈暗自看了眼太后,手上不轻不重的替她揉捏着肩膀,笑了笑。